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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万里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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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万里侯

十一点,三辆绿色越野车驶进望海医院的大门。

十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匆匆跑进医院主楼,带头的是福华造船筹备处副主任程震疆。

他们都是祝童召集来帮忙,加强望海医院内外的安保力量。

十五楼,谭千炽的病房前,程震疆见到了祝童。

“第一批人给你带来了,下午还有九个人。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程震疆颇为自豪地介绍道。

“欢迎各位,这里全靠你们了。”祝童从一台崭新的发电机前抬起头。

“你们,对这玩意熟悉吗?”祝童问。为了应对停电,他刚让苏娟去购买了三台柴油发电机,正在让曲老亿的手下安装调试。

“报告首长,可以操作。”程震疆身边的黑脸年轻人挺胸道。

“这里是医院,不能那样。”祝童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的主要任务是看好这部电梯,除了几个自己人,不要让任何人使用他们。”祝童指着电梯说。

“保证完成任务。”九个小伙子齐声答道。

不是福华造船筹备处雇佣的那批是,而是一个班的现役海军陆战队员。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是身上流露出的虎虎气势让祝童看着就喜欢。

上午,打发走神钩王寒后,祝童与向华易商量了又商量,还是决定向王向帧求助。

现在看来,王向帧的办法相对简单,他应该是让黄海出面了。

这时,苏娟跑上来,说有两辆警车开进来了,指名要找李想。问他们什么事,没人回答。

祝童疑惑的看看向老,向老摇头表示不知情。

程震疆说话了。

“应该是来帮忙的,黄姨刚才问过我这里的情况。”

祝童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里面有两个班的海军陆战队员,外面有正牌的警官,望海医院应该能防住不太高明的刺客了。

“程老兄,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呆到晚上。等苏警官回来再走。”祝童对程震疆说。

“完全可以,谈判已经结束,就等签约。这两天正好有空,一直呆在这里也行啊。”程震疆豪爽地说。

“那样就不合适了。只要今天下午不出事就行。”祝童连声感谢。

他有点怀念曲奇和秦可强了。有他们在,他才能完全放心。

井池雪美的飞机四点到上海,叶儿已经知道这里的事,她和曲奇会用最短的时间赶到。算算车程,两个小时应该够了。

中午,范公子来了。

守电梯的小伙子不允许他上楼,即使苏娟陪着也不行。

祝童安置好楼下,才下楼见范公子。

他对这些严格遵守指令的小伙子很满意,一句装门面的场面话都不肯说,也没有让范公子上楼的意思。

范公子也无意上楼,他来是邀请祝童赴一个饭局。

祝童说自己没时间应酬,可范公子执意邀请,说有位从北京来的候先生要见他。

“他是你的朋友?”祝童犹豫了一下,问道。

“算不上朋友。”范公子不在意的说;“他手里有些东西,不然的话,我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事。”

“那就见见?”祝童心里叫苦,原来人家是拿着范公子的把柄来的。

“最好见见,吃顿饭而已,很快的。”范公子松了口气。

“吃饭可以,让他来医院吧。我们的内部餐厅有很好的厨师和饭菜。”祝童想了想,为这次见面划定的基调。

“可是,我已经在海天定好房间了。”范西邻犹豫着。

“也许,是有点不合适。”祝童不忍心太落范西邻的面子,毕竟是范老的亲儿子;“去我办公室吧,那里安静。”

“也好。我这就让他过来。”范西邻知道这是祝童底线了,只好打电话让对方过来。

半小时后,一个高瘦得男子被西蕾娅引进祝童的办公室。

祝童没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的年纪,这是很少发生的情况。从外表看,他应该已经步入中年,但是头上那刻意凌乱的短发,又显得极其时尚。衣着更是奇怪,高品质的灰色休闲裤下是一双圆口布鞋,上衣却是一件洁白的纯棉衬衣,一遛金色纽扣无一例外都在扣缝里;哦,还系着背带。

“你就是那个神医李想?”男子没有与范西邻一样坐在沙发里,而是一屁股坐到大班台上。他的个子本来就高,原本十分无礼的举动竟完成得很自然。

“我不习惯仰视。”祝童靠在椅背上,丝毫不让地与对方从高出射下来的目光撞在一起。

“你会习惯的。”男子抽出一只硕大的烟斗,里面已经装好烟丝。他从裤兜里找出一根粗粗的火柴,在腰间的一划,竟然着了。

祝童这才注意到,对方还系着一条细细的灰色皮带,与裤子的颜色几乎一样。

“我姓侯,大家都叫我万里侯。你也可以这样叫我。”男子深深的抽了口,将浓重的烟雾喷到祝童眼前。“你那只金丝猫不错,什么时候玩腻了,让她去北京找我。”

“听说谭千炽在你这里,准备一下,我要带他走。”男子俯下身,盯着祝童眼睛;“你好像没听清。我再说一遍,谭千炽无论死的活的,我都要带他走。现在!”

“你会得到回报的,听说你已经治好他了。真有本事,摔个半死的人都能被你救活。神医李想是吧?你已经有一家医院了,还是那个是金石投资的副董。钱当然也不稀罕了。西邻,他喜欢什么?”男子忽然转向范西邻,将整个背部丢给祝童。

“万里侯。”祝童这时候开口了,对范公子说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带一只猴子来见我?”

“侯公子,你最好客气点,他不是围着你转的那些人,他是我的朋友。”范西邻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了。

“哈,你终于说话了。”男子猛然转过身;“你叫我猴子?那是咱的小名。小时候,我说的是十岁以前,很多人都叫我猴子。那时我太瘦了,比动物园的猴子还瘦。考虑一下,不让我带走也行,至少让我见见他。”

“请坐。”祝童伸手指指沙发。

“我喜欢这里。”

“我不喜欢,请坐。”祝童又说。

“臭规矩真多。我讨厌上海,妈的,满大街都是潮潮的玩意儿。”万里侯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几乎只用了一两步就跨到范西邻身边,紧贴着他坐下。

“你有病。”祝童等他坐好了,说。

“你才有病呢。”万里侯猛地跳起来,指着祝童的鼻子道:“别以为披个医生的皮就了不起了,你这样的老子见多了。”

“你真的有病。”祝童伸出右手指指脑袋,又指指左肩,最后停在胸口;“你脑子从小受过刺激,具体表现是喜怒无常,多动。肩胛骨断了,可是落到西医手里了,里面现在还有钢钉。天阴下雨的时候,会很不舒服。你如果还是这副德行的话,十年内必定死于心脏病。哦,你很练过功夫,佛门功夫。”

万里侯呵呵的笑起来,搂着范西邻的肩膀道:“这小子很有意思,真他妈的有意思。不过,确实有本事。嗨,李先生,我现在相信谭千炽被你救活了。知道你为难,谭千炽只是你得病人,他是黄海的人。这样吧,听说下午有一场秀,带我去看看。把那个美国参议员介绍给我认识。可以吧?”

“猴子,今年几岁了?”祝童问道。

从他进门开始,祝童就在观察、判断,但对方表现得太好了,不断改变策略乃至形象,以至于到现在为止祝童对他的印象还十分模糊。祝童能确定一点,万里侯是很自负的人,他可以容忍被轻视乃至被调侃,但一定容忍不了被当成孩子。

果然,他跳起来,大叫着隔着大班台伸手抓向祝童的脖子:“你竟然敢叫我的小名……”

“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动手。”祝童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一把攥住对方的两个手指;“你想不想听听手指折断的声音?咔吧!咔吧!两根手指能发出不同的声音。”

万里侯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看起来十分狼狈。他猛然发力,试图将手指挣脱出来。

祝童完全没有用力的样子,微笑着看着他。两根手指却怎么也脱不出对方的控制。

“算了,又话好好说,用不着动手动脚的。”范西邻不疼不痒的劝道。看得出,对万里侯栽在祝童手里,他心里的滋味不只是幸灾乐祸那么简单。

“我们之间没啥好说的。在我面前,你也没有玩刀的资格。”祝童松开右手,左手一张一和,弹出三枚金针。

“叮!”的一声轻响,万里侯的另一只手张开,露出一截闪着蓝光的短刃。

紧接着,又是“咔吧!”一声轻响。

祝童几乎没怎么动,就掰断了万里侯的右手中指。

“你需要尽快找个中医。莫怪我没提醒里,这根手指如果落到西医手上,就凭你的身上这套行头,这辈子都别想在用它戳女人了。”

房间里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万里侯怔怔的看着祝童,似乎在看一个怪物;他还没有感到疼痛。

“哈哈哈哈,领教了。你有骄傲的资格,够狠!考虑一下,是不是今后做我的兄弟?”

“我很忙,西邻,你还是带他去看医生吧。”祝童皱着眉头说。

“用不着,你就是中医。这根手指是你掰断的,一事不烦二主,你给我治好,我就当没发生过。”万里侯咬着牙根说。他开始感到疼了。

“有点道理啊。”祝童左手中又射出两根金针,钉在万里侯右手腕部,封闭住万里侯手部的脉络。右手一翻一转,折断的中指复原了。

“半月内不能用力,少喝酒。”

“这就好了?”万里侯将指头举到自己眼前,仔细观察一会儿。

“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西医。”祝童左手金光闪烁,十几枚金针在他的手指间灵活的旋转。

“西邻,我们走,这小子又臭又硬。”万里侯深深的看祝童一眼;“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希望你还能这么横。”

“多谢夸奖。对了,送你两句话。”祝童顿顿了,等对方的反应。

“我不想听。”万里侯迈着两条长腿消失了。

范西邻无奈的摆摆手:“你刚才真的掰断了?”

“没有,只是卸掉关节而已。他现在没事了。”

“真够狠的。”范西邻看祝童的目光变了,至少,不像以前那么放松。

门轻轻的关上,祝童重重的倒在椅子里。眼里的凶悍与桀骜消失了,渐渐变成深重的忧虑。

他在想着万里侯出门前说的那句话,那是才是真正的万里侯。语调平缓不做作,没有失望、没有冷漠,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冰冷的傲慢。

这是个很麻烦的对手,蛮横、无理、粗鲁、直率都是只是他的伪装;为的是掩饰深藏的狡猾与阴险。他这样身份的人随身携带着一柄利刃也只是为了演戏。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祝童并不怕这样对手。可是他还有叶儿,还有望海医院,还有祝门在山东的望海集团。

下午三点,祝童进入佳雪花园所在的巷子。

今天的佳雪花园比昨天还要热闹,只进入那扇大铁门,祝童就用去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昨天央视表态的缘故,消息灵通的媒体记者们冒雨将那条窄窄的胡同挤得水泄不通。祝童不得不让杨辉将宝马车停到街上,用一分钟的时间将自己简单装扮一下,才混到铁门前。

即使这样,他还是被曾经打过交道的那家沪上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认出来了。为了不引起更大范围的骚动,在美女咬牙切齿的胁迫下,不得已,带着她和两个助手进入别墅。

“电话换了也不告诉一声,真够绝情的。”美女主持人在门外被挤得花枝凋零,不满地埋怨着。

“不能怪我,欧阳小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可惜,您的时间安排不开。”祝童半真半假的说。

“情况不是变了吗?”美女记者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挽着祝童的手臂,将一只半饱满的酥胸顶在那里;“替我安排个好点的位置,对了,凤凰仙子今天也来了吧?我觉得她临场经验不足,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让我上?这是重要的外事活动,现场直播耶!如果出现冷场或者控制不住的场面,影响可不太好。”

“我也觉得朵花小姐有问题。”祝童笑着抽动几下胳膊,让摩擦的质量更高些,说道:“你如果想上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亲……人也要把丑化说到前面。雷曼先生今天说些什么、会拿出什么样的猛料,我可没有控制的权利。廖风先生的经验有限,也许会……”

“好了好了,不同意就直说,用不着吓人。”美女主持人马上衡量出这是一场危险大于机遇的赌博,贴的也不那么紧密了。

大厅门口,日本TBC电视台主播川上洋子小姐正与两位中年人争论着什么。

看到祝童,川上洋子一把拉住他,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他们说我没有在上海备案,不能参加今天的直播。”

“二位是……”祝童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历,还是审慎的问。

“市外办联络处,临检今天在这里采访的媒体。”微胖的中年人说;“您就是李想先生吧?抱歉,职责所在,请理解。”

“欢迎两位领导来指导工作。”祝童给对方一个微笑,转向川上洋子;“你们有没有备案?”

“我们有,我们在北京办有采访许可,可以在全国从事新闻采编事宜。”川上洋子委屈地从助手手里拿过一份文件。

“可是,您没有在上海备案。按照市府下发的规定,不能在上海做这样的事。”

“上海不属于中国吗?”川上洋子愤怒的叫道。

“很遗憾,我们只是执行规定。”

祝童看双方就要炒起来,忙叫过一位侍者,让他把川上洋子劝走。

“二位,借一步说话。”祝童伸手,邀请他们到二楼。

“不是不给李先生面子,我们职责所在,必须严格审查每家媒体的资质。”两个人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祝童嘴角浮起笑纹,伸出手:“那么,请二位先出示证件。”他们就守在入门处,川上洋子小姐来得比较早,机位早就架设好了。CNN的摄制组在大厅外,看样子也是被他们挡住了。

“你怀疑我们的?”微胖的中年人板起脸,掏出证件打开亮给祝童看;“看清爽了。”

“孙云雷,孙处长。”祝童眯起眼睛,念出证件上的名字;“请收起来了吧,二位还是请上楼稍后,我需要打电话核实一下。”

“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孙云雷恼怒地说。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被人当枪使。”祝童凑到他耳边说;“你应该看到了这里有多少家媒体,中国的外国的都有。我能肯定,如果现在打电话到外办去,一定没人敢承认是谁指派你们来临检的。对不起,我从来没见过一位处级官员出马临检。如果因为你们……我想,今天晚上会有一个比雷曼参议员到上海替谭千炽撑腰更大的新闻。上海到底属不属于中国?这个题目有点耸人听闻。孙处觉得呢?”

孙云雷张了张嘴,没有吐出半个字,表情变得极其难看。

“我倒是有个建议。既不使二位为难,又能让二位的领导说不出什么。孙处想听吗?”祝童不想得罪两个可怜的替罪羊,又说。

“请李先生指教。”孙云雷与祝童一样,低声说。

“看到他了吗?”祝童指指大厅内;“芬尼先生表面上是领事馆的文化秘书,实际上,他有另一个身份:FBI。孙处不用怀疑消息的可靠性,我有充分的证据。”

孙处看着芬尼,两眼冒光。可是很快就熄灭了,他并没有合适的权利。

“我马上会给二位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你们一会儿可以直接打电话到领事馆,或者给你们领导。同意吗?”

“成交。”孙处轻轻握一下祝童的手。

“请稍后。”祝童将刚才竖起来的衣领放下,迈步走进大厅。

雷曼参议员在二楼休息,芬尼在大厅里正和几个网站的年轻人对话;眼光虽然没向这边看,可祝童能感觉到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门口。

“芬尼先生。”祝童亲热的挽住芬尼的胳膊,对那些年轻说;“小伙子们,工作去吧。不要在这位先生身上浪费你们的热情。虽然他很乐意做你们的朋友。”

“哇!神医李想。”一个看不出性别的年轻人夸张的叫道。

朵花正在舞台上做准备,马上走过来扯开那个年轻人,嗔道:“瞧你的没出息样,这是我大哥,懂吗?”

“大哥好?”几位年轻人同时向祝童鞠躬。

朵花满意的拍拍手:“都散了吧,大哥很忙的。今天,谁也不许打扰他。”

年轻人果然散去了,祝童冲朵花伸出大拇指,夸道:“你很有混黑社会的天赋。”

“嘘,千万别让黄海知道哈;他可是警官。”朵花俏皮的拍拍祝童的肩膀;“听话啊,今后我罩你。”

“去忙吧。”祝童打发走朵花,才对芬尼说;“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悄悄的离开;二、我把你扔出去。外面可是有很多记者,至少二百个。”

“李先生在开玩笑吧?我是雷曼先生的朋友,美利坚合众国驻上海总领馆的外交官,即使有得罪您的地方,您也无权赶我走。”芬尼不软不硬的说,并试图挣出祝童的控制。

“你的意思是,我是流氓我怕谁?对吗?”祝童加强力道,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不是位受欢迎的客人。”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对我抱有敌意。”芬尼不解地问。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挣扎。芬尼先生应该知道温格先生,他现在没有烦恼。不错,那就是我做的。”祝童说着,悄悄抽出龙星毫,用极快的速度刺入芬尼肋下。

“您……上帝啊。”芬尼果然不敢动了。

“现在好了。”祝童放开芬尼;“您现在自由了,只是,我不能保证您走出三步后会不会有不可预料的情况发生。”

祝童亲热的拍拍芬尼的肩膀,似乎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喜欢自由,不想因为您而去坐牢。温格先生不相信我的话,所以,很遗憾。”

“会怎么样?”芬尼紧张地问:“如果我走三步的话,会变得和他一样?”

“也许会,也许不会。您知道,我是个医生,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

“上帝啊,您在骗我。”芬尼不是傻瓜。

“风度!芬尼先生,请注意您的风度。”祝童继续挤压着对手的理智;“您可以试一下,也许,我真是个疯子呢?也许,正有一颗毒丸正在您的体内做不规则运动。”

“我相信,您不敢当众杀人。”芬尼似乎恢复了一些自信。

“你可以去问他们。”祝童指指站在门口的孙云雷;“他们能解决您所有的疑惑,只有,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承认您的身份。FBI先生”

祝童说完离开芬尼,走向楼梯。芬尼开始挠头。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只是用龙星毫刺了芬尼一下,度进去一丝不算太冷的真气。那丝真气最多能维持三分钟,并将在接近芬尼心脏时消散。

祝童认为,以芬尼从小接收的教育以及成年后接受的职业训练,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很看重的。

刚才已经耽搁了一分钟多,祝童走上二楼平台时,芬尼正站在原地犹豫。

希望有人尽快给他出先馊主意吧,祝童想。

他不确定芬尼身上是否带有录音设备,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带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

祝童走上三楼平台时,芬尼招手向孙云雷求助了。

果然上当了,芬尼的同伴怕他重蹈温格的覆辙。

驱逐芬尼是祝童一直想做的事,只是以如此的方式驱逐,似乎有点太过张扬。

刚才,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祝童与芬尼之间发生的事。

“诸位辛苦了。”进入三楼会客室,祝童连连抱歉。

没人理会他。

蓝湛江靠在沙发上假寐,手里举着一只空酒杯,他似乎很累,风度已然很不错;昨天晚上应该没休息多少时间。

廖风面对着一张大镜子,无声的说着什么;他在练习口型吗?现在练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凡心道士与欧阳凑在一起,拿着几页信纸低声交谈;那应该是最后的定稿了。

房间里还有几位专家,他们最悠闲。专家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现在距离正是开场还有一小时,他们要在开场后才会紧张起来。

祝童能做的是就是拿出龙星毫,将蓝湛江唤醒。

“你越来越厉害了。”蓝湛江舒适地伸伸懒腰;“瞧,他很努力。”

祝童再次观察廖风,竟然很有几分蓝湛江的味道;感觉相当不错,怪不得蓝湛江会累成那样。

“有什么问题吗?”祝童问凡心。

“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凡心道,布满红丝的眼睛里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忧虑。

“凡心先生认为,雷曼可能藏有杀招。”欧阳补充道;“凡心先生将雷曼先生近期的演讲稿都弄来研究了一遍,发现他有个习惯。每次结尾的时候,都会甩出一个语出惊人的噱头。可是,这里没有。”

“那会是什么呢?”祝童暗自一惊,问道。

“不知道,所以凡心先生才不放心。怕他接不住。”欧阳看看廖风。

是啊,如果雷曼最后耍出一招杀手锏,廖风应对不合适的话,前面所有的表演都是在为人做嫁衣。

“我去那边看看。”

祝童也觉得不安稳,屁股还没做热就起身去找雷曼。他绝不允许这个狡猾的政客在自己眼皮底下耍花招。

雷曼的工作间就在他们脚下,二楼的会客室。

祝童来到二楼会客室门前,彼得拦住了,礼貌地说:“对不起,参议员先生正在休息,他不能见您。”

“你说什么?”祝童只顿顿了,就从彼得手臂间穿了过去。

雷曼参议员没有休息,他正抱着一本圣经大声朗读。

“亲爱的李,我收到了很多支持。很多很多。”雷曼看到祝童,开心的走过来,给他一个热烈地拥抱。

房间里除了雷曼的私人班底和谭千炽的私人律师斯蒂芬先生,多了位气度不凡的陌生白人。

祝童从雷曼的拥抱里挣脱出来,对那个陌生人说:“嗨,先生,我们需要谈谈。”

“您在和我说话吗?”陌生白人耸耸肩;“很遗憾,我并不认识您。”

第四章 江湖乱 目录 第六章 公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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