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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湖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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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湖乱

凤凰城天王庙,大殿内外人影稀疏却灯火通明。

洛迦哥仁站在殿门内,祝槐站在门外,整个天王庙前院只他们两个。

祝红一行缓步走进,曲奇与川中宏快步上前,分别站到洛迦哥仁与祝槐对面。

“祝槐,你还记得我吗?”祝红从踏进天王庙的那刻起,已然放开牵着两个女孩的手,脸上温存的笑意也被庄重所取代。

“阿弥陀佛……”祝槐垂下头,不敢面对祝红清澈的目光。

“那年冬天,我和二师兄路过襄樊。在汉江边,二师兄看到了你。你躺在一堆枯草中,像一直可怜的小狗,满身恶疮只剩一口气了。二师兄在见到你之前从未用祝门术字替人续命,他说,世上的人太多了,死一个就清静一分。你是第一个打动他的人,二师兄看到你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条小鱼,说,这不是个懒惰的孩子。因为你,我们在汉江边停了三天。走的时候二师兄没说什么,一年后,二师兄再去襄樊。你竟在那里等了一年,你才成为祝门弟子。祝槐,你还记得当时你多大吗?”

“九岁。”

“祝门蓬麻功,九岁可是练已经有点晚了。有今天的成就,你可知晓二师兄在你身上下了多大苦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祝门弟子,你的天赋只算中等。还记得它吗?”祝红拿出凤凰面具,放到祝槐眼前;“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却佩戴了它整整三年。祝门传承千百年,只有你有如此福气。作为大师兄,你为祝门做过什么?除了练功,二师兄可要求过你什么?”

“师叔,祝槐错了……”祝槐原本坚定的佛心,猛然崩塌了。

他跪伏在祝红面前,盯着祝红手里的凤凰面具,再也移不开片刻。

洛迦哥仁惊异万分,他亲眼看到,祝红并没有做怎么,只是亮出凤凰面具就将被索翁达洗脑的祝槐唤醒了。这个女人修为,似乎比师傅也不差多少。

“法师,我现在要收回天王庙,您有意见吗?”祝红收起凤凰面具,对洛迦哥仁道。

“前辈修为高绝,洛迦哥仁不敢拂逆前辈的意愿。晚辈在天王庙并没有做任何错事。这里是鹰佛的信徒聚会的所在。只怕鹰佛知道了,会责怪晚辈。”洛迦哥仁恭谨地答道。

“天王庙是祝门道场,容不得外人指染。”祝红放缓声调说;“祝槐可以跟你回布天寺见鹰佛。他不会责怪你的。”

“洛迦哥仁谢前辈慈悲。”洛迦哥仁松了口气。

祝槐可算是一块试刀石,祝门在唤醒他之前不可能腆着脸强收天王庙。

对于这一点,祝童知道,老骗子知道,索翁达和洛迦哥仁都很清楚。所以鹰佛才会放心的将洛迦哥仁留在凤凰城,祝童数次来天王庙,只能口头上表达不满,却不敢说收回天王庙的狠话。

现在,有祝槐跟着回布天寺,洛迦哥仁什么都不用说了。

“师叔,祝槐再不想见到鹰佛。”祝槐抬起头说。他确实不敢再次面对索翁达活佛了。

“你必须去。”祝红厉声道;“蓬麻功最重心境感悟,这是你的难关,也是莫大的机遇。迈不过这一关,你再没有前进的希望。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我既然回来了就再不会离开。”

“祝槐知道了,谢师叔指点。”祝槐重重地磕下三个响头,抬起头,鲜血从他的额角渗出。他站起身对洛迦哥仁道:“我们上路吧。”

“不要太急,天黑不好赶路。明天再走。”祝红这才露出笑容,转身对叶儿和井池雪美说:“你们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了。明天你们不必来见我,早些回上海吧。”

“夫人什么时候回上海?”井池雪美上前几步,拉住祝红的手,依依不舍的问:“雪美何时才能再见夫人?”

“很快的。只要雪美欢迎,我每年春天都去日本看雪美。”祝红慈爱的说。

叶儿也走上前,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拉住祝红的手。她知道,祝红是不放心祝槐再次面对那个传说中的江湖第一高手索翁达活佛,今天晚上要对他面授机宜。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大场面,叶儿对江湖道的理解深了不只一层,知道祝红的举动其实大有深意。

昨天晚上,她还看到了祝红更加凌厉的一面。

在蘑菇岩下,祝红用一根金针逼迫一位叫缘寂师太的老尼姑收回了一个约定。叶儿也知道了,原来祝童与母亲之间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那些事,都与祝童的父亲有关。

她还很清晰的记得祝红当时对缘寂师太说的最后一段话。

“我和蓝先生之间一直清清白白,如果不是因为童儿,我不会对你解释什么。当年,你和空想大师联手逼着我离开,那时我曾说过。有一天我会回来,当我回来时,你们必须加倍偿还。空想大师一直躲在背后算计别人,难得出面一次,却是为了对付我这个弱女子。他已经自食其果,丧身在自己布下的阴谋中。缘寂你呢,难道现在还看不开?空想大师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帮你,那是因为深爱着你啊。你空活半生,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女孩!”

回到客栈,陈阿婆还在堂屋里侯着,她对叶儿说,有个人要见她。

于是,叶儿看到了刚获得自由的彭湖。

彭湖说,老板让他明天随叶儿一起回上海。

叶儿知道彭湖是祝童的助手,不清楚他怎么回在凤凰城。

征求过井池雪美的意见后,叶儿同意彭湖与他们同机回上海。

曲奇让彭湖先回房间,对叶儿说了他在这里的原因。

叶儿想想了,又把彭湖请来,代表祝童向他道歉。

如果是一个月前,叶儿会在心里埋怨祝童,他没有权利将彭湖关到宾馆里那么长时间。

现在,叶儿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海浦江,圣丽园集团公司的自用码头上。

江小鱼阴冷的目光与他背后阴冷的路灯同时扫视着面前的七个人。

大火轮与神钩王寒已经被江湖道看成两个废人,他们身后是四品红火仅剩的五条汉子了。

江小鱼正在选择是否收容他们,包括大火轮和神钩王寒。他并不认为功夫被废就是废物,也不认为神钩王寒眼睛瞎了就只能找个地方等死。他甚至很欣赏那五个在这个时候还不离不弃追随着他们身后的汉子,其中就有几个月前在凤凰城天王庙撒泼的王天王地。

圣丽园内所有属于江家的人都离开了,江小鱼迫切需要一批只属于自己的手下。

可以预见的未来,他还将被迫面对来自大洋彼岸的杀手。

神钩王寒与大火轮毕竟曾是混迹江湖的风云人物,四品红火最擅长暗中下手。江小鱼认为,他们的经验比功夫更有价值。

但是,在收容他们之前,江小鱼要做逼着他们做出选择:从此抛开四品红火,效忠他一个人。

大火轮开口了。

“江公子,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我们发誓!从今以后,江湖上再没有神钩王寒和大火轮,我们,只属于圣丽园。”

神钩王寒叹息一声,扶着王天的肩膀走到江边,将手里的竹竿扔进滔滔浦江,然后面对江小鱼忽然跪了下去。

江小鱼急忙也跪倒,扶着神钩王寒的说:“前辈,江某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啊。我咨询过医生,他们说,您的眼睛能治好。”

“江公子,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们的主人了。只要您能说话算话,王寒这条老命就卖给你了。”

“前辈太抬举小鱼了,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江小鱼扶着神钩王寒站起来,慨然道:“今后,有我江小鱼在,各位就可以在这个城市挺直腰板做人,与我共享荣华富贵。”

“谢江公子。”大火轮带着众人同声道。

“有两点各位务必牢记。第一,从今以后,各位必须放下与江湖道的所有恩怨情仇;第二,我们也不是黑社会,我们要在上海滩,堂堂正正的做人,干干净净的活着。对于任何拦在我们前面的人,第一是忍,第二还是忍;第三是杀!如果欺人太甚,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江小鱼犹如一匹从暗处扑出的猎豹,爪锋牙利,气息凶残,使人不寒而栗。

“从现在开始,这片码头就属于你们了。”江小鱼指指不远处的黑影,对大火轮说;“那里有七只箱子,里面有你们的新身份,还有我给各位准备的见面礼。不多,弟兄们每人五十万。王老前辈和你是一百万。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圣丽园的安保人员。你就是他们的地盘。”

大火轮有点畏缩的瞟一眼曾经的手下,他如今修为全失,曾经的信心也荡然无存,怕是管不住这些亡命之徒。

江小鱼笑笑,又道:“大火轮做你们的经理,各位有意见吗?”

“没有。”

“二当家本来就是我们的头。”

“听从江公子吩咐。”

几个人连忙表态,表示一定听从大火轮的领导。

“希望各位记得今天的话,不要做让我和大火轮为难的事。”江小鱼缓缓扫视一圈,将一双双原本桀骜不驯的眼睛盯得飘忽不定;“江湖是什么?相信你们不会对那个世界再有任何幻想。我希望各位从现在开始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这里是上海滩,是中国的财富之都。只要有钱,用不着打打杀杀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过两年大家都没有后悔的话,你们可以在这里成家立业,我的贺礼将是一套房子。如果有人想做一番事业,圣丽园将是你们的舞台。”

这番话,点到了包括大火轮在内的所有人心底。他们或多或少都已厌倦了混江湖的生涯,不是不想安定下来,而是没有机会。

如今,他们面前有一个美好的前景,只要能经过江小鱼的考验就能得到。在他们想来,那并不算很难。

江小鱼满意地点点头:“王老前辈不住这里,他老家今后将是我江小鱼的良师。王天王地,你们明天陪王老前辈去望海医院。他的眼睛,只有那里能治。”

望海医院,那不是祝门的医院吗?

神钩王寒的眼睛就是被祝童弄瞎的,王天王地兄弟俩为了替师傅报仇,曾去那里伏击过祝童。

“怕了?”江小鱼冷笑道:“这里是上海,你们用不着怕他。他一定会替王老治好眼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可是身家亿万的上海滩富豪。”

清晨,上班的高峰期,天空忽然飘起了雨,宣布江南的雨季来临了。

上午九点,一辆房车驶进望海医院,在大楼的停下。

祝童与苏娟撑着伞已经侯在门口,看到欧阳凡父女陪着一位很精神的老者从车上下来,急走几步迎上前。

“你就是‘神医李想’?不错,很不错。”老者不等欧阳凡介绍,已伸出手。

祝童轻轻握住,说:“欢迎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欧阳凡道:“许先生也是中医界仅存的泰斗之一,他研究过李先生在海洋医院的病例,对李先生的医术推崇备至。”

“前辈抬爱啊,李某只是侥幸。”祝童谦虚着,引他们到一部电梯前。

这个老头是中医泰斗?祝童很是怀疑。他只气色不错,那时保养之术的成绩。真正的中医都应该会养气之术。几十年下来,即使是再不入流的功法也该有成效了。他的身体可谓经脉散乱,空荡荡的没什么内息。

苏娟与欧阳小姐落在后面,她很好奇,李想的名气真的如此大?这位许先生曾做过她值乘的列车,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一位大人物。

十五楼,谭千炽的病房。

许先生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向华易向老。

“前辈,您老一向可好?”许先生放开祝童,对向华易执晚辈礼。

“原来是许老。”向老哈哈笑着,对祝童说;“没事了,许先生与我一样,都喜欢和年轻人开玩笑。”

昨天晚上,祝童思来想去觉得不踏实,打电话给小于,将有人要来看谭千炽的消息通报给王向帧。

今天一早,向华易就来了。

祝童听他们寒暄了几句,才知道许先生的身份,他是同仁医院的现任院长。

开玩笑?只怕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祝童研究过同仁医院的院长们,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无一不是神通广大背景深不可测的家伙。在医术上,他们都算不得有很深的造诣,但是,前几任同仁医院的院长卸任后,都有一个待遇丰厚的位置。比如向华易的华易基金会虽然是家族积累,在他从同仁医院院长位置上下来后,才得到成立华商银行的执照。

他就此试探过几次,每次都被向老哈哈笑着糊弄过去了。

客套过后,许先生笑看祝童。

大家的时间都很值钱,祝童先请客人消毒更衣,带着他们走进隔壁的病房。

欧阳小姐很识趣的留在这里陪向老和苏娟说话。

谭千炽正在看电视,瞟一眼进来的几个人,只在祝童脸上停了片刻,注意力就又转向墙壁上的悬挂的液晶电视。

欧阳凡第一眼就被固定谭千炽头部的支架吸引了,他上下左右查看一番,特别是对谭千炽的后脑勺研究了又研究,问道:“你给他复位?”

祝童点点头。

“你现在感觉如何?”许先生对谭千炽说。

“很好。”谭千炽轻轻吐出两个字。

“认识我吗?”

“许国良。”谭千炽咧咧嘴;“你来晚了。”

许老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谭千炽真的恢复意识了。

祝童心里嘀咕,原来许先生曾经见过谭千炽;看起来,他们之间还有过什么交易的样子。

许老转到后面,与欧阳凡一起研究谭千炽的脑袋。

颅骨骨折复位历来是一项充满危险的手术,大脑是人体最精密也是最娇嫩的器官,里面血管丰富神经纵横,相当一部分颅骨骨折病人都是死在复位的手术中或术后四十八小时之内。

谭千炽的颅骨复位的相当完美。

他的整个后脑只涂着一层黄色的药膏,没有骨钉、没有石膏,没有绷带,甚至连简单的包扎都没有。

欧阳凡与许先生都能看到谭千炽的颅骨被人用极其高明的方法一点点的拼合在一起。这样的手术,前半个月都属于危险期。可谭千炽并没有出现手术并发症,还能看电视。一切都表明这次手术根本就没有打开颅骨,脑组织没有受到二次损伤。

施术人似乎是用只无形的手,从内外同时用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并且,谭千炽的头部神经被封闭了。

施术人很自信,认为只用常规药物就能保证谭千炽的颅骨能顺利恢复。

许国良看完,盯着祝童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转站到谭千炽面前说:“我劝过你,可是你没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但那时,我做不到。”谭千炽眼光转向祝童,道;“虽然他救了我的命,但是在见到我的家人之前,还是什么也不会说。我很明白许先生的意思,我的命运已经无可改变,活着也是受罪。”

“死到是不一定,你脑子里装着一部百官行述,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

“许先生,您不该再呆在这里。”谭千炽打断许国良的话,依旧看着祝童;“你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他的危险就多一分。他活着,我就能活着;他出事了,我和我的家人就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我!不相信你们!”

“你相信他?”许国良也看向祝童。

谭千炽闭上眼,轻声道:“他是江湖好汉,不是政客。”

“安心养病吧,我们还会见面的。”许国良无奈地笑笑,与欧阳凡走出病房。

祝童默默地对谭千炽点点头,最后一个离开房间。

“李先生,等一下。”谭千炽轻声叫住祝童。

“有事吗?”祝童停下脚步。

“关上门。”谭千炽又道。

祝童关好门,谭千炽说:“请替我换个房间,这里不安全。”

“因为他?”祝童疑惑地看向门外。

“是;许国良曾给我个建议,让我将所有的钱都捐出去,将这些年来的经历都告诉他,整理成一本书。”

祝童笑道;“许先生的建议不是挺好吗?”

“许国良以前是国学研究院的中医史专家,他要的名垂青史!华夏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真正干事的人是欧阳凡那样的书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到的那份遗嘱就是对他们的警告,许国良在装糊涂。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以前,也许没人相信我能活过来;现在不会了。据我所知,有人在他身上装了跟踪器。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了。”

祝童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如谭千炽所说,也许真不该答应许国良来看谭千炽。

“放心养病吧,这里很安全。”祝童想了想,似乎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外面不只有黄海的人,还有曲老亿留下的逍遥谷的人。因为施工,十层以上的楼梯被封闭了,只有一部电梯能到达十五层;他认为没人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谭千炽的病房。

“如果今天晚上忽然停电,请李先生尽快回来,我只相信你。”谭千炽请求道。

祝童答应了,心里已经决定上午什么也不做了,让曲老亿的人停工,尽快在十八楼谭千炽准备一间无菌病房。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对不起。”送走了许先生和欧阳凡,欧阳小姐没有走。她看到祝童脸色不好,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正站在望海医院的大门口。

“与你无关;该来的早晚要来。”祝童看着飘落的雨滴,悠悠道:“只要有人,就不会有真正干净的地方,华夏也一样。欧阳,我混迹上海将近两年了,最佩服的就是令尊欧阳院长,他是个有理想的人。”

欧阳思索着祝童的话,想要说点什么。

祝童忽然将手里的皮包塞到她怀里,道:“里面是雷曼先生的对话草稿。去佳雪花园吧,对蓝公子和凡心先生说声抱歉,上午我没时间去。拜托了。”

“我知道。”欧阳点点头,想要说什么;祝童已经招手让杨辉把车开过来,替欧阳小姐拉开车门。

宝马X5走了,祝童走向大厅里。

之所以赶欧阳小姐走,是因为他看到了三个熟人,神钩王寒和他的两个弟子,王天王地。

望海医院的导医小姐正在耐心的对他们解释着,望海医院没有眼科,请他们到别处就医。

可是王天王地兄弟俩坚持要在这里看病,并指名点姓要让望海医院的董事长、神医李想亲自看。

还好,望海医院生意不好,医院大厅里的病人并不多;但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苏娟已经带着保安去调解了,祝童冷眼旁观片刻,思前想后还是只能出面接下这一招。

与别的医院一样,望海医院一楼大厅一侧就是急诊科。

祝童让护士打开一间外科诊室,将神钩王寒与王天王地三个人请进来,并支开包括苏娟在内的所有人。

“您可想好了,真的要我为你治眼睛?”祝童笑眯眯的看着王天王地兄弟问;将天不怕地不怕的两兄弟看得浑身发麻。

反正神钩王寒现在是个瞎子,看也白看。

“老朽反正是烂命一条,祝大夫就看着治吧。”神钩王寒淡然道。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希望,我们都不会后悔。”祝童抽出龙星毫与凤星毫,涵养片刻轻轻刺入神钩王寒的清明穴。

神钩王寒的眼睛其实并不算真正的瞎了,只是视网膜上笼上了一层蝴蝶翅膀上的粉屑;这种粉屑中含有的花粉,是植物繁育雄性因子。大量的花粉的落到视网膜上,就将神钩王寒的眼睛当成了某种花朵;它们凭着生物的本能拼命的向内渗透,并分泌出一种酸性物质,导致神钩王寒的失明。

这种病在别的医生那里也许治起来比较困难,祝童身负蝶神,只要他愿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根本用不着使用龙凤两枚宝针。

之所以都拿出来,是为了涵养三只蝶蛊。不错,是三只。祝童决定,神钩王寒和王天王地身上都种下一只蝶蛊。

在他想来,王地或者王地已经对他发动了一次袭击,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种上蝶蛊,即使不催动它去折磨他们,至少也能在下次遇袭前得到警讯。

替神钩王寒种植蝶蛊很容易,龙星毫刺入清明穴,一只紫蝶就进去了。

替王天王地种蝶蛊就要费点心思了,无论蝶神有多大的神通,至少也要有身体的接触才能种上。

“好些了吗?”祝童问。

神钩王寒点点头,没有说话。

“接下来会有点痛苦,忍着点。”祝童开始耍花招,催动紫蝶在神钩王寒的右眼里清理花粉。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一个及其敏感的器官。

神钩王寒开始还咬牙强忍,耐不住祝童不断加大对紫蝶的控制,到第三分钟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俩,来按住他。”祝童招呼王天王地兄弟过来,一左一右按住神钩王寒的肩膀。

他装作查看神钩王寒眼睛深处的病情,凑上前,两手扶在他们胳膊上,用极快的速度将凤星毫在分别在两人手臂外侧点刺一下。

“好了,回去修养三天,应该就能好了。今天老子心情好,下次来这里闹事前先打个招呼。”祝童收起龙凤星毫,招呼护士进来,将神钩王寒的眼睛用纱布缠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就行了?”神钩王寒摸摸眼睛,刚才,他已经感受到了光线的刺激。

“相信我,三天后自己打开就行了。不用再来医院了。”祝童笑眯眯的开出一张处方,递给王天王地中的一个;“这是药方,到街上随便找家中药铺就能抓到。煎服,早晚各一次。要谨记一点,三天内,他的眼睛不能进水。吃饭可以,不能吃辣也不能吃盐。”

“不能吃盐,这是为何?”

“没什么道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祝童板起脸,挥手让他们离开。

神钩王寒的眼睛还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没事了,王天王地兄弟不敢太过得罪祝童,扶着师傅走了。

诊费的事,祝童没说,苏娟也不好意思问。

以她多年做列车长的眼光看,这三个人都属于重点可疑人员,祝童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寻常。

苏娟没想到的是,王天王地与神钩王寒真的曾经是混迹火车的江湖飞贼。

第三章 突破 目录 第五章 万里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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