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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秀

第九章 空中花园 目录 第十一章 文峰观

第十章 秀

“在很久很久……算了,确切的说,在二十一年以前,有一对年轻人考进同一个导师门下攻读神经外科研究生。男孩子优秀勤奋,女生不只优秀勤奋,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他们都很骄傲,男孩子家庭出身良好,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优秀生,从高中开始就有女孩子对他暗送秋波。男孩子听父亲的话,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从来就没有动过这方面心思。直到遇到这位女同窗。瞧,这就是他们,那时,他们是多么年轻啊。朝气蓬勃,眼高过顶。一年后,他们相爱了;三年后,他们在同一个导师门下顺利完成博士课程,结婚了。美好或丑陋的生活在不远处等着他们共同渡过。”

祝童把手里的照片送到刘之祥面前,照片里的男孩子,眉眼间很有几分刘之祥的影子。而刘之祥,已经浸湿了十几张纸巾,本就略微肿胀的双眼更变形了。

“一个好故事,应该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才够刺激。结婚不只是上床,可不上床的婚姻……很抱歉,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表达。在故事里,那对幸福的年轻人结婚后很少进行床上运动,应该说除了新婚之夜那一次,在后来将近十年的漫长岁月里,他们在人前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夫妻,关起门来就是一对陌路人。听故事的人一定会问:为什么?难道他们之间没有爱情?难道他们都没有七情六欲?刘院长没有问,我还是要说明一下。

“爱情肯定有,可他们之间的爱情掺杂了太多的因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男孩子一直自恃清高,对自己的伴侣也有很高的要求。在新婚之夜,他与自己的新娘第一个做床上运动时发现,美丽的新娘竟然并不纯洁。他是医学博士,对人体的了解远超不是博士的大多数人。他经过半夜的研究考察,得出的结论是,新娘非但不是处女,更是一个床上运动的高手。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男孩子……哦,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年轻,并且结婚了,我们应该称他为男人。那个男人面对如此打击表现的很冷静,与新娘促膝交谈,回忆过去畅想未来……”

“不,你说的不对,他们并没有畅想未来。”刘之祥忽然低吼道。他的声音似乎来自胸膛深处,有点要爆炸的感觉。

“是我在讲的故事!”祝童冷冷的说;“我的故事我做主,你好好听就够了。”

刘之祥低下头,继续擦眼泪。

“刚才说道哪里了?回忆过去畅想未来,男人抱着自己的新娘回忆过去畅想未来,把美丽的新娘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是那么傻,竟然对男人全盘交代了自己和导师之间长达四年的奸情。男人彻底绝望了,不只是对妻子和导师。生活在他的眼里也不再美好,世界扭曲成一团乱麻。刘院长,这两句很熟悉吧,您不想补充什么吗?”

“男人才是个傻瓜。”刘之祥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那个男人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与自己谈了四年纯洁得近乎童话的恋爱的新娘,竟然在同一时间和他们共同的导师勾搭成奸。他原以为能考上博士是因为自己够努力;能顺利留在一家大医院成为医生是因为自己够优秀,哪知道在女人嘴里,这一切都只是某种奖励。”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刘之祥掩面痛哭。

“坐好了,听故事。”祝童把一枚金针刺入他的太阳穴,强迫他冷静。

“接下来的十年,应该是十二年。男子冷藏了自己的一切,感情、生活、乃至妻子,他的眼里只有事业。他知道,如果想要复仇,必须具备足够的实力。这十二年,他眼看着自己的导师和仇人步步高升,成为一家大医院的院长,他也成为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他知道,这也是一种奖励,对他允许导师独占自己妻子的奖励。第十年,导师的婚姻发生了变故,离婚又结婚。新娶的妻子简直就是被他冷藏的妻子十年前的翻版。年轻聪颖,貌美如花。瞧,这就是她的照片,对比一下,她们真的很像。”

祝童挑出两张照片给刘之祥看,照片上的两个女子果然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更年轻,她们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刘之祥呆呆的看着两张照片,他的眼泪还在流。

祝童把照片丢到地毯上,继续说:“就在这一年,男人的妻子自杀了。原因是,情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对吗?刘院长?”

“她是自找的,竟然相信他的话。”刘之祥说,声音干巴巴的,毫无感情。

“故事进入高潮部分,您听仔细了。”祝童呵呵一笑,说:“妻子死后,男子却活了。大家都认为他应该很难过,他也确实表现得很难过,这种难过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得更加充分,以至于轻易就俘虏了一颗敏感的心。那是一个细雨绵绵午后,男子明知道导师去北京开会,还去导师家拜访。导师的新娘一个人在家,也许有点无聊,两个人就在客厅里闲聊。那一天,是男子的妻子自杀的第三十五天,是……我们应该给导师的新娘取个名字,就叫她秀好了。”

“正是秀。”刘之祥低低的说,声音不再干巴,温温的。

祝童没有呵斥,接着道:“那一天,是秀嫁给导师的第五十天。五十天的新娘娇美如花,她那天穿了一件嫩黄的长裙,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亭亭玉立的身材晃得男子眼晕。他们当时还不算太熟,彼此的话题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后来就聊到男子妻子身上。那一天,男子把自己妻子和导师的事和盘托出,全讲给导师的新娘。当然,一开始,男子并没有说是自己的故事,而是如我们现在差不多,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可是,秀是聪颖的,她慢慢发现了真相。当时也很有些风言风语,猜到真相并不太难。男人哭了,秀也哭了。哭着哭着两人就哭到一起,哭着哭着,两人的嘴唇就贴到一处;哭着哭着,鹅黄色的长裙被撕开……不对,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哭了。”

“别说了……我知道……”刘之祥已经没有眼泪。

“我也知道,这是我的故事,可是,您总要听我把故事讲完。这是秀的近照,真是太迷人了。”祝童拿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美丽的少妇站在一座别墅前,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

“刚才说到他们哭着哭着就哭到床上去了。男人先撕开鹅黄色长裙……很抱歉刘院长,我不是流氓,那些事,只能乱做不能乱说。那一天,男人第一次享受到上床的乐趣和美好。在那个时候,处女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秀是别人的老婆。有话说人生四大皆空,还有四大不够。四大皆空是酒、色、财、气皆成空;那样的人活着和死了也差不多。四大不够是,钱挣不够,官当不够,别人的老婆干不够,自己的孩子爱不够。这样的人才是真人。至少男人觉得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活的美好,世界也不再扭曲了。性爱比爱情更能激发一个人的本能,导师去北京开了七天会,学生在导师的床上做了一周男人,秀也做了一周真正的女人。”

“不是一周,是五天。”刘之祥表情变得安静而沉稳。

“另两天是双休日。”祝童小心了,刘之祥这样的状态可不太对头。

“地球人都知道,性爱是愉悦的,与爱情没多少关系。那一周,他不只在导师的床上干不够,还在卫生间、厨房、走廊、客厅……几乎每个角落都干过导师美丽的新娘。他最喜欢在书房里,让秀赤裸着比天使更迷人的胴体躺在书桌上、趴在书桌上,坐在书桌上,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干不够的结果有很多,爱不够就是其中之一。两个月后,秀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男人的。因为,导师已经年届六十,在床上温柔有余勇猛不足。这也是秀忍不住红杏出墙的原因之一。秀要把孩子生出来,男人和导师都答应了。我们再看看这张照片;”

祝童再次拿出少妇站在别墅前的照片,道:“导师真是傻瓜,难道就没有觉察到自己出差归来后,新婚妻子为什么变得明艳动人?如此漂亮的别墅,青山绿水共为邻,怎么也要值个两千万吧?”

“三百万。”刘之祥拿过照片,说;“购买地皮用了五十万,修别墅五十万,装修二百万。用的都是上好材料。”

“太便宜了。”祝童赞道;“故事因为别墅更精彩,秀怀孕到生孩子的时候还没有别墅。那个时候,医院正在进行扩建工程,要投资三亿元兴建两座十八层联体大厦。能掌控三亿的投资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导师是院长,男人是副院长。他们并没有联起手来做什么,男人反而躲得远远的。导师为了工作废寝忘食,很少回自己的家。男人因为医院扩建没多少事,却也很少回自己的家。他更多的时间是呆在导师家的床上。联体大厦完工了,别墅也建好了,秀的孩子也出世了。是个男孩,很漂亮的男孩,像他妈妈。也幸亏像他妈妈,否则的话,这个故事就该结束了。”

“如果那时就结束多好啊。”刘之祥叹息道;“李先生,你认为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事业,还是女人?爱情真的存在吗?”

“对不同的人,答案也不一样。对您来说,爱情肯定存在过,可它在花开的时候已经死了。”

“男人和秀之间,爱情多一些还是肉欲多一些?”

“我不是那个男人,不能确定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只从表面观察,他对秀的感情很复杂,也许,报复与肉欲的刺激比生理刺激占多一半。爱,更多的是对孩子。”

“也许你是对的,请继续讲您的故事。”刘之祥挥挥手,很有风度的样子。

祝童注意到刘之祥的变化,感觉有点不对头,微微调整一下节奏继续道:

“导师很高兴,三喜临门没人会不高兴。他是个学养丰厚注重生活品质的人,所以在大厦的顶部修葺了一座空中花园,闲暇事招来三五朋友,赏风邀月对江畅饮,好不风流快活。可是乐极生悲,这一切在某一天深夜发生了转折:他忽然自杀了!”

刘之祥嘴角抽搐一下,祝童才放下一半心:“他从自己建起的十八层联体大厦顶部的空中花园跳下去,落进滚滚长江之中。当时在空中花园内有四个人,一个是导师本人,因为自杀的是他。一个是导师的爱妻,秀;还有导师的学生,他的左膀右臂业务副院长。最关键的一个是导师的好友。”

祝童又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位慈眉善目的和尚。

刘之祥看着照片说:“佛足寺空幻大师是为德行深厚的高僧大德,因为他的证词,警方接受了导师是自杀的说法。据说,导师与空幻大师交往多年,是大师的俗家好友。”

“李想先生不相信吗?空幻大师不会做伪证。那一天……”

“刘院长,你和空幻大师不太熟。”祝童打断刘之祥的话。

“我是空幻大师的俗家弟子。”刘之祥坚持道。

“我的话是,你和空幻大师不太熟。”祝童重复一遍;“如果和他很熟的话,他应该警告你,千万不要招惹那个姓李的小子。”

“你……认识空幻大师?”

“何止认识你们简单,你现在可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正坐在你的办公室里,有人要抓我。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您应该听听朋友的建议。”祝童拿起茶几上的座机。

“你确定?”刘之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哪里知道,祝童与空幻大师并不熟,也算不得朋友,只是彼此知根知底。佛足寺与弘法寺比邻而居,以前是对手,现在,就如一品金佛与七品祝门之间的关系一样,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祝童点点头,离开小沙发坐到床头,从叶儿怀里把那只小猫咪拿出来,用金针使它恢复自由活动的能力。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封闭得久了,难免会有问题。

可是叶儿,祝童爱怜的撩起遮住叶儿眼睛的黑发;他还不得不让她昏睡,但愿这样的时间不会太久。

刘之祥打通了空幻大师的电话,与祝童说的差不多,空幻大师听到李想的名字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警告刘之祥,千万不要招惹那个姓李的小子!他有什么要求务必要满足,越快打发走越好。

“如何?”祝童回头问。

“现在是一点五十分,我让司机两点之前把车准备好,停在底层停车场。”刘之祥说。

“让他把车开到门诊楼前,我们从那里上车。”祝童的手指开始敲打手表的表面。

“李先生,您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在空中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电梯里,刘之祥问。

“空幻大师的话有很高的含金量。”祝童怀里抱着叶儿,指指头顶摄像头的位置;“小心隔墙有耳。”

“你可以放心,行政电梯很安全,那是摆设。”刘之祥说。

祝童觉得自己有点傻,行政电梯这个词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刘院长,您是个聪明人,有些东西该烂到肚子里就不要试图吐出来。秀不希望有什么变故,你最好尊重她的意见。”祝童看着楼层数字的变化,说。

秀这个名字是祝童在葡萄架上偷听到的,祝童后来知道,至少在现在,两人之间还处于半地下状态。

刘之祥打的什么算盘他也很清楚。贪污受贿的是前任院长,享受果实的却是他,只要除掉导师。

空幻大师也许是现场见证人,也许不是,也许,导师有是受不了两人坦白实情的刺激而自杀。

更大的可能是,刘之祥和秀在空幻大师或别的神棍指导下联手演出一场装神弄鬼的好戏,让导师误以为刘之祥的前妻来寻仇而精神崩溃。要不然,玻璃房里的那些布置就不好解释了。

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刘之祥屈服了。他答应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祝童送出江城医院,而非报警,已然证明:他心里有鬼!

两点整,李颂汉走出监控室,到大门口准备迎接前来支援的同事们。

张伟在门口站了一上午,昨晚一夜没睡,早累得摇摇欲坠了。

看到李颂汉出来,招呼也不打就向保卫处走去。

就在此刻,刘之祥院长陪着一个年轻的医生走出门诊大楼,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李颂汉与张伟几乎同时意识到那个人就是祝童,怀里抱着的是苏叶苏警官。

他们很快钻进停在门诊大楼门前的奥迪轿车,轿车马上启动,朝大门方向开来。

李颂汉看一眼张伟,嘴里叫一声什么,张开双臂拦向大门。可是,他也和张伟一样,有整整两天一夜没睡觉了。保安本来准备关门了,可是看到那辆车……

奥迪车拐了个小弯就绕开李颂汉的阻拦,冲出医院大门,拐上马路,迅速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奥迪车消失了,李颂汉脑子里一片迷茫?虽然看不清楚,但能确定祝童也在看他。他竟然从自己的眼前,坐着高级轿车堂堂正正的离开了。这天,究竟是怎么了?已经两点零三分了,支援的人为什么还没到……

祝童回过头,心底很满意,耍弄对手、让对手绝望的感觉是如此的舒爽,以至于他把这样做的危险都给忽略了。

江小鱼还坐在那里低头狂发短信,田家徽不见了。祝童估计,田家徽正在被警方调查,自己走了,调查也会画上句号,田家徽……也许再也不会在这条街上出现了。

江小鱼身后……果然厉害,那个娇小的女子正站在江小鱼身后,也在狂发短信,时不时看一眼脚下的棒棒。

江小鱼似乎意识到什么,抬起头,只看到奥迪车从眼前飞速驶过。脸上露出所有所思的神情,猛然把手伸到背后,握住那只肉呼呼的小腿,小腿的主人哆嗦着,却没有避开,也没有呵斥。

奥迪车穿过一条隧道,祝童请刘之祥的司机停车,说:“谢谢,我在这里下。”

刘之祥把祝童送下车:“后会有期,有时间,我会去上海看你。”

祝童抱着叶儿,叶儿抱着小猫咪,他没有握刘之祥的手,只低声说:“您该走了,如果有人调查,可以说我对你下毒了,你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刘之祥的脸扭曲了,匆匆钻进奥迪车。

祝童等刘之祥的车走远才伸出手,拦下一辆的士。

接下来的时间里,祝童一连换了四辆的士。

“老板去哪里?”钻进第五辆的士、听到第五个的士司机的声音,祝童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只从声音中透露的信息他就能确定,这个年轻的司机是警官:“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直跟踪你,从昨晚发生车祸的那个路口到这里,你换了四辆的士。”年轻人回头笑笑,看着叶儿关切道:“她还好吧?”

“我没有发现,你是怎么办到的?”

“和简单。”年轻人板起空车灯,又按下,就这么来回几下;“你需要换车的时候,我就把它板起来,等你坐上车,我再把它放下。你不会上第一辆空车,还不错,这次总算上我的车了。”

的士缓缓启动,进入车流。

“贵姓?”祝童把叶儿放到身边。

“我叫王文远,李先生,请相信我并没有恶意,所以,别乱动。我手里握着方向盘,很危险的。苏姐和我都没有你那样的身手。”王文远从后视镜看着祝童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再动;又笑道:“我喜欢苏姐,即使苏姐有男朋友我还是喜欢她。李先生,请好好爱护苏姐,不要给我任何机会。”

祝童的感觉很不好,沮丧当然会让人感觉不好,可这个年轻人带来的不只是沮丧,还有隐隐的威胁。虽然,他的身手很一般。祝童只要动动手指,龙星毫就能制住他。

“我要拐弯了,前一个路口有交通拥堵。”王文远打转方向,拐上高架桥。上到桥顶,果然看到前面发生了拥堵;“一个棒棒喝醉了,躺在路口中间。李先生,这是跟您学的。”

“你知道我要经过这里?”祝童问。

“我猜的。您是很小心的人,重庆的道路弯弯曲曲没一条直路,可只要确定了大方向,应该就不会出错。那个路口卡在进出本区最快捷的通道,我原计划在那里拦下刘院长的奥迪。请听我把话说完……”王文远感觉到脖子上冷飕飕的,连忙说。

“你只有一分钟,请用简洁明了的语言,我不喜欢废话。”祝童冷冷的说。此时他是猎物而不是猎人,当然不喜欢废话,换个位置,他的废话的也很多。

“你和苏姐都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那处拥堵,三辆车将载着十个人在两点整到达江城医院。”王文远丝毫没有改变语言方式的意思;“让张伟张大哥站在门口也是我的意思,看到他,您应该知道医院里已经没有多少警力了,是吧?”

祝童无奈的点点头,收起龙星毫,把叶儿抱在怀里轻轻爱抚着。

“我去年就认识苏姐了,在北京,我们曾是同一个培训班的同学。”王文远也回头看看叶儿;“我当时就被苏姐迷住了,后来你去北京探望苏姐,我远远的看着你们,诅咒上天是如此的残酷,把一个美梦送到我面前,又如此快的击碎它。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在暗中观察你、调查你。我兴奋过,有那么几天希望是如此的近,让我觉得只要伸伸手就能抓住。可是,梦终究是梦,你离开海洋医院,成为福华造船筹备处主任,苏姐成为你的助手!希望再次破碎了,苏姐还不会属于我。”

“在这件事上,我不会犯错误,你永远没有机会。”祝童低头看着叶儿。

“所以我才会帮你,我知道你躲在空中花园。”王文远停下车。

祝童看看窗外,不远处是一片安静的江滩,江边有一只快艇,秦可强站在船头向这里眺望。

“你为什么不抓我?”

“因为我还知道,苏姐的病只有你能治好,江城医院的医生只能让苏姐变成另一个人。”

祝童抱起叶儿下车,王文远也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王文远,你,做警察可惜了。”祝童的语气里不无欣赏,与这样的人交流虽然很危险,但是令人愉悦。

“李先生,你这样人不做警察,实在是太可惜了。”王文远说;“好好照顾苏姐,也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给我这样的机会。请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苏姐需要你,你到不了这里。这次,你沾了苏姐的光。”

“不会有下次了。”祝童微微一笑;“以前我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现在知道了。”

“走吧,你的时间并不多,李处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转告苏姐,我会去上海看她。”王文远抓住叶儿的手,轻轻印上个吻。

“请注意自己的身份。”祝童虽然知道这个吻代表着什么,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他大步走向快艇,越走越快,背后被一双眼睛盯住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秦可强已经启动快艇,祝童刚安置好叶儿,快艇就离开江滩。

祝童从船尾看着王文远,他是如此年轻,又如此的厉害。

第九章 空中花园 目录 第十一章 文峰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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