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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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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漩涡

祝童果然在江城医院的手术区。

位于三楼的麻醉手术科有十一间手术室,祝童站在第五手术室的窗前,悄悄观察着外面情况。

祝童所处的地方距离江边不到五十米,因为是黑夜,江边比这里更暗,看不清楚。

一分钟之前有一艘江轮驶过,他看到泊在江边的小木船,江小鱼派人把船送来了。

如果不是顾及烟子,祝童现在应该顺第五手术室旁边的紧急通道下去,出口在楼后。

江城医院的前身是部队医院,临江是一道高达两米的围墙;围墙上有一道小门,虽然门上有大锁,但那样的原始锁具在小骗子面前毫无用处。

不走又能如何?这一夜好长啊。

祝童把目光转向身后,刚换下病号服,叶儿蜷缩成一团躺在手术台上,安静得像个孩子。

祝童但愿她真的睡着了,可现实是残酷的。黄海没能阻止精神科主任对叶儿用药,她现在的状况完全是镇定药物作用的结果。一旦药效消失,叶儿会表现得喜怒无常。

祝童希望能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动手为叶儿治疗。他以前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还没想好该从那里着手。可是他知道让叶儿呆在西医手里是不行的。

叶儿之所以让他魂牵梦萦,几次想放弃都割舍不开,不只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她所独有的灵秀气质,是从她心灵里自然流淌出来的善良和对美好的执着。叶儿有知,一定不愿意以迟钝的状态活着。

想起刚才的情况祝童不禁后怕,他不知道叶儿身上被装上了追踪器。他抱着叶儿躲进七号病房的天花板,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到叶儿的胸前。

叶儿项下的女儿玉不见了,被换成一个金佛。小骗子稍一想就明白了金佛内一定大有玄机,不是窃听器就是信号发射器,也许是两者的综合体。

祝童如果不是躲在天花板上的话,那个李颂汉一定不会跑到十三楼转一圈,马上又跑下来。

想起来就好笑,实在也是有点运气。在十二楼,李颂汉手里的终端显示目标在楼上,在十三楼就显示在楼下,再先进的高科技也有盲点啊。

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二十八分。

不能再等了,祝童决定自己先去看看;叶儿在这里至少是安全的。

他拿出一根钢丝绳,用锁扣固定在窗户上,在腰间系上安全带装好登降器,深深的看一眼叶儿,然后从窗口消失了。

下降很顺利,祝童解开安全带又扯扯钢丝绳。看样子,这条绳子和配件都是高级货,完全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萧萧不是户外运动爱好者,也不懂攀岩,但她知道好东西一定不便宜。

今夜云深,星月无光。好在重庆是个不夜城,对岸与背后的灯光让江岸上的景致依稀可见。

祝童没有动围墙上的小门,他先是闻到了香烟的味道,接着就听对讲机的声音,还听有人在低声说话。

祝童转到另一侧,悄悄爬上围墙,观察一会儿,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回到第五手术室,手表的指针指向十一点三十五分。祝童又来到窗前观察片刻,忽然发现停在岸边的木船在横向移动。

这条路已经断了,李颂汉在外墙外布置了至少三个人。

水里还有人!不是烟子也一定是来自五品清洋的江家高手。

看着叶儿,祝童茫然的近乎绝望了,难道只能把她留在这里?

一定有办法,不要着急,冷静冷静。

祝童摸出龙星毫,炼化一丝冷冽的气息刺进印堂穴。

闭目片刻,他跳起来,先从床下找出叶儿刚换下的病号服,接着把手术台前的高脚椅用几套消毒衣包裹住,塞进病号服。抱在怀里比试几下,感觉不太对头,又塞进去个氧气袋。

守在江边的三位警官已经在附近巡视了两圈,唯一有点可疑的是那艘木船,可是船上也没有人。重庆临江,这样的木船并不稀奇。

他们准备坐下来放松一会儿,猛然从围墙的小门内冲出一条人影,怀里还抱着个人形的物体,可怕的是他的速度,闪了两闪就跃上停在岸边的小船。

“站住,不许动。”反应快的一个已经掏出枪。

从他的位置到木船有三十多米,黑影根本就不在乎身后的声音,把怀里的东西放到船上,人已经跳进江水中。

木船开始向江心移动,等三位警官赶到,木船已离开岸边十米了。

“啪!”枪响了,凄厉的枪声击碎了大江的涛声,木船却离岸边越来越远。

黄海和张伟第一批赶来支援,此刻,木船已经在五十多米外了。

“不要开枪,船上有我们的同事。”李颂汉也赶来了,看着逐渐远去的木船说;“通知重庆水上警局,要求派出快艇支援。”

“他果然坐船走了。”望着在滔滔江水中飘摇的小船,黄海说。

“事后诸葛亮。”李颂汉带来的小王不满的说;“如果早料到他会乘船离开,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黄海没搭理他,对李颂汉说:“李处,出动水警的话有很大风险,这里是长江,不是护城河。万一……这件事该如何收场?你答应过,一定保证苏警官的安全。”

李颂汉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拨通了水警的电话。

黄海气的一顿脚:“我明天就离开重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了。”

“好好,水警出动快艇前还要和我们联系,如果黄处认为不妥,让他们回去就是了。”李颂汉姿态很低,黄海猛拳砸在棉花堆里,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颂汉又说:“我们就在这里开个碰头会,简单分析一下情况。小王,你先说。”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嫌疑人应该只有一个人,两次都是从外面发动袭击。”小王心思缜密,似乎是李颂汉最得力的部下,面对现场侃侃而谈;

“第一波攻击发生在十一点零三分。嫌疑人从十三层用钢丝吊下,把白磷涂抹到八号病房的玻璃上。白磷的燃点很低,只需要四十度,且燃烧的强度大,但在开始阶段很难察觉。所以病人才对着窗户大叫并按动呼叫器。当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八号病房吸引后,嫌疑人对七号病房发动了攻击。刚才我们看过,这种护栏都是从外面安装,固定螺栓都在外面。这是我们没考虑到的。他先趁着这边混乱从外面松开护栏的螺丝,然后通过窗户上的一个小孔对病房内我们的同事发动袭击,应该是使用金针之类的东西,针体很可能涂抹有药物。可是确定的是。我们在那边救火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计划。”

七号病房的窗户并没有破碎,黄海和张伟都没有注意到玻璃上有小孔,但小王注意到了。他接着说:“第个时间点是在八号病房的火被扑灭的瞬间,李处长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的瞬间,嫌疑人卸下护栏打开窗户进入室内。这也是我们的第二个疏失。晚上,从外面看里面很清楚,从里面根本看不到窗外的动静。”

张伟心里说:这小子一定前途似锦,替领导考虑的真周到。

“嫌疑人进入七号病房后,先把门锁死,马上就开始释放烟雾,用的还是白磷。只不过分量比较在八号病房用的要多几倍,我估计,大概有三倍。他趁着烟雾打开天花板,抱起苏警官躲进去。之前把护栏推开并使窗户大开。所以我进去后,第一判断会认为他顺着钢丝绳爬到十三层或下到十一层了。等我们离开病房,他再从天花板下来,离开病房,乘手术专用电梯逃离现场。我们第三个疏失的地方是,没有仔细检查楼层内的所有通道。奇怪的是,十二层是精神科病房,几乎没有病人需要动手术。手术专用电梯通道一只处于锁闭状态。从这些简单的东西初步分析,嫌疑人身体强壮而敏捷,且头脑冷静胆大心细,应该是个惯犯。发动袭击前进行过充分的准备工作,对江城医院的情况十分熟悉。我认为,他手里一定有江城医院的建筑设计图和楼层分布图。我们刚刚知道住院部的十三层是行政区域,晚上没有人,只有一个保安值班。所以我认为,他既然选择了从水面离开,附近一定藏有快艇,木船速度太慢,不是他的最佳选择。我认为,应该让水警封锁附近区域的水面,请地方同事组织人马,搜查江边,特别是对岸。没有了快船,他跑不远。”

木船已经驶过江心,李颂汉几乎马上就开始用手机对外联系,要求增派人马搜查周围,尤其是对岸。

“说了半天,你们还是不想罢手!”黄海瞪着李颂汉,怒道;“你的军师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个惯犯,我以为,你今天就是把这长江截流水抽空,也不可能抓到他。”

“都是为了工作,黄处不要闹情绪嘛。”李颂汉打完电话,追着黄海的劝道。

说到底,黄海无论家庭背景还是身份都是不好轻易得罪的;在上海,黄公子曾带着陆战队进入闹市区砸毁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夜店。

“我今天就是闹情绪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抓他,甚至用自己的战友做诱饵。李处,你很好!如果苏警官有什么不测,我拼着这身警服不穿,也要把你拉下水。”

黄海冷笑三声,眼睛刀子般在李颂汉脸上刮了几刮。

李颂汉尴尬的笑道:“不会有危险,我们调查过,他把苏警官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你呢?你把苏叶当成筹码,她的性命安危在你眼里一钱不值。等着吧,女人心说变就变,报应来得最快。”

“黄处言重了……”对着黄海远去的身影,李颂汉陪着笑。

“李处,水警的快艇已经出港了,向我们核实问具体位置。您看……”小王来到他身边。

“这还用问?让他们以最快速度赶来。”一转脸,李颂汉就如变了个人,表情刚毅而严肃。

木船在江心看似很平稳,下面水中却暗流翻涌。

祝童把人形包裹放到船上马上就跳进江水,从下面推着木船向对岸移动。

开始的几十米很平静,没有人来打扰他。

但祝童知道,周围一定有清洋家的好手,他们只是在寻找出手的时机,江心处波涛翻滚暗流涌动,应该是不错的地点。

木船还没有移动到江心,就遇到一个大大漩涡。那里,湍急水流带起数不清的漩涡。

漩涡极强的吸力要把祝童拉进江底,他左手死死扣住船帮,右手的指尖夹着一枚锋利的手术刀。

祝童的水性来自大海,得益于蓬麻功的坚忍,七年前他就可以在波浪更大的海里潜行三分钟以上;可在水里激斗就是外行了。他在山东海边生活的六年里练出了一身不错的水性,却从未想过要练什么在水中格斗的本事。

在水中,不只是祝童引以为傲的祝门秘术和灵便的身法全无用处,用来保命的龙凤星毫和金针也变成了废物,所以,他才从第五手术室里了一把手术刀。

手术刀虽然不大,刀刃极其其锋利,在祝童手里能轻易划开水靠,最适合近身交手,至少能让对手有所顾及。

漩涡深处有袭来一股尖锐的暗劲,祝童急忙躲闪。

可是在水里闪避不会太灵便,祝童右小腿一麻,中招了。

对方用的是弩箭,祝童再也不敢托大,翻身跳上木船。他第一时间拔出弩箭,摸出龙星毫封闭周围的穴道。

刚忙完这一切,船边冒出一颗人头。

“千面独狼,滋味如何啊?”满脸的水渍遮不住烟子的微笑,她是那么开心,祝童受伤了,伤在她手中的弩箭下。

“烟子,谢谢你给这一下,现在是你欠我。”祝童平静的说;“放我们走吧,她有病我有伤,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我们?”

烟子把半个身体探出水面,木船里躺着个人,应该就是那个讨厌的女警官了。

“我不想怎么样,谁敢杀你啊!你如今是上海滩身家亿万的上流人物,如果死在我的手里,岂不是罪孽深重?”

“那就让我们走。”

“可以啊,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可以走,她必须留下。”烟子满脸怨毒,咬牙切齿的说;“我会在江家村修一座别墅,好好照顾你的小情人。”

祝童抬起右手,烟子嗖的一下消失了。片刻又浮上来,却看到祝童在整理湿湿的头发。

“你在说谎,烟子,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害怕我,你不会把叶儿带回江家村。你很清楚,我只要今天能活着离开,你和江家村会面对什么?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是清洋家的家主更要三思而后行,动手之前应该想清楚,我如果死了,你会有什么下场,清洋家会遇到什么样的命运。”

“用不着祝公子提醒,我想得很明白。”烟子变得平静了;“哥哥被汉水尹家打败,藏剑洞毁于大火,清洋家的根基也被烧掉了。我们原本就在水上讨生活,不该上岸去。杀掉你或许会引来江湖道的追杀,如今的清洋家也承受不起。你想带着她离开很容易,只要答应两件事:保证明年的江湖酒会上清洋家一定不会被逐出八品江湖,让正在调查我们的人离开重庆。大家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我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我知道,你一定能办到。也只有你能帮五品清洋渡过这次难关。”

“混江湖是男人的事,烟子,回去吧。我做不到。”祝童轻轻摇头,他不可能保证五品清洋不被逐出八品江湖,更没资格让黄海离开重庆,放弃对江家村的调查。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烟子的脸色变得苍白,深深的看一眼祝童;“小骗子,你死了,我会找个最隐秘的地方,以妻子的身份替你修一座坟墓。这辈子,我就在那里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也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烟子从水面消失了,攻击几乎同时开始。一枚鱼刺刺破船底,正在人形包裹头部所在的位置。祝童急忙移开包裹,如果叶儿在那里,这一下已经去了半条命。

祝童心里大怒,烟子疯了,清洋家的人都疯了。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等待着将要到来的疾风骤雨。

船边探出个脑袋,还很年轻,看上去愣愣的,冰冷的眼里却有一股浓重的恨意。

“我叫江小冷。”他说话了;“不是因为你,烟子已经是我的婆娘了。你抢走了我的女人,我杀掉你的女人……”

“不要废话,杀死他。”烟子冒出头,手里的弩箭对准船上。

祝童扬手对着江小冷射出一把金针,身体从木船的另一侧滚进水中。

又是一个漩涡袭来,祝童这次没有抗拒,而是顺着漩涡的力道潜入江心。

他不相信,长江里的漩涡比大海中的漩涡更厉害。

外面是黑夜,水中更是一片漆黑。

祝童从漩涡的底部脱离,让身体顺着水势上浮,不敢有丝毫动作。他明白,在这样的情况判断一个人的位置必须依靠对水流的感觉,烟子还罢了,使用已然弩箭证明,她的水中功夫平常。威胁最大的是江小冷。

之前,祝童完全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个人,想起与烟子初遇的情况才有点明白;她那时一个人到川北流浪,是为了躲避江小冷。

有东西从右后方快速接近,祝童装作没有察觉,继续缓慢的上升。

双方的距离只有两米左右,祝童的右手猛然挥出。

几乎同时,他知道自己错了。那不是人,而是一条鱼,是一条被他腿部的血腥吸引过来寻食的大黑鱼。

手术刀从鱼嘴处划过,把大黑鱼的半个鱼嘴切下。

江小冷出现了,他藏在大黑鱼身后,看祝童招式用老,把鱼刺毒蛇般刺来。

这片刻,水粘如铁,祝童似乎力闪避只能勉强躲开正面,眼看着鱼刺刺入自己的右肩。

江小冷刚要收回鱼刺,祝童的左手探过来,稳稳的抓住他持着鱼刺的右手腕。同时,手术刀破开护腕,深深的扎入江小冷手腕血管密集部位,轻轻一划。

江小冷大惊,水中格斗最忌讳纠缠到一起。人为了活命会爆发出不可想象的力量,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会死死抓住不放。要命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右手废了,筋脉、血管都被切断。

祝童已然知道在水里自己不是对手,撑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他抓住江小冷的手腕,身体开始向下沉。

清洋家水上的功夫厉害,可他们终究还是人,不是鱼也不是鳖。也许他们闭气的功夫比常人厉害,蓬麻功坚韧的特性让祝童有信心拖垮对方。

两人纠缠在一起不断下沉,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江小冷拼命挣扎着,鱼刺几乎要穿透祝童的肩膀。两分钟过后,江小冷嘴里冒出一串气泡,挣扎变得无力了。

祝童也几乎到了极限,他拉着江小冷快速升上水面,终于呼吸到富含氧气的空气,头脑也变得冷静。

江小冷还没有死,祝童一直扣住他的手腕,能感觉到脉搏轻微的跳动。

江小冷之所以窒息,与这处要害被伤有很大关系。如今的难题是,祝童不能让江小冷死在自己手里。

木船在二十米外,必须把江小冷弄到船上。

可是,木船上的情况让他诧异,竟然有两个人在船上激斗。

是尹石风!看到有朋友来帮忙,祝童心里涌起一阵暖流,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他并没有帮过尹家姐弟什么,认识的时间也不过十几天;可尹石风如今在为他拼命。

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肩上的伤处钻心彻骨的痛。他不敢拔出鱼刺,只能用左手拉住江小冷,双脚踩水艰难的地向木船方向移动。

岸上,李颂汉虽然没有危险,头比祝童还要痛。

小王手里的对讲机忙个不停,不断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警局派出的来江城医院支援和去对岸搜索的人员都被堵在路上,两个位于咽喉部位的路口同时发生状况。

通往江城医院的路口发生车祸,一辆摩的撞到一辆奔驰车上,并因为汽油泄露造成起火燃烧。

对岸的情况更离奇,一个棒棒喝醉酒了发酒疯,用石头和棒棒追打过路的车辆。

两处地方都发生了交通拥堵,现场警官说,需要十几分钟才能疏散开。也就是说,至少半小时内不可能有赶来支援。

水警方面的消息也不太好,派出的四艘快艇有两艘出现船体渗水,为了保证人员安全,现在已经返回了。不过他们表示已经另外派出两艘新快艇,半小时内一定能赶到这片水域。

“半小时!快艇到这里需要半小时?他们根本就还没出来。”李颂汉愤怒了。

“快瞧,江上有状况。”小王拿着一只摄像机,通过镜头观察着江上的情况。

黄海和张伟走了,李颂汉身边的人却多了,足足有十几个。那一枪,把他安排在周围的所有人都调过来了。

李颂汉看一眼江心,在两岸灯光映照下,隐约能看到原本空荡荡的木船上忽然出现两个黑影,此起彼伏高低斗得分外激烈。

“吇啷!”虽然相距如此远,众人先是看到木船上爆出一蓬火花,接着听到一声尖利刺耳的金属撞击摩擦声。

木船从当中断为两截,两个人影也消失了。

“苏姐。”小王惊得跳起来,不顾一切的要冲入江中。

李颂汉被惊呆了,看着木船的碎片顺水漂浮,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警官还在船上,没有木船,她……

李颂汉不敢再想下去,苏叶如果不幸了,不只是黄海会找他拼命,身边的同事和战友不会原谅他,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这个计划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在主导,马上就挥舞起来的大棒一定会落在他头上。

“通知水警,让他们加快速度。会水的,跟我来。”李颂汉迅速跑向江边,接触到冰冷的江水时,上衣、裤子和鞋子已被丢在身后的江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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