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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道具

第十章 京都之伤 目录 第十二章 反噬

第十一章 道具

“他……需要输血吗?”井池雪美拉开暗藏的小冰箱,里面有十几袋血液;“这里面有所有的血型。”

白家树和郑书榕对视一眼,都奇怪:日本的急救技术真的如此发达吗?一辆急救车上有顶尖的急救手术台和先进的仪器还罢了,竟然还备有一个小型血库!

“暂时不需要,您也看到了,李主任没流多少血。”白家树只好解释,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井池雪美明白: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观察,李主任的身体素质很好,正在恢复。

“我的命是他救的,一定要有人对此负责,一定。”井池雪美拿起那枚子弹,狠很的说。

“小心。”郑书榕一把打掉子弹,麻利的把井池雪美接触子弹的手指安进消毒水内浸泡一下。

白家树已经抓起另一瓶消毒液,全部倒在她的手上,郑书榕又把一瓶酒精倒在她手上。

“你这两根手指差点……”郑书榕喘口气,把手还给主人;过程干净利索,不愧是两位训练有素的医生。

“谢谢。”井池雪美看到,自己的手指肚上接触子弹的部位,已经变成焦黄颜色。

女孩子是最爱美的,井池雪美柳眉紧蹙,低声嘟囔几句什么;白家树是完全听不懂,郑书榕出国前突击过日语,这几天又学了不少,也听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白家树从祝童身下取出凤凰面具,此刻,整个面具是乌黑颜色。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只当是祝童的护身符。

郑书榕看见祝童手里抓一贴狗皮膏药,他见识过李主任的手艺,对这种奇怪的膏药有迷信般的信心;掰开祝童的手指把狗皮膏药揉搓几下,也不缝合,就把狗皮膏药贴在伤口处,龙凤星毫依旧被封进去。

急救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野村打开车门,恭谨的说:“小姐,牧场到了;按照您的吩咐,研究所的医生们将在十分钟内赶到这里。”

“让他们回去吧,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李先生的病用不着他们。”井池雪美疲惫的摆摆手,野村看到,这只手被裹的如粽子一般。

“小姐也受伤了?”

“我没事。”手的主人有点不好意思,马上就换了脸色;“他们……”

急救车周围,肃立着十几位黑衣人。郑书榕低声问白家树:“他们是……忍者?”

“我也不知道。”白家树苦笑着。外面那些黑衣人,真的如电影里看到忍者般,头脸都隐在黑暗中。

井池雪美走下车,车门又被关上;外面一片漆黑,他们甚至没看清被拉到什么地方了。

几分钟后野村再次打开车门,安排他们进入一幢安静的别墅。

井池雪美不知到哪里了,那些貌似忍者的人也不见了;远处,有马嘶。

两位医生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做访问学者有如此经历,回去对同事说起,他们会相信吗?李主任被枪击总是真的,不过,这件事估计会被要求隐瞒。

好在,李主任半夜就苏醒了。

他剧烈的咳嗽着,两位医生仔细检查后,发现他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呼吸系统受到了很大伤害。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时,别墅前就想起急促的马蹄声,井池雪美小姐赶来探望李主任。

天夜牧场内养的不是牛也不是羊,是一群价值连城的赛马。这些纯种日本赛马每一匹都价值不菲,井池家族在它们身上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和金钱,当然,这些赛马也没有辜负主人,在世界赛马界声誉卓著,这是井池财团身上的漂亮的装饰品,每年都能带来不少财富。

井池雪美小姐就是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来看李主任的。

洁白的骑士服,把少女的曲线勾勒的十分诱人;运动后的脸颊泛着红云;井池雪美取下骑士帽,清香随热气渗出秀发。

祝童脸色苍白,趴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手上扎着针头接受输液,时不时咳嗽几声;沙发前放着一只痰盂,里面还有丝丝血迹。

“先生怎么样了?”

井池雪美不顾痰盂内难闻的气味,跪在地板上;这样她才能仔细观察李先生苍白的面容。伤口在背部,李先生只能趴着,她能理解。

“我死不了,咳咳!雪美小姐,您没伤着吧?”祝童艰难的抬起头,声音嘶哑;不是故意的,他确实很虚弱。

“多亏先生保护,是您替我挡住了子弹。谢天谢地,先生总算醒过来了。”井池雪美低下头,眼角渗出泪花。

“不用谢,我是医生啊。”祝童又咳出一口粘液,里面有紫黑色血丝。

“雪美小姐,李主任需要静养。”白家树过来扶起井池雪美,她乖乖的站起来,知道这是事实。

“李先生的伤很麻烦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需要什么?”喝了口水后,井池雪美恢复平静,低声询问白家树。

前两个个问题,白家树和郑书榕刚才还和祝童讨论,谁都不清楚结果会如何。

子弹击中祝童的背部肌肉,并没有进入肺部;在一般情况下,即使有毒也不应该出现如今的情况。郑书榕是西医,白家树也可算半个西医,两人参详半夜的结论是:子弹虽然被取出,但是毒素已经管进入心肺两器官,受伤害最重的就是这两处。

奇怪的是,李主任的心脏功能已逐渐恢复,肺部受到的伤害却不可能在短期内恢复,咳血是正常现象。

“我没什么。”祝童知道真正救下他这条命的是凤凰面具,还有龙凤星毫,两枚黑针有自动吸收毒素的功效;现在,它们还静静的呆在伤口内。

凤凰面具正被他握在手心,一天前,祝童做梦都想把这东西从自己身上取下;没想到,它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自己。为了应付这次袭击,已经耗尽了老骗子储存在凤凰面具内的能量。

“小姐催他们尽快查明毒药的成份,找到最好的缓解药,就是对李主任最大的帮助。”白家树这样回答井池雪美。

昨天晚上,子弹已经送到京都医学研究所去化验了,这些井池雪美能做到。

“要不要通知李主任的家人?需要把他们接来吗?”井池雪美又问;作为主人,这也是必须的。

“李主任是孤儿,他没有父母。在上海……”白家树的话被打断了。

祝童吃力的抬起头:“不要让任何人来,雪美小姐,请您对外发布消息,就说我只是轻伤,很快就能痊愈。”

祝童是怕叶儿担心,昨天半夜,曾经有一段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想起过去的一切,发现唯一割舍不下的,只有叶儿。

“可以吗?”井池雪美不知道李主任是孤儿,她的父母也在两年前去世了,禁不住走过去把祝童的头抱在怀里。

美人胸怀馥郁香,这次,祝童没有拒绝,一半是没有力气,一半是故意的。

小骗子的记忆力很好,从恢复知觉起就在回忆受伤瞬间的一切。他本身就是个江湖人,知道无论使用什么武器,杀手出手的瞬间,眼睛一定要盯紧目标而不是保镖;而那个枪手的眼光却盯在自己身上,这证明:枪手的目标不是井池雪美,是自己。

他已经很小心了,自问在日本也没什么敌人。昨晚到现在,祝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回想多遍,但限于掌握的资料有限,他只能判断出一个可能:委托人杀死他的原因是松井式。

那么,有动机进行这次袭击的,只有两个人:松井式的儿子松井正贺或是井池雪美。

松井式的病情已经进入稳定状态,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松井式半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是任何一家医院都能做到的。而自己,救活松井式的人,被认为是有能力左右松井式命运的人,这是很明显的,中医总是会给人一些奇怪的印象。

偏巧,事发前松井正贺与井池雪美都对祝童提出过同样的要求,祝童都拒绝了,这也是他一直感到迷惑的地方。松井正贺且不说,祝童早把他归类为蠢货。以井池雪美表现出的聪明,即使想干掉松井式或自己,也不应该选择如此激烈的办法。

整个刺杀事件在小骗子看来,更像在演戏;那是在繁华的京都街头,不是九津附近安静的山林。自己的死或伤更想是一种警告或信号;只是,他想不出谁是这出戏的导演,也不知道这场戏在演给谁看。祝童不想成为一个牺牲品,更不会甘于做个舞台上的道具或信号。

受伤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想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会留下多大的遗憾。井池雪美在他面前显示过冷血和残酷的一面,在不能排除她的嫌疑之前,对于井池雪美的关怀,小骗子在心里报以冷笑。

但看到井池雪美的眼泪,祝童又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她确实在尽力抢救自己的生命,白家树和郑书榕都能证明,她对子弹上的毒素一无所知。也许,枪手来自井池家族的敌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日本那么大,他根本不知道井池家族有什么敌人。

“可是,今天的报纸和电视已经报道了呀。京都已经好久没发生枪击事件了,特别是牵扯到我。”井池雪美示意一下,跟着她来的女子走过去打开客厅里的电视。

果然,电视里充斥着昨天的新闻。

不只是日语新闻,财经版的中文频道也报道了这件事。

井池雪美是井池财团的唯一继承人,身价亿万;据说正在改组井池财团的股份结构,在如此敏感的时间点上,她身上的发生这样的事,被各界关注也是应该的。

祝童看几眼就失去兴趣了,媒体上披露出的所谓内幕,现场出现的几个所谓目击者,基本上都在胡扯。只有那个京都京都医院的医生,他竟然说受伤的李医生是井池雪美小姐从中国请来的神医,刚以神奇的医术治愈了松井式老先生的晚期胰腺癌。

“我希望外界知道: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能恢复健康。咳咳!还有,让那个人闭嘴!”小骗子咳出几丝血投下第一枚棋子,试探未知的对手会如何应对,或者自己这个道具的重要性。他深感无奈,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控制不住的。

井池雪美答应了,不断有电话打到别墅内,井池雪美女伴手里的手机也响个不停,都是找井池雪美的;她接完电话又呆了一会,但是电话越来越多,为了不打扰李先生,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

“请安心养伤,我就对外面说,您的伤没什么。一会再来看先生。”

“我需要安静。”井池雪美走后,祝童挣扎着坐起来,拔下输液管,在白家树和郑书榕的帮助下摆起打坐的姿态,双手含握凤凰面具,运转蓬麻功自行疗伤。所谓医不自医,祝童没办法对自己施用术字,只能尽量借助凤凰面具和龙凤星毫驱毒。

现在,他只相信自己,不相信药物,也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白家树和郑书榕把他移到楼上,关上门离开了,祝童身上早没有以往的清香,药味和呕吐物混合成的气息实在难闻。

更大的变化在他心里。几年来,小骗子浪迹江湖纵横伪君子之间,一颗心早变得坚硬而冰冷。如果在半年前遇到昨天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会顾忌井池雪美的安全。遇到可怜人施舍几个,在不伤害自身的前提下,他也会出手帮助遇到的危险的朋友或者陌生人,但绝不会不顾生死的去做什么英雄。

祝童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尽管电视里已经报道杀手被同伙杀死的消息,想到这次受伤的后果也许会影响他一生,影响到与叶儿的生活,他还是恨!祝童虽然出身职业骗子,吃了如此大亏,根本就不会缩到阴暗的墙角去哭!

一恨自己贪图便宜,没有龙凤星毫,他不会来到日本,也就不会遭遇到这样的事;二恨自己不知轻重,贸然出手救下松井式;三恨杀手背后的人,杀手只是一把抢而已,委托人必须付出代价。

这次因为一时的好心受到如此沉重的报应,小骗子暗自咬牙:好人真做不得!不论是谁在背后算计自己,都别想安生。

急救车还停在别墅外,郑书榕把几样设备搬进来;却看到白家树也学着祝童在客厅里打坐休息。

“您还会这些?我忘了,您也是中医。”九津内的东西还没送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作;于是,郑书榕也学着白家树,努力摆好姿势,开始修炼蓬麻功。

第二天下午,祝童终于允许郑书榕为自己缝合伤口,经过一天一夜的自我调养,他发现伤口附近的毒素已经被龙凤星毫吸收了。

小骗子的还发现自己另一个现象:自己如今的状况很危险,成也凤凰面具败也凤凰面具。

被击中的瞬间,子弹内的毒素攻心,凤凰面具为了保护心脏,把毒素摒弃在心脏周围。肌肉组织内的还好说,肺部由于最娇嫩,受到的伤害就最大,祝童的半个肺部在逐渐萎缩。

白家树替他把脉后,委婉的说:“回去好好修养一段,也许能恢复。”

牧场的半晚是很美的,夕阳照进这间别墅,也把池田一雄送进来。

祝童比上午好一些,已经可以倚着软垫坐起来,只是还时常咳几声,口角随着渗出血丝。他客气的招呼池田一雄,感谢他的关心,心里想的却是:不是你,我怎么会混到如此地步?

“雪美小姐让我表达她的遗憾,今天牧场的客人太多,她吃过晚饭才能来。”虚假的问候结束,池田一雄先转达女主人的歉意。

“没想到啊,连财务大臣都打电话来问候了。这两天还会有很多人来,小姐的干妈,威尔逊伯爵夫人今天晚上就会赶到。她可是个大人物,威尔逊伯爵是伦敦金融界的红人。没想到啊,井池家族会有如此多的朋友。三盛财团和村上家的也来人了,晚上的宴会就是为他们举行的。还有个消息,一小时前,松井正贺切腹自杀了。在岚山他自己的公寓里,松井正贺留下遗嘱,说是对这次事件负责,对不起小姐,对不起井池财团的祖先。送遗嘱的是他儿子松井平志,那可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平志君虽然很悲痛,却能顾全大局。杀手的身份也搞清楚了,来自京都会,杀手叫仁次;属于京都会行动组。京都会今天真是损失惨重,会长上午被冷枪暗杀,下午,有人冲进会所,一连杀了六个人。好家伙,这些都黑社会啊;要知道,死的都是京都会的大人物,京都会算完了……”

池田一雄知道祝童不能多说话,唠唠叨叨介绍着外面的情况。

听说松井正贺自杀,祝童不意外。冷笑着想:如果自己是松井式的话,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松井正贺,替罪羊而已。现在人死了,就死无对证,说什么都好。

听到京都会被袭击,就有点意外了,如果是井池家族的人出手报复,也许不应该使出雷霆手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掉如此多的人,那不是引火烧身吗?

忽然,祝童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这也是在演戏,是看戏者对井池雪美的回应,只不过这一次的道具是京都会;看戏人在对井池雪美表明立场的同时,还暗含警告的意味。

祝童连忙叫过郑书榕,让他把自己的上衣拿来。手伸进口袋一摸,那块传递信息的手表不见了。

白家树和郑书榕说,除了祝童手上带的CK,他们根本就没见到什么手表。

小骗子没有继续追问,闭目养神,思索池田一雄带来的消息,究竟代表着什么?

京都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消灭,耗费的人力财力都是惊人的。除了也许并不存在的井池家族的对手,杀掉井池雪美好像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这出精心设计的演出到底是为什么?

祝童远远见过几个天夜牧场的骑师,那些人的身手,比江湖上一般的江湖高手差不了多少。

可已肯定的是,松井式是个被动的观众,松井正贺的死已经洗刷掉了松井家身上本来就不多疑点;池田一雄好像也没那个胆量和动机;那么,这件事不是井池雪美的意思,她也一定是知情人。

只是为什么呢?莫非是井池雪美借这个机会在警告什么人?或表明某种立场?

就在昨天夜里,祝童听到一个暗哑、阴冷、低沉的声音,那人以略带嘲讽的口气警告他不要乱动,而小骗子根本感觉不到对方在什么位置。

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只能等,却不知道能等到什么结果;他知道一定会有个结果,事情已经闹得满世界风雨,作为道具,他现在是安全的。

叶儿大约知道了什么,祝童晚饭后与她通话时,叶儿表达出极大的担忧,说是要来日本。小骗子好容易才让她相信,自己只受了点轻伤,那些媒体上的消息都是记者们杜撰的。

放下电话,祝童才把强忍的咳嗽喷出来,血丝和血块把他脚前的痰盂染红了;他让白家树把龙凤星毫刺进双肘下穴位,才渐渐平缓些。

这两个穴位鬼门十三针上有,白家树却不知道还有如此用处,祝童也不解释,他实在是太虚弱了。

第三天上午,天夜牧场来了一群客人,带头的是井池雪美的干妈,来自伦敦的威尔逊伯爵夫人。她还带来一个朋友,来自法兰西的罗德曼爵士夫人。

井池雪美在快速成熟着,这两天真把她忙得够呛。

日本国内与井池财团有关系的银行、公司,似乎都得到井池财团重组的消息,接连不断的上门表示慰问。很多大人物的夫人、小姐都住在牧场里,大面上的理由是陪伴雪美小姐“度过最危险的时光”,其实她们想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井池财团已经对外宣布:一个月后,井池雪美将作为井池财团董事长出现在舞台上。

两年前,雪美小姐的父母和哥哥遇难时,可没这么多人来慰问和陪伴她。那时,大家都知道她只不过是个可爱的玩偶,且将永远做一个好看的傀儡。

当然,有些人是真诚的,比如威尔逊伯爵夫人;她是雪美小姐母亲的朋友,从十三岁起,井池雪美就生活在位于爱丁堡的威尔逊庄园内。

见到威尔逊夫人慈祥的笑容,井池雪美马上扑进她怀里痛哭,两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无顾忌的哭泣。

“好了宝贝,亲爱的小猫;我该你介绍一位客人,罗德曼爵士夫人。不错,她也是位亚洲人,但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我一听说你遇刺就想到了她。正好,罗德曼夫人正在亚洲旅行,我冒昧的邀请她一道来看望我亲爱的小猫。要知道,她可是位神奇的夫人,能画很美丽的画还有一身很神秘的医术。瞧,我那讨厌的哮喘就是夫人给治愈的,只用了三天。罗德曼夫人,一想起您那难喝的草药汤,我的胃就很不舒服。”

每年春天百花盛开的季节,空气中的花粉对于身患哮喘的威尔逊夫人都是很难熬的。现在,牧场上的鲜花盛开,威尔逊夫人却能开怀大笑,不能不让井池雪美感到神奇。

“谢谢您治好干妈的病。”井池雪美擦干眼泪,才看清楚罗德曼夫人的容貌;真的是一位端庄的亚裔夫人,那恬静优雅的气质,让她顿生亲切感。

“雪美小姐不是小猫啊,她是位美丽的天使。”罗德曼夫人抚摸着井池雪美的肩头,很自然,手也很温和。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抚摸她了,也很久没有人用如此亲切的目光注视她。

“您没见过雪美小时候,真的很像一只怕羞的小猫啊。不过,现在长大的,当心啊雪美,会有很多花花公子缠住你这个天使的。”

井池雪美被赞美羞红了脸,低声说:“谢谢夫人夸奖,请进屋用茶。”

罗德曼夫人好漂亮,真想做她的女儿啊;井池雪美如此想。

“罗德曼夫人,您真的是医生?”在牧场主体建筑的日式别墅内,井池雪美点完茶;好奇的问。

“我丈夫也是中国人,小姐可以叫我蓝夫人。”罗德曼夫人爱惜的看着井池雪美;“雪美小姐没受伤,我很欣慰。”

井池雪美乖巧的叫声蓝夫人,她知道,自己的干妈威尔逊夫人固然很开朗慈祥,也很有爱心;但是对交往的人和朋友却十分挑剔,身家不够丰盛的穷人或出身低贱的暴发户是没资格得到威尔逊夫人的友谊的;不管她是不是有很神奇的医术。

井池雪美在英国居住的几年中,威尔逊夫人的沙龙里也时常会出现一些令人目眩的艺术家、影视体育明星或卓有成就的科学家,不过他们(她们)都只是过客,从未得到超三次的邀请,除非有家族贵族血统。

而挑选结伴出游朋友,威尔逊夫人的要求只会更为苛刻。

来自法国的蓝夫人!井池雪美忽然想到一个出身中国大陆的神秘家族,蓝石集团。他们的情况一直是个迷,从来就没有人能确切知道这个家族有多少人,掌握着多少金钱。

“蓝夫人认识蓝宇先生吗?”井池雪美小心翼翼的问,蓝宇也曾与自己的父亲交往过,井池雪美看过那本父亲留下的通讯录。

“蓝宇正是我家先生,他身体不好,一直不怎么出门。”蓝夫人微笑着回答,丝毫没有卖弄或自豪的表情。

井池雪美顿生敬意,在她最近接受的信息中,蓝宇先生是位很有份量的大人物。至于罗德曼爵士的来历,她能猜到几分,那是为某个王室家族服务得到的奖励或某种交换条件。这位夫人好像更喜欢被叫做蓝夫人,威尔逊夫人喜欢的是一个气派的有贵族头衔的伴侣。

威尔逊夫人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吃吃笑道:“罗德曼爵士的病难道比哮喘还难缠?”

“是很难缠。我们家传医术只擅长治哮喘和肺病,哪里有万能医生?”蓝夫人笑着,却没解释自己的先生患的是什么病。

“蓝夫人擅长治疗肺病?”井池雪美惊喜的抬高声调;“正好啊,我有位朋友受伤,一直在咳嗽,还不停的咳血。”

“亲爱的雪美,蓝夫人不会给寻常人治病的,她难得出门旅行。不相干的人……”威尔逊夫人替蓝夫人拒绝。

“不是不相干的人,啊,对不起威尔逊夫人,我是说,就是他用身体挡住射向我的子弹。他,也是位神奇的医生。”井池雪美急忙打断干妈的话,生怕威尔逊夫人说出什么,影响到蓝夫人。

“既然是雪美小姐的救命恩人,就真的要去看看了。”蓝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井池雪美看到了,却没想很多;“不过,我治病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井池雪美抓住蓝夫人的手,紧张的问。

“救小姐命的是个男人吧?除了我家先生,还从没给男人看过病。雪美小姐,如果这个病人能睡着的话……”

井池雪美有些为难,威尔逊夫人在一边点头微笑着:“是啊,罗德曼夫人什么身份?怎么能随便给人治病?”

昨天晚上,井池雪美去看望李先生时,感觉到他虽然恢复了点精神,咳出的血却更多了;白医生说,研究所送来的药效果有限,李主任这次怕是要留下病根了,半个肺部要受到影响。

但是,李先生很固执,拒绝到医院接受全面检查和治疗的建议,也拒绝接受白家树和郑书榕以外的医生去看他。

“只能在饮食里想办法了。”瞬间,井池雪美就想到了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对于李先生,井池雪美有愧疚和感激,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以往,她只在说服松井式时,对松井平志,也就是松井式的孙子表示过略微的兴趣;这个李先生似乎正在用他的智慧、勇敢和虚弱,冲开井池雪美心中的某个堤坝。

第十章 京都之伤 目录 第十二章 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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