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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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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片刻之后,几人拎着一袋子麻雀上路了,最开始的时候沿途的景色看起来还挺悦目,深深浅浅的绿色,极其环保。松松东张西望看得不亦乐乎,可是时间一长,再美丽的景色也会烦腻,更何况是一成不变的绿色。所以很快,松松就蔫头蔫脑的了。

叶白和碧殊正集中精力计算着脚下的步子,顾不上理她,松松左右看了看,甚是无聊。每棵树上的麻雀都好奇的看着他们,到最后,松松更是一点精神也没有了,拖着叶白的袖子跟着,哈欠连连。

“精神点,这林子很古怪。”叶白拍怕她的手提醒道。

松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强打精神看着那令人厌烦的绿色:“还是绿色,真讨厌啊……”

说完了才觉得好像说错话了,她抬头看看几乎融进那绿色中的碧殊,后者一脸木然,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松松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枯燥的旅程进行了很久,直到松松不小心好奇的摸了摸一棵树为止。

当时沉默的几人正经过一看看起来和周围一模一样的一棵梧桐树,松松百无聊赖的看着那树上看了几百遍的树节,鬼使神差的就伸手那么一碰。

触指没有正常的树木的感觉,反而像什么也没碰到一样,松松就那么傻站着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伸进了树干里,周围的空气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的水塘般的起了涟漪。

“苍天啊~~~~”松松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叶白和碧殊听见喊声一回头也被惊着了。

只见以松松的指尖为圆心,那连绵无穷的梧桐树突然像剥落的画卷一样慢慢的向两边散开去,露出后面一株巨大的梧桐树。

“这是什么?”碧殊惊道。

叶白微微张着嘴也傻了半天,这才神色复杂的说:“情报……又错了!”

松松慢慢收回手,歪着脑袋看了自己的指尖半天,再看向那巨大的梧桐树的时候,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看看那树,身随心动,说话间,松松已经一步跨了进去。

“别!”叶白惊叫一声,但是已然迟了,松松一脚落地,整个人突然像灰飞烟灭一般,渐渐变得透明,叶白心惊的冲过去,去只看见自己的手直直的穿过了松松的身体。

身影消失了,那棵巨大的梧桐树还是静静的立着,苍翠的枝叶轻轻晃动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这……”叶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穿过松松的身子的时候,他甚至还看见松松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转眼间,居然就什么都消失了。

“唔……”碧殊在那界限之前来回走了两趟,像是悟出了什么似的说道:“这个,应该是个转移阵,启动方法就是走进那棵梧桐树的范围内,至于传送到什么地方……”碧殊适时的住嘴了。

叶白对着自己的手发了半天呆,这才抬头道:“我要去找松松。”

碧殊脸上现了难色:“谁知道这个阵是传送到固定地点还是随机呢,如果是随机……”

叶白也白了脸,可是不去的话,松松……她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呢。

两个男人无声相对,林中寂静一片,原本叽叽喳喳的麻雀不知怎么的也不见了,只有那株巨大的梧桐树越发显得苍翠妖艳。

碧殊想了想,末了一咬牙:“罢了,反正这该死的林子也没个尽头,还不如进去闯闯看,不过你我万不可再被分开了。”叶白点点头,二人搀扶着靠近了那棵梧桐树。

一脚落地的时候,松松就感觉到不好,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吸力拖着她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她眼睁睁的看着叶白来拉她,手却诡异的从身体里穿了过去,心中大骇,张嘴欲呼,却眼前一黑,像是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内。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就像夜晚在天上驾云的感觉一般,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等风停的时候,松松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分精致的院子里。

回廊,假山,池塘,还有茅草的小亭子,池塘边还有一株粗大的柳树,细长的枝条在池水中划出点点涟漪,左近一个小小的花圃,遍植芍药,也不知是何季节,池中的荷花也开得甚好。

松松迷茫的四处张望,试图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回转身去,却见一道碧影停在距她十步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青衫环髻,浅笑嫣然。

不知怎的,松松脑中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美人儿轻蹙眉头问道。

松松愕然:“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碰了下一棵树,不知怎的就到这里来了。”

“真是的,早说了要把那该死的破阵撤掉,他又忘了!”美人儿轻轻一甩袖子,端的是万花失色,风流万千。

说完,不等松松有所回应,那美人儿纤腰一扭,竟然轻飘飘的飘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了七拐八绕的回廊中了。

松松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感情这美人儿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情。

松松郁闷了,这是一天之内,第二次被人无视了。

她左右看看,院子里又空无一人了,抬头烈日当空,实在是晒得慌,不期然瞥见了池塘边的茅草小亭子,于是便奔了过去。

亭子很小,且一半是悬在池塘上面的,池塘上的凉风吹过来,带来阵阵荷香,甚是沁人心脾。松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亭中的石凳子上。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目前也没什么危险,又出不去,还不如好好休息休息。

松松坐舒服了便开始四处打量,长长的茅草从亭子檐边垂下来,别有一番风味,靠近池塘的那一边,半空悬着一幅画,画中似乎画的就是这个亭子里的样子,而且恰是松松坐的这个角度,只是画中人却是个男子,且只有个侧影,但这并不影响整幅画的意境,那男子眉头轻蹙似乎有什么心事,手中一支欲放的菡萏斜斜的靠着他的脸,端的是人面荷花相映红。

松松瞅了半天,心中竟然渐渐有了凄凉的感觉,仿佛画中人的心情传染了她一样。恍然间,就像陷入了一个梦境。

“你不该是这样的!”朦胧中有人对她说道。松松心中茫然,本能的反问:

“怎样的?”

“你不该如此强大,孩子,跟我来吧,我会让你忘掉一切,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没有痛苦,没有牵挂的过一生……”那个空灵的声音继续说道。

“什么?”松松更加疑惑。

“无爱无怖,无忧无苦,平淡一生,离恨皆无……”声音渐渐远去,松松本能的想追问,不想却猛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眼前依旧是亭子池塘,那幅画上的男人依旧半依菡萏愁思无限。

松松怔忪了半晌,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进入昆仑山地界开始,她就像是生活在梦中,很多场景真实得可怕,可是叶白却告诉她那是她的幻觉。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境,她已经分不清了。

院中寂静,阳光像是凝固了一样,松松猛然抬头才发现自己发了这么久的呆,可是地上的影子没有丝毫变化,也就是说太阳根本没有动,或者说,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

这个认知让松松惊出了一身冷汗。正惊悚时,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回头,看见叶白站在自己刚刚来的地方,焦急的看着她。

他们中间隔着一条石子路,不算太远,松松甚至可以看见叶白额上亮晶晶的汗珠,可是松松却觉得一阵眩晕。

难道又是幻觉?

松松使劲的掐了下自己的脸,疼的眼泪差点出来了。

正恼怒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住她的脸。

“你干什么?这不是幻觉。”叶白的语气带着隐隐的责备。

松松愣愣的看着他:“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幻境,叶大狗,我搞不清了……”

此时的松松两眼含泪,目光凄然,叶白对着那盈盈双目,突然间心中一痛,想也不想的一把将松松揽入怀。

“没事的,这是真实的,你会疼,会摸得到我,这都是真实的,我们只是陷入了一个阵法之中而已。”

日光融融,满池子的荷花兀自开放,凉风里荷香阵阵,松松靠在叶白的胸口,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碧殊呢?”半晌之后,松松才想起他们还有个同伴。

“我们本来是一起的,可是一踏进那梧桐树下,我明明感觉得到他扯着我的袖子,可是睁眼时,他就不见了,我想,应该是被这个诡异的阵法传送去了别处……”

“那我们怎么办?”松松抬头问道。如今,叶白是她唯一的依靠,往日那种戒备已经转化成了依赖和信任。

叶白拉着她走出亭子,二人沿着曲折的长廊慢慢的查看,结果在回廊尽头发现了一个小门,穿过小门便看见一个小小的天井,走过天井便是两排厢房,叶白随手推开其中一间,发现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从梳妆台上的首饰和衣柜中的衣服来看,应该是一对夫妻的卧房。

松松抖开其中一件男式衣衫,玩心大起,随手在叶白身上一比,居然不大不小正合适。

松松奇怪的咦了一声,叶白却接过衣衫又给放了回去:

“别动,这里蹊跷,你说你刚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子?”

“对啊,可是转眼间她就不见了。”

叶白低头思索,又细细的查看了房中的东西,结果一无所获,这里就是一个普通平常人家的夫妻卧房,没有任何线索。

末了,二人又将其他几间房间一一查看,依然没有发现,然后将小小的院子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出口,四周都是围墙,叶白试图跳上墙去,却发现在这里,他的法力似乎失效了,平日烂熟于心的法术此时完全试不出来。

不知第多少次失败之后,叶白和松松终于认识到,他们进入了一个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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