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西方人眼中的大唐帝国

第二百七十二章 西方人眼中的大唐帝国

麟德殿内，正在批阅各地送来奏折的太宗接到了泉州刺史严通送人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立刻就摆驾前往承庆殿。

泉州刺史的奏折当中，还夹带着一份杜睿的信件，里面主要说的就是韦克塞斯，奥斯特拉西亚，拜占庭，以及其他沿途各国派遣使者的事情，在这其中拜占庭帝国则被杜睿反复提及。

当初太宗也曾听杜睿说起过关于海西之地的情形，知道这个拜占庭帝国，不过和拜占庭人建立关系。太宗并不是太热衷，只不过他认为太过相对封闭的帝国需要和外界交流，而当时世界上唯一能取得和帝国对等交流的也只有杜睿提到过的拜占庭和阿拉伯而已。

不过阻碍东西方之间直接交流的阿拉伯人成了敌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从地缘政治上来看，大唐和拜占庭之间没有直接的冲突关系，至少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如此。

杜睿在信中提到了，大唐发展的工商业需要一个倾销地，而要让崇尚陆地霸权的大唐走向海洋，有着丰厚利润的海上贸易才是最好地诱因。

只是这些对太宗来说都是次要的，真正让他兴奋的是杜睿终于回来了，坐在御辇里，太宗也不禁想起了三年前，杜睿离开长安之时，那落寞与解脱的深情。

三年过去了，太宗也不禁感慨自己当初确实是太过于小心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杜睿这个人才华横溢，旷古绝今，这种人可以用，却更需要防备，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他几次三番的恨着心，将杜睿罢黜，但是换来的却是杜睿对大唐无休止的功绩。

想着，御辇已经到了承庆殿，一般大臣接到了消息，已经在承庆殿内等着了。文武列立两厢，文官以尚书令房玄龄为首，武将则以总参谋长李世绩为尊。

在他们的上首站着的是几位亲王，吴王李恪，晋王李治，以及其他几个成年的皇子，李承乾最近大病未愈，没有出现在这里。

“诸卿，不必多礼。”太宗开口道，“关于此事，朕意让杜睿送那些外邦使节直接前往洛阳，然后经洛阳，再到长安。”

很快，太宗便做出了决定，和西方人建立外交关系是必然之举，杜睿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西方对于大唐来说不但是一个产品的倾销地，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联系，把东方的文化传播到西方去，这对大唐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长孙无忌见太宗居然不和众臣商议，便一言而决，心中不禁微微诧异，道：“圣上！此事依臣之见，是否应当缓议，那些使节真假尚且不论，万一是居心叵测之辈，岂不是让圣上身处险地！”

太宗闻言，不禁皱眉，最近这一年来，他对长孙无忌越来越不满意了，在朝堂之上拉帮结派，对于太子李承乾，也是多有攻讦，太宗也不再像当年那样信任他了。

“此时便不必了，杜睿已经呈上了奏章，具言此事，料想不会有假！诸位爱卿有何异议，也待来日杜睿护送使节到时，再做区处！”

仅仅是半个时辰后，便有驿骑从长安出发前往了泉州。

泉州城内，杜睿最近这段时间也是忙乱不堪，那些逝去的船工水手们的家属需要抚恤，杜睿自然是倍加赉赏，还吩咐杜贵要照顾好那些有亲人去世的家庭，定要做到老有所养，少有所依。

这段时间，加利亚尼几次要求让那些跟随而来的拜占庭商人上岸做生意，杜睿却一直没有明确的回信。

实际上，杜睿对于那些拜占庭商人来大唐做生意的前景并不看好，虽然拜占庭地跨三大州，物产丰富，可是比起大唐来仍有不如，他实在想不出拜占庭商人能带来什么货物，让大唐的百姓有购买欲望。

西方的那些手工艺品，虽然看上去很新奇，但是只要仔细端详一番就会发现，那些工艺品简直粗陋不堪，还有亚麻布，那种东西在大唐，即便是卖身到豪门的奴仆也是不愿意穿的。

不过这个问题不该是他去考虑的，该头疼的是那些拜占庭商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只要带着大唐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回去，就足够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要知道东方的丝绸对西方人来说，那可是神的恩赐，哪怕出现一匹，在西方世界，也足够引发极大的轰动。不过贸易这件事还需要太宗的首肯才行，在域外，他可以自作主张，但是如今回到了大唐，他便宜行事的权利，自然是要被收回的。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那些跟随船队过来的各国使节也没有闲着，他们都在享受着东方帝国丰饶的物产，穿着丝绸衣服，使用精致的瓷器，喝着从来没见过的茶叶。

杜睿还特意请来了泉州当地的一些大儒学者，上船一边教给那些西方人汉话，一边向他们介绍着大唐的风物。

在得到了杜睿首肯之后，那些来自各个国家的使臣，得到了上岸的许可，泉州刺史严通还特意将这些使臣都请到了自家，当这些使臣到了严通府上的时候，几乎惊讶得说不出任何话来，严通的府邸在杜睿看来算不得什么，严通此人虽然名利之心甚重，但还是个非常廉洁的官吏，可即便是他简陋的府邸，在这些西方人眼中，也足可以和王宫相媲美了，和严通的府邸相比叫的话，一些使节甚至觉得自己的住宅，简直就是狗窝。

夜晚，当旁人都睡熟了的时候，身为韦塞克斯使臣的皮尔斯则在点着的烛灯照明下，写着自己的日志，虽然他还是不太习惯使用毛笔，不过却已经可以用毛笔写出流利通畅的英文。

“今天我们终于得到了公爵大人的许可，可以上岸走动，虽然在船上远眺这座伟大的城市，已经很多天了，但是让我真正走进这座城市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被这座伟大的城市征服了，这里带给我的一切感觉，都是伟大，我想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我现在的感受。

高大的城墙，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攻陷这座伟大的城市，当然除了塞里斯人自己。宽敞的街道，十分整洁，不像韦克塞斯的那些道路上面充满了马粪。还有那些木质建筑，我想塞里斯人一定是得到了神谕，才能拥有这等聪明才智，简直太美了！让人难以言喻！

我们还受邀参观了这座城市卫戍部队的操练，那种锋利的战刀，足以摧毁一切的箭阵，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战胜他们！”

写到这里，皮尔斯停下了手中的毛笔，他知道自己回到韦克塞斯以后，所记录的这些情况一定会被王国内那些蠹虫一样的贵族视为危言耸听，不过他很庆幸，塞万卡是位睿智而富有远见的国王。

和皮尔斯一样，加利亚尼也在写着他们的日记，有了便于书写和携带的纸张，加利亚尼正以一种高昂的热情记录着他们在东方帝国所见到的一切。

“东方帝国所展示出来的一切，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强大，坚不可摧的城墙，精锐的军队，在世界的东方，大唐帝国就是独一无二的霸主，这让我非常羡慕，他的外部虽然也有很多蛮族，但是那些蛮族在这个强大帝国的面前，无一不选择了屈服。

泉州这座城市，在我看来完全可以媲美拜占庭任何一个行省的首府，甚至是拜占庭那样伟大的神迹，但是听公爵大人说，这里不过是大唐帝国南方边陲的一个小城，而且还是最近几年刚刚发展起来的，听了这番话，我的心里不禁更加迫切的想要见识一下，公爵大人所说的，东方帝国的首都，长安！那该是一座多么伟大的城市！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深深的着迷，不单单是这里的物质丰沛，还有东方人的哲学，那些隐晦难懂的哲学里面蕴含着的人生大道，恐怕我就是费劲一生的精力，都难以完全理解！

在于公爵大人派来的那些使节交谈之后，我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无知，原本让我苦心钻研的问题，在东方帝国，居然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得到了解决，这在我看来，简直难以想象！”

加利亚尼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在见识了东方帝国的强大之后，让加利亚尼庆幸的是，在拜占庭帝国没有古罗马时代元老院那种机构，否则那些愚蠢而短视的贵族一定会叫嚣着征服东方帝国，得到丝绸行省的狂妄之语，加利亚尼甚至在想，如果当初亚历山大大帝带着他的远征军越过印度，进入东方帝国，或许他的尸骨会在东方帝国的某处地方腐朽，湮没无闻。

遥远的距离让大唐帝国和拜占庭之间不太可能有直接冲突，但是杜睿始终相信实力才是让别人尊重的根本，对于信奉实力的拜占庭人来说，向他们展示强大的实力，才能让他们明白一些事情，对于一个喜欢观看角斗士血腥厮杀的民族来说，软弱无力就是最大的原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所谓民主传统的拜占庭人更崇尚强者。

所以杜睿才会特意让严通安排地方守备部队操练，为的就是震慑这些西方人，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东方不可战胜的印象。

很显然杜睿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在观看泉州卫戍部队操演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的，就是那些西方人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与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