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一曲婆娑
第225章 一曲婆娑
天清气朗，云花朵朵，高挂的日头明媚而不晃眼。这是一个好天气，好天气里人的心情也是好的。宋楚的心情却不好，微微蹙眉，像是晴空烈日下飘起的一抹乌云阴晦。
“把这个男人留下，我就放你们走。”
大殿门口一个矮胖的女人看到宋楚，忍不住眸子里溅起花痴的浪朵。宋楚明显听到这个矮胖女人喉间咕噜一声咽下口水。恶心，真他妈恶心！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得到异性的瞩目渴望。美女走在街头，过往的人群都纷纷侧目，就算眼神再是少儿不宜，美女也不会生气，反而会高高的挺起尖耸的胸脯，一颤颤的扭动蛮腰，让自己无敌的优势更加显眼，眼眸中再抹过一丝骄傲的神情。
被瞩目当然骄傲，美女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非常的高兴。不过，如果突然过来一个人问，“多少钱？我买下你吧。”估计这个美女就不会高兴了，反而会赏这位问多少钱的一个大嘴巴子。
谁都不想被当做买卖的货物，这是对自身的侮辱。宋楚也不想被当做货物，可是，现在在这个矮胖女人的眼神中，自己分明已经成了货物，供人取悦的货物。
“你欺人太甚！”
性情急躁的三姐已经忍不住了，三姐咬牙切齿，一手按住腰间的长剑。
“三妹！”大姐眉头一皱，急忙甩手按住三姐要抽剑的手柄。大姐冲三姐打个眼色，三姐狠狠的瞪了对面矮胖的女人一眼，气的小脸通红，跺跺脚，松开握剑的手。
矮胖女人眯起眼眸，弯成一条细线，像是太阳下懒洋洋的猫咪。“红玉，你敢带人在圣母殿前动刀剑，这是仗了谁的势啊！难不成是公孙家要一手遮天。”
大姐淡淡的看着矮胖的女人，说道：“柳月眉，三妹的长剑还没有离鞘。要想盖上这个妄动刀剑的帽子，还早了点吧。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楚露出一抹笑意，原来这个大姐的名字叫红玉啊。矮胖的女人名字倒是不错，柳月眉，可惜了，名不副实啊。宋楚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女儿国，女尊又好得了哪里去，还以为是一群姐妹相亲相爱呢。看眼前这形势……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人在，江湖在，不分男女。
柳月眉仰起头，心中暗道“这个红玉也不是什么善茬，今天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柳月眉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宋楚，眼神中的欲望一览无余。柳月眉说道：“好，今天就卖你红玉一个面子。留下这个男人，你们走吧。”
“留下我？留下我干什么？”宋楚终于忍不住了，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个矮胖女人的眼神。如今已经来到雪国，虽然对于本源风灵石还是没有头绪，可是，宋楚觉得稍微展露一下自己的实力也是未尝不可啊。
柳月眉一脸花痴的看着宋楚，喉间咕咕响动，“小帅哥，你说我留下你干什么，姐姐好想吃了你啊。”
宋楚不屑的一笑，说道：“哦？我骨头硬，就怕你不好消化啊。”
柳月眉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奋，“这个男人有个性！”
柳月眉刚要再说话，红玉跨步挡在宋楚身前，凑到柳月眉耳边说道：“南国的男子，别说你不好消化。就是你的主子也未必能消化，做人要本分，不要自惹麻烦。”
柳月眉瞪起圆眼，刚要反驳发作，红玉紧接着说道：“你不是想要银子么，我可以给你。”
红玉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些银子递给柳月眉，柳月眉接过银子，沉吟片刻。的确，南国的男子虽好，却不是自己能够沾惹的，还是拿了银子再去找雪国的男儿快活吧。
柳月眉把银子揣到怀里，“走吧，赶紧走，不就是一个南国的男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多谢！”
红玉冲柳月眉拱手道谢，随即带着众人离开。
宋楚眨眨眼，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是，金钱足以让大多数的事情得到解决了。宋楚跟在四姐身后，转身冲柳月眉做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咕咕”柳月眉喉间又是滚动，开始怀疑自己拿了银子，这个选择到底是对不对了。
雪国，地处雪原极北。雪原辽阔无边，雪国也是极为广袤。
宋楚曾经想象过，雪国应该是雪原内封闭的一个盆地峡谷之类的地方吧。恩，宋楚以前觉得，雪国虽然号称是国，估计也就是一个大点的母系部落，以女为尊。雪国的人口，估计也就几万人，应该是一个比较原始的部落。
真正来到雪国，宋楚才发现，自己的想法错的非常离谱。雪国广袤，差不多能有天玄九大王朝中的一个王朝疆域大小。虽然比不上大唐这种征讨四方的王朝，雪国的疆域与天汉相比却是相去不远。
雪国分为十二郡，每一郡都是设有郡守统领一方。宋楚来到的这个郡是凤鸣郡，凤鸣郡是雪国最南端的一个郡。凤鸣郡中有个传说，传说上古年间曾经有凤凰嘶鸣降临，为大地带来祥和安宁。凤鸣郡也是因此得名。
凤鸣郡中有一个雪海奇观。凤鸣郡的最南端是凤鸣山，也就是传说中凤凰降临的那一座山脉。凤鸣山分南北两侧，北侧的凤鸣山面对凤鸣郡，整日阳光普射，绿木丛生，鱼虫鸟兽不绝，是一片横机盎然的胜景。
凤鸣山的南侧，则是寒风飞雪，狂暴迷茫，一道道利风如刀，生物灭绝，甚至寒风下，虚空中都被撕裂出一道道冷寂的黑洞。凤鸣山南侧是绝地，任何人只要踏入凤鸣山南侧，必死无疑。
正因为如此，凤鸣山巅又被称作阴阳界。向北一步，是生机盎然的阳界。向南一步，则是死亡冷寂的阴界。无数年来，没有人敢踏过阴阳界一步，宛若雷池一般，无人敢越界。
不单单是凤鸣郡，其余的十郡都是如此。整个雪国被阴阳界环绕封闭，像是老天爷为雪国在风雪中划过一个生存的圆圈。若是想走出雪国，必须要通过传送阵。这些传送阵是谁布置的，谁也无法回答，似乎自从雪国存在以来，这些传送阵便已经是存在了。
凤鸣郡中有两大家族，公孙世家、柳家。
两大家族相互争斗无数年，各有胜负。虽然强弱常有，却是谁也不无法真正的做到吞并对方，压制容易，吞并难啊！因为两大家族中都传说有巅峰强者坐镇，谁也不敢轻易的拉开大战。
十年来，凤鸣郡柳家的实力大增，死死的压制住公孙家。柳家的家主更是成为凤鸣郡的郡守，气焰一时无二。
凤鸣郡通往外界的传送阵布置在圣母殿，圣母殿中供奉的圣母，就是传说中雪国的第一代女皇，武芙蕖。传送阵一年只开启十二次，也就是说，十二次的开启，意味着只有十二次走出雪国的机会。每一次开启传送阵，最都可以容乃五人同时传送。
红玉原来的名字叫大丫，是凤鸣郡边陲的小山村的村姑。大丫十三岁时进入凤鸣城，被公孙家的家主公孙燕看重，成为了公孙燕身边的贴身丫鬟。
公孙燕悉心传授大丫武道，大丫天资过人，很快便成为了公孙家的精英护卫。有一天，大丫苦练武道，浑身香汗淋漓，脸色透红，又是晶莹如玉。公孙燕便随口赞叹。“大丫，晶莹红玉。”从此，大丫也不叫大丫了，借公孙燕的话，改名为红玉。
这一年，公孙燕对红玉越来越是喜爱。红玉可怜自己山村中的姐妹生活困苦，便向公孙燕讨要了一份通过传送阵走出雪国的玉牌。公孙燕手中有五道玉牌，便给了红玉一道。红玉这才回到山村，邀上其余四个修行武道的姐妹，一起通过传送阵离开雪国，来到雪原，想要猎取一些珍奇异宝，以便让山村的姐妹都能过上好日子。
宋楚也是只能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她们的珍奇异宝。
一路走来，宋楚跟着五人从凤鸣城来到了小山村，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人的眼神。每一个女人的眼神中都是欲望的火焰在燃烧啊，燃烧啊，恨不得把自己给自焚了。
物以稀为贵，雪国虽是女尊，却是并不缺少男人，相反，男人相当多，比女人的数量都要多。男人数量再多，宋楚作为南国男子也是稀罕的物种啊！
“唏……”
宋楚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倒吸了多少口冷气，唏的喉咙都已经发干快被干破了。
一路上遇到数不尽的男人，也能说是男人吧，只不过实在是太过矮小了。所有的男人竟然都是只有五尺高，有的才不过四尺来高……换做普通的计量，雪国的男人都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
相比之下，不要说宋楚是高大魁梧，就是相比这些女人，雪国的男子都是刚刚达到女人的胸口。不但矮小，雪国的男人体质非常的孱弱，不用别的比较，这么说，三五个男人都未必是一个普通女子的对手。
女尊？肯定是女尊啊！这种情况下，要不是女尊那就怪了。
要知道，一个社会是男尊还是女尊，不是有巅峰强者来决定的，也不是有权势来决定的。女尊男尊的决定，在于绝大多数的男女力量对比，这是一个社会的基础。
很明显，雪国中，女人的基础力量要远远的大于男人的基础力量，这才使得雪国变成了女尊的国度。
宋楚作为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是吸引雪国女人的眼球，他们哪里见过这么高大硕壮的男人啊。
雪国虽然封闭，却是四季分明，现在正是秋季。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红玉很高兴，一路上笑脸不断，是的，应该笑，这次走出雪原收获实在是太巨大了。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山村，安顿好后。红玉便回到了凤鸣城。无论收获多大，总不能忘记当初给自己玉牌的公孙燕啊。这些收获的血蛇王内胆蛇皮蛇角，还有这个最珍贵的南国男子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红玉都想先禀报公孙燕，不敢擅自作出决定。
夜幕降临，四姐把宋楚留在了自己的家中。四姐也是有名字的，菲菲。山村里闻讯前来观赏宋楚这个南国男子的人，都亲切的喊菲菲叫“郭菲菲”。
菲菲却是更希望别人喊菲菲，而不是郭菲菲。菲菲自小是个孤儿，在山村里吃着百家饭长大，有一家好心的庄户收养了菲菲，那家庄户的女主人姓郭，于是被给她起名叫郭菲菲。
菲菲被收养时，早已经记事，虽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却是不想随意的跟着别家姓。名字可以随意的改动，姓氏却是不能，姓氏上可是带着沉甸甸的血脉传承的分量。
收养菲菲的农户两口早已过世，留给菲菲的只有一间破茅屋。后来，菲菲拜师学艺修行武道，茅屋便很少回来了，本来就破败的茅屋变得更加破败了。
星光灿灿，圆月皎洁，清风徐徐，杨柳枝头微微摆动。
“你会逃跑么？”菲菲坐在山村外的石墩上，慵懒的仰望星空，喃喃的问道。
宋楚随意的拨动依旧是挂在脖颈上的铁链，随口说道：“逃跑？我为什么要逃跑啊？”
菲菲瞪大了眼睛，月光下额头上亮晶晶的，“自由啊，你不想要自由么？”宋楚眨眨眼，没有说话。菲菲随即叹口气，说道：“算了，就算是你想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你可是我们整个山村的希望。恩，我不会放你走的。”
菲菲不断的重复自己的话，似乎是想让心底彻底的认同自己的话。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宋楚看着兀自烦恼的菲菲，心中作出这么一个判断。菲菲不是那种特别妩媚动人的女孩，清瘦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刚毅，是个坚强的女孩。
宋楚笑道：“自由？自由可以当饭吃么。再说了，我也未必不自由啊。”
菲菲瞪着宋楚，瞪了好一会，宋楚都感觉不好意思了。菲菲低下头，说道：“是啊，自由能当饭吃么。你是南国的男子，来到雪国。我们虽然把你卖给富贵人家，可是，你绝对会锦衣玉食，过的比大多数人更好。恩，至少要比我们过的好多了。说不定，你还能被女皇看重，进宫享福呢。”
宋楚看着这片破旧的小山村，问道：“只要卖掉我，你们山村就能过上好日子么？”
菲菲点点头，说道：“南国的男子最少能卖到一千两黄金。一两黄金可以够一个普通人家三个月的开销了。只要有了这一千两，我们山村的人便可以都盖上新房，娶个男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偏僻的山村花销本来就不多，一千两黄金的确足以改变整个山村的面貌了。
宋楚笑道：“可是，你平时不是不在村子住么。听他们说你是在凤鸣城的三合门修行武道，三合门总不会也是这种破败的房子吧。”
菲菲摇摇头，说道：“三合门是凤鸣郡有数的大宗门，自然是富丽堂皇豪华至极。就算是有一万两黄金，我们山村也不可能赶上三合门的。不过，我虽然住在三合门很少回村，我也要在村子里为自己建造一所小房子。”
“哦？”宋楚看着菲菲，这个女孩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起小房子，菲菲也变得兴奋起来，说道：“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所自己的小房子。我的房子要盖在大树下，像是一朵雨后鼓起的蘑菇。我的小房子要像是一把雨伞，为我遮挡深冬的寒流仲夏的雨。冬天下雪，我就在房子里烤着火盆数雪花。仲夏下雨，我就在房子里折叠纸船，等到雨停我就把纸船放到水里。”
菲菲越说越是兴奋，兴奋的眼眸中藏着一股深深的疲倦。疲倦藏得很深，宋楚却是能一眼捕捉到。宋楚心中叹息，雪国女尊看似女人威风，其实在宋楚看来，雪国的女人才是真的可怜。
雪国中，男人矮小，体质孱弱，承担不起重任。所有的生活重任都压倒了女人的身上，可是……雪国的女人似乎没有任何的优势，只不过是对比雪国的男人有优势，和外界的女子相比一般无二。外界的女子，像是菲菲这个年纪应该在自己男人怀里撒娇呢，现在的菲菲却是要承载整个山村的梦想。
宋楚微微摇头，雪国的女孩活的太累了。宋楚起身，折下一截柳枝，轻轻一拧，将柳枝的骨心抽离，说道：“菲菲，我来为你吹个曲子吧。”
菲菲感觉好笑，问道：“你们南国的男子也会吹曲子么。我听说你们南国只有女子才会吹曲子的。”
宋楚微微一笑，说道：“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南国的男子了，我是你们雪国的男子。说不定，再过几年，我还要进宫为你们女皇吹曲呢。”
菲菲轻轻拍手，笑道：“好啊，给本姑娘吹一个，吹得好了有赏啊。”
宋楚开始吹响柳枝皮套，声音轻软低绵，像是酷暑的凉风，像是严寒的火焰，让人不由得放松心神。菲菲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感觉全身越来越是酥软，眼皮上下打架睁不开，好累啊！真想好好的睡一觉。
世界越来越朦胧，猛龙在宋楚低缓的曲声中。菲菲不知不觉已经靠在宋楚肩头，轻轻的打起轻酣，沉沉的睡了过去。
“婆娑曲！”
这支曲子是宋楚在无生舍利子中看到的一曲，曲名婆娑。婆娑曲是佛门的问心乐章，一曲吹过，让人如同陷入佛门的极乐世界，心神随着曲子飘渺，无喜也无悲，忘却一切凡尘苦恼，直达极乐无边的彼岸世界。
菲菲依偎在宋楚肩头，宋楚心疼的看了一眼菲菲，没有停下曲子，反而吹得更加悠长。悠长的婆娑曲弥漫在整个山村，山村里开始有人在问是谁吹曲子，很快，没人问了，所有的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在如梦似幻的婆娑曲中。
山村安宁了，一切都寂静了，就连村外的虫鸟都在曲子中睡着了。
宋楚眼眸冷静明亮，婆娑曲让山村安宁，却是无法让宋楚自己的心神得到片刻的安宁。从北燕，到如今的雪国，宋楚身上实在是背负了太多人的希望。一曲婆娑曲也无法承载宋楚心中的担当。
青幕露出红边，那是太阳在鼓动跳跃。霞光渲染青天，天空睁开了眼睛，像是擦了把脸，所有的青黑转换成白亮湛蓝。晴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山村的公鸡开始打鸣，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菲菲睁开眼眸，轻轻的揉动脖根，昨天睡得香甜，却是落枕了，现在有些酸痛。
菲菲惊讶的跳起来，眼眸中充满了惶恐。落枕没关系，酸痛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宋楚不见了，这个南国的男子不见了。菲菲眼眸中一片慌乱，这个南国的男子可是整个山村的希望啊！
菲菲很快镇定下来，“这得赶紧通知其他的姐妹！”
菲菲急忙跑进村子，露出自己的茅屋时，一阵飘香传来。“好香啊！就是当年娘在世的时候，都没有做过这么喷香的饭菜。”菲菲走进家门。宋楚正在院子一旁棚子里忙着做早上的饭菜。
菲菲稍稍愣住，眼前的这幅画面给这个孤苦的女孩太多温暖了。天哪，这是有人给自己做饭么？菲菲像是落入冰河绝望的孩子，宋楚的这顿饭菜像是一双有力的大手，被关心温暖的力量。
宋楚的手艺还算不错的，虽然没有什么佐料，宋楚还是作出了一顿简单喷香的早餐。两人默默的吃着早餐，菲菲有些不敢抬头看宋楚。不是不敢，是怕自己看了之后，就没有勇气再卖掉了。
这时，村子里传来一阵喧哗。
菲菲脸色一变，知道这是红玉回来了。红玉每次回到村子，都会带来许多的小礼物，这些礼物最是受孩子们的欢迎，每次红玉来到村子，村子里成群的孩子都会弄出一阵鸡飞狗跳。
宋楚听到动静，看看菲菲，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菲菲一把扯下宋楚身上的锁链，转过身去背对宋楚，说道：“走吧，你赶紧走。红玉大姐一回来，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宋楚眨眨眼，自己要是想走，你们又怎么会捉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