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雪原上的艰难跋涉和大笨蛋艾因
第三章 大雪原上的艰难跋涉和大笨蛋艾因
按理说，在黑雾消散之后。大陆各地的环境都有或多或少的改变，不过在马加看来，大雪原倒是和原先自己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算有区别……零下四十度和零下三十八度的差异，马加倒是宁愿选择直接无视。
“呜咕……好冷……人家想要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的说……”
伊莎似乎忘记了刚刚同马加之间发生的尴尬，光是看她满怀憧憬的目光，就知道这个很少运动的女孩子一定又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当然，在大雪原上，如果真的睡过去的话，究竟会在几万年之后醒过来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未知数了。
更何况，在这里还有一个比她还要冷的女孩子在。
“呜……人，人，人，人家才没有因为逞能而只穿了裙装出来耶！”爱丽丝不知道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居然在将企鹅服脱掉之后，换上了一套洋洋洒洒的冬装小洋裙，这样的装扮如果是在冬季的弥赛亚，甚至是在鲁纳，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爱丽丝的实力摆在那里，虽然对身体素质影响不是很大，可是至少对寒冷的抵抗力也会强上一些。
可是……这里是大雪原。号称“巨龙路过这里也会被冰封住的极寒之地”。
……哦，当然，这句话的真实性完全不需要去考究，因为在众人当中，就有着这么一个存在。
“果然，以人类的身体行走在这里会感觉很困难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霜叹每走一步，纤细赤裸的双腿和穿着露脚趾凉鞋的小脚就会深深地陷进积雪当中，而霜叹自己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一路上她已经几次试图变回龙形态，只不过在变回龙形态后，她很可能还需要负担起四人一冰雕的重量，因此巨龙少女也不紧不慢地一次次将腿从雪地当中拔出，尽管如此，她的速度仍然不比除十六夜之外的任何一人要慢。
十六夜似乎很熟悉大雪原的情况，准备也很完备，除了如今几人手中用于连接彼此，以防走失的绳索外，她自己也穿着厚实的防寒服装以及长筒宽底的雪地鞋——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的原因，这一身防寒服的样式和女仆装很相似不说，十六夜每走几步，总是很不习惯地试图去拽起一直垂到小腿的裙摆，显然，这种长裙摆让习惯从大腿内侧取出飞刀的女仆长很不习惯。
不管怎么说，十六夜的这一身至少能够保暖，比起爱丽丝而言，可是强太多了。
不过。拿十六夜和某人现在的状况比较一下就会发现，在大雪原，保持不会冷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如何达到满头是汗的程度……这是很多人连想都没想过的情况。
马加做到了这一点。
身上穿着笨重的冬装，后背上还扛着一只被冰冻成雕像，面带微笑的伪喵少女——实际上在马加身体所散发出的温度作用下，伪喵少女的上半身已经开始解冻了，虽然这一次仍然是有柔软冰凉的身体贴在马加的后背上，但却不能引起马加丝毫的遐思，因为他如今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抱怨上。
“该死……每次都会出状况……贝莉卡你身为一只喵娘不好好窝在火炉旁，突然跑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来遭罪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我啊？！”
显然，马加的抱怨已经一字不落地传达给了被冰封的贝莉卡耳中，因为在马加不断抱怨的过程当中，背上的冰雕也不时在发出一阵崩裂声后掉下几块稀碎的冰块来。
当然，想要彻底破冰而出，贝莉卡还需要在马加的背上再窝一段时间，而且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她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在出来之后再次被冻成冰雕。
“十六夜，我们距离有人烟的地方大概还有多远？”
背着冰雕走了不知道多远，马加觉得自己一行人如果再这么走下去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被变成冰雕然后由霜叹驮着飞出大雪原，二是在被霜叹驮着飞出大雪原的过程当中变成冰雕——相对于后者而言，前者的危险性显然更大一些，其原因在于霜叹很可能在变成巨龙后再次撞塌某座山峰。
马加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每次都为厌夜指明方向的霜叹，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路痴少女这一残酷的现实。
“按照行走的路程和时间估计，距离资料当中所提供的一处在大雪原当中垦荒的村落已经不远了。”十六夜十分确定地给出了答案，马加一行人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并没有迷失方向，有着双子星号在空中使用夜幕所得出的定位，以及弑神和荒神不停地通过沃坦之耳接收器提供的方向指引，这一行人只要能够到达村落，接下来就可以尝试让双子星派下小型飞行器，继续从空中寻找这一次的目标，霜雪之城。
“现在的方向，偏东十度，距离村落大约五百米。”
荒神的指示再度传来，比起厌夜和霜叹之间的那种只有路痴才会懂得的方向辨别法，显然荒神的这种更为科学，领路的十六夜在一瞬间就判明了方向，而且在走出不远后，前方也已经隐约显露出了村落的轮廓。
“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开垦土地的……”马加一边气喘吁吁地前进，一边自顾自地嘟囔着，倒是一旁的伊莎在看到了村落后一下子精神起来，兴奋地为马加解释，“因为大雪原这里的土地面积十分广阔，而且在夏季到来的时候，会有一大部分的雪地由于雪水融化而变得异常肥沃的说！”
来这边开垦的，大多数都是赤月联邦的人，说起来赤月联邦原本可供种植的土地的确是已经缩减到几乎难以供应国内的程度。不过在黑雾散去后，这样的困境已经得到了缓解，按理来说，大雪原这边的开垦也应该随之停止了才是……
“大雪原这边的土地是由联邦批文开垦的，所以……每开垦一部分土地，都会得到联邦的补助，而购买土地的价格又很便宜。”十六夜的声音从前面传到了马加的耳中，“最重要的是，凡是参加这片土地开荒的，无一例外都是联邦当中有名的吝啬鬼……”
果然还是因为钱的关系么？这样一说的话马加就能理解这些人死守着不走的原因了……这就跟自己为了债务而不得不一次次地参加冒险完全是一个性质啦！
“艾因……这里……就是我们上次路过的地方么？”
才走出没多远，霜叹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一旁一个突兀地凹下去一大块的雪坑端详了半天后，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看向了马加。
马加一愣，要知道这片大雪原无论怎么看都只有一个样子，除了雪就是雪，而霜叹居然能够看得出这里曾经是她们两人在一次并不愉快的旅行过程当中停留过的地方，这一点让马加很是吃惊。
“难道巨龙只是在大局观上具备了路痴的属性，而在辨别去过的地方时异常敏锐？”
马加的满腔疑惑在下一秒得到了解释，霜叹走过去，在雪地里翻了几下，扯出一块成色还蛮新的布片来：“这里……有你的味道。”
……好吧，马加分明看见，那块布片所用的布料和他惯穿的贵族外套的用料是一样的。看样子并不是霜叹认出了这个地方，应该说是她认出了马加的味道。
至于这个大坑……马加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从天上落下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一个胖财主身上的情形。
“好怀念……虽然只是一年……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要比之前的一万年还要多？”
霜叹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一片风雪，就在一年前，她还同这个名叫艾因·利奇曼的男人在这里展开过不死不休的……纯口舌争斗，而现在，一年过去了，当再次来到这里时，自己却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奇怪的东西呢。”霜叹轻叹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她知道身边的这些女孩子可是和她不同。而且看样子，那个让自己改变了许多的人类男性似乎也已经撑不住了。
几个人加快步伐，很快就已经穿过了最后一片覆盖着积雪的路途，当真正踏上被削去雪层，露出了土壤的地面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里就是十六夜姐姐说的村落么？会不会有热气腾腾的浓汤喝耶？！”爱丽丝如今才算是勉强从寒冷当中缓过来，这个村落的周围看样子是有着隔绝冷风的简易护罩存在，温度比起外面可不是高了一点半点，而且看看天色……似乎正赶在吃晚饭的时间。
“好了，已经通知厌夜她们暂时返航，等明天早晨再过来接应，那么，我们就到村落中去找一户人家借宿吧。”
这一次出来，原本计划是使用双子星号进行大范围的搜索，至于如今会来到这个村子里，也只是旅途当中的一个小意外——意外的根源此时正在马加的后背上缓慢融化中，看起来很快就会恢复了。
除去坐落于大雪原当中外，这个村落看起来和法兰王国那些分布零散的小村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村外是一片片开垦完毕还没来得及播种的农田，农田当中零散地停放着几台动能机械，看起来能够将这片冻土层彻底开垦还真靠了这些出自尤利西斯之手的全新式构造农用机体。
说到尤利西斯，那家伙自从知道绿之远大意识变成了马加身边的那个会叫“爸爸，抱”的小萝莉后，曾经很是抑郁了一段时间，毕竟一直以来他研究和奋斗的动力就是针对绿之远大意识的存在，而在丧失了动力之后，就算身体已经由于黑雾的消散而康复，精神上也还是颓废无比。
“不过好歹这家伙算是振作起来了，联邦如今的情况也已经重新恢复了正常……说起来，不知道依协莉丝现在怎么样了呢。”
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马加等人很快就沿着农田当中的一条大路一直走进了这个村落当中。
由于在进入的时候触动了能量护罩，村落里一早就已经有人迎了出来，而且看起来……这些人似乎并不欢迎马加一行人。
其实随便想想也知道，在大雪原的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存在迷路的旅人或者过客——那样的家伙早已经迷失在无尽的风雪当中等待着万年之后再次苏醒了，既然这样，那突然出现在村子当中陌生人就只可能是特意前来的了。
“陌生人。表明你们的来意！”几名手拿农具的农夫倒是没有一点怯意，毕竟是在他们自己的地头，而且他们顶不住的话头上还有地主老爷，这时候自然是他们好好表现的时候。
“我们是冒险者，由于路程上出了一些问题，只能暂时到村子里来找一个能暂住一晚的地方。”十六夜很了解大雪原的情况，轻描淡写地将自己一行人的情况说清楚，而在听了十六夜的话后，这几名农夫的敌意也稍减了一些。
“等一下，我去通知老爷。”一名手里提着镰刀的农夫转过身去跑进了村口，看样子是要将自己一行人的话通告给这个村子里真正说话的人，也就是之前十六夜所提到过的地主吧？
当然，马加他们也没有从这些吝啬鬼口中抢肉的意思，这次虽然有些匆忙，但是十六夜还是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一些必要器具——身为女仆长的她，自然也同样拥有着莉可和莉莉耶所拥有着的万用围裙兜，只不过她通常不会亲自投入到这种工作当中来，而且一般情况下是作为战斗编制出现而已。
很快，那名农夫气喘吁吁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了马加等人的跟前，不过让马加意外的是，这名农夫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这一次跟出来的人手中拿着的可不再是农具了，而是明晃晃的大剑，显然，之前十六夜的解释并没起到预料当中的效果。
“乞乞科夫雇佣的冒险者，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退出我们的村子，放弃抢夺我们的耕地！”农夫们一声大喊，各自手持农具，配合着几名手持大剑的骑士一步步地逼近过来。
“怎么回事？”马加一边小心地后退，一边低声向十六夜发问。
“似乎是有什么误会……不过看样子没办法解释了。”
十六夜的判断没错，那几名显然是被雇佣来守护村子的骑士很快就大步逼近到了几名少女跟前，在发现冬衣包裹下的那一张张面容居然全都是娇俏的少女后，几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居然有一个家伙肆无忌惮地开了口：“这是哪个冒险团这么懂事，大雪天的知道爷们儿们寂寞，送来几个娘们给咱暖身子！”
几名骑士会心地哄笑起来，显然是觉得胜局已定。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些话是不能当着女孩子说的，尤其是当着实力很强而且脾气不大好的女孩子，更是不能说。
“无知的人类。”霜叹随手一挥，光是带起的能量气浪就将抡起大剑冲过来的一名骑士吹成了滚地葫芦。
“想暖身子是么？七月半，给我把他们烧成焦炭！第二魔弹，轰焰！”爱丽丝本来就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心情压抑，如今有送上门来的发泄对象，小妮子居然将很久没有使用的魔弹都拿出来了，而且看这次的威势，比起上次同阿斯法对抗时所喷射出的火焰还要强烈，将两个身穿冬衣手持大剑不伦不类的骑士烧得哇哇直叫连滚带爬。
“真是肤浅。”十六夜倒没弄出多大的声势，只是稍微把裙摆拉起了一点，在露出漂亮的膝盖同时，前后共八把飞刀已经轻易地穿透了朝她冲过来的两人的铠甲，飞刀的劲道带着两人一直退到了村头的小木屋，将两人连人带衣服一起钉在了木屋的墙壁上。
“呜咕……人家只是想好好睡觉的说……”伊莎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更重要地是令头发不至于蓬起来，并没有使用那两把当做发卡的短剑，而是很干脆地一手一个，将冲向她的两名骑士随手提起来，抓在手里晃来荡去。
至于冲向马加的三名骑士，显然是认定了他这个小队当中唯一的男性就是实力最强的人，不过他们的估计虽然有错误，但是丝毫不影响马加轻易地料理掉这三个家伙。
而且……马加可不是那种会容忍这些家伙胡说八道的好脾气男性。
虽然背上还背着贝莉卡的冰雕，马加还是费力地将锤子掏了出来，随后轻巧地周旋在三人的攻击之间，并且“不经意”之间，随手给了三人每人一锤。
“呀！”
第一个发现状况不对的是已经结束战斗的爱丽丝，本来她是想趁着魔弹的温度让身体暖和过来之后再叫马加把贝莉卡的冰雕也搬过去的，不过当她转过头去，却看到了三个光着身子，一脸羞愤的男性，当即尖叫着一股脑地将七月半当中刚刚填充进去的橡皮弹全部倾泻在这三个倒霉蛋的身上。
伊莎听到爱丽丝的尖叫，也迷茫地回过头来张望，结果在看到三个裸男抱头鼠窜的镜头后，也发出了同样高分贝的尖叫声，顺便将手里的两个骑士丢出去老远，骨碌碌直接顺着大路滚出了护罩。
而霜叹则更加直接，眼皮都没抬一下，再次挥挥手，将这三个裸男同之前被她吹飞的那个倒霉蛋一起送出了能量护罩。
然后，除了霜叹之外的其她三名少女一起转过身来，指着马加的鼻子娇声大骂：“艾因你这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