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野外求生的大麻烦和捅错部位的剖鱼刀
第十三章 野外求生的大麻烦和捅错部位的剖鱼刀
五天后，赤月联邦南部平原，幼发拉底格里斯河畔。
其实，早在被吼兽追的满地图乱窜的第二天，马加就很好地解决了这一次被追杀的危机。
说是很好的解决，其实他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外乎就那么两种，要么被吼兽们踩一顿以平兽愤——这个肯定不可能，不然这个故事就会在今天直接收尾，以猪角死掉这样的结局结束掉了；而第二种，当然就是……我们英勇无比的猪角马加凭借手上的一把锤子力挽狂澜，大战八方。
“口胡！单这力量就必定将你轰杀至渣，这一次一定要给我败啊！”
一道白光笼罩下，马加的锤子猛地砸下。
不过，显然他的对手不会这么容易就屈服的。
这一次，方圆数百米内的植物上唯一一颗可以用来吃的，看起来像核桃的东西在马加的这拼命的一锤下猛地弹飞起来，崩在他的脑门上印出一个红印后，骨碌碌地滚到了河岸边，最终悄无声息地没进了河水里。
而马加，也被对手这垂死的一击打倒在地，再也没有挣扎着爬起来的力气。
“呜……这个样子下去的话真的会饿死啦……明明河水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为什么连鱼都会黑化掉啦！”欲哭无泪地看着在水中载沉载浮离自己愈来愈远的核桃，马加终于无力地松开了那把该死的锤子——这个时候，他可完全忘记了锤子大发神威，将带头追杀自己的吼兽头头剥得溜光水滑光秃秃灰溜溜逃窜掉的事迹。抚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马加知道，要是再找不到吃的，自己可能真的会挂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没错，算上今天的话，这个家伙已经有六天没有吃东西了。
自从那一天被追到这条河边，因为无路可逃背水一战，人品大爆发般地把吼兽头头剥成光猪，摆脱了这部分麻烦后，马加就一直沿着这条河的河水流向一直向着下游走。
其实这么做并不是马加精通什么野外生存或者什么其他的事情——事实上，身为一个宅男，马加除了泡得一手好面外，对于如何在没有食物野外生存下来这样的事情根本一窍不通。
沿着河走只是因为，马加觉得这样子至少不会因为找不到水源而渴死。
说起来，这条源头在大雪原，并且在由北向南的途中因为地势转东的大河，在马加的记忆之中还真的有那么点印象，当初被霜叹拽着“尾巴”，从这片平原上空飞过的时候，马加隐约记得，在这条大河的入海口处，似乎是有着一个镇子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马加不知道这条河究竟有多长，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这条河的哪一段。
本来马加倒是想要从河水里抓出几条鱼来吃，不过，在尝试了几次，并且几乎被几条配合默契的大鱼拖进水里当成食物吃掉后，马加悲哀地发现，生活在这条河里的大鱼——或者叫它们鱼型魔兽，几乎都已经感染了黑雾，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离开水的话，恐怕一直在河边徘徊的马加早就不知道被吃掉多少次了。
不过，试图抓鱼来吃的举动，也就此泡汤。
在这种冬去春来，青黄不接的时间，马加就算想要找点野菜蘑菇之类的东西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在今天发现了一颗挂着稀稀落落几颗核桃的核桃树，可是偏偏……
这个世界的核桃难道都长着硬化氪金的外皮么！马加倒是很想大声抱怨几句，可惜，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话说……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为什么贝拉和霜叹她们还不来找我啊……难道真的以为我一个人可以在这种大荒野里面活下去？”在心里嘟囔了几句，小心翼翼地把头凑到河边啜饮了几口清凉凉的河水，稍微填补了一下肚子里面空荡荡的感觉后，马加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
“好歹……也要找到个有人烟的地方才好啊。”马加很不理解，按照上辈子大学里学到的那么点贫瘠的知识，沿着河走的话应该会有人家才对，可是自己走了六天，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这让他对于自己所学到的那些本来就很没用的东西更是信心全无。
“呐……现在，究竟是拼了命过河，还是拼了命沿着河走，还是拼了命死掉算了？”对于无论如何都要拼命的三种选择，马加实在无力取舍。
而且这一次，他也似乎选择错了思考的地点。
正当马加昏昏沉沉的大脑还在拼命转动的时候，突然，他面前的那一片本来只是微微泛着涟漪向东缓缓流淌的河面猛然暴开，伴随着大片劈头淋下的水花，一张巨大的鱼口一下子把探出河岸一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马加的半个身体包括头在内一口衔住，然后拼了命地往水里拖。
“呜……呜呜！”鱼腹腔里隐约还能听见马加凄惨的声音，不过这一次看来，这家伙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再次逃脱掉，甚至连挣扎都是那么有气无力。
猛地一个腾跃后，大鱼在空中优雅地一个甩尾，将马加的身体整个丢起来后一口吞下，然后扑通一声，在水面上砸出了老大个水花后不见了踪影。
就在马加消失在水面后不到五分钟，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河边，俏生生的面庞在看过地面上挣扎过的痕迹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那家伙，应该没这么简单就被搞定才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后，银白色的身影又飞速地朝着河流下游行去。
……
其实当天，贝拉在返回营地之后，立即为自己莽撞的行为后悔不已。
虽然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贝拉的决定并没有不对的地方，无论是为了整个营地着想还是为了当时就在她身边，手无缚鸡之力的玛利亚考虑，她的举动都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偏偏回到营地后，在莉可焦急的提醒之下，大家同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个看上去已经冒险过一段时间，无论从实力还是阅历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合格冒险者的家伙，偏偏是一个十八年没有离开过弥赛亚城，甚至连自己家门口的那条街都没有走出超过二百米的死宅男！
而当贝拉火急火燎地带着两个女仆在短时间内再次赶回去时，自然是连马加和吼兽群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以吼兽的速度，就算是只有二十分钟，也是一段不小的距离，更何况这个时候北方大部分土壤还没有解冻，连追踪足迹都无从谈起。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着急也没什么用了呢。”莉莉耶一边安慰着急得不知道怎么才好的莉可，一边举目眺望。
“这里还没有出去赤月联邦的地界，哪怕是已经通过峡谷，到了雨雾森林那一侧也好，至少艾因那个大笨蛋还去过那一片地方，如今这一边，再加上被吼兽追，这家伙肯定是会迷路的啊！”贝拉这个时候内疚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可是偏偏没有什么办法。
“这样子的话，只能分几路去搜索，看哪一路能够恰好碰上这个大笨蛋了。”十六夜思索了半天，最终只是给出了这样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不过，这也是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毕竟她们之中并没有擅长追踪或者辨别痕迹的……
“那，那个，等一下呢！”莉可突然想起了什么，“希亚姐姐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营地里，如果请她来帮忙的话，是不是能够找到主人如今现在的方向呢！”
“白银弓手……希亚么？”贝拉终于从焦急之中稍微冷静了一些，“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行。”
当即，一行人再次赶回营地找到白银弓手希亚，当听说了马加被那群吼兽追得不见踪影时，希亚在沉吟了片刻后居然先是拒绝了她们的帮忙请求。
“先前答应帮忙作战，是因为不会影响到这次护送商队的任务。”希亚一脸正气地看着面带恳求之色的贝拉和两个女仆，“但是，如果出去找人的话，就无法尽到保护商队的职责。”
虽然知道希亚所说的确实是事实，可是，这一次，可是关系到那个笨蛋的安危，贝拉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再争取一下。
“这样好不好，我以弥赛亚冒险公会会长的身份向你保证，会亲自守护这只商队直到商队平安抵达弥赛亚，这期间，另行委托白银弓手希亚帮忙寻找艾因·利奇曼，并且两项任务的报酬不冲突。”在详细地思考过之后，贝拉给出了这么一个她觉得希亚应该不会拒绝的方案，这样子的话，无论对方是为了商队安危还是为了任务完成度，都不会拒绝这种明显利大于弊的安排。
“这样子啊……贝拉会长的条件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希亚笑吟吟地看着一脸凝重的贝拉，在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点后，口风却是一转，“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还有一个条件希望会长大人您，能够看在并肩作战过的份上答应下来。”
“什么条件？”贝拉的神经又是猛然一紧，直觉上，她觉得一般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的要求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次寻找爱因·利奇曼的任务，只需要我一个人去完成就可以了，为了商队的安危，请大家都留在这里，帮忙保护商队……呐，就是这样子简单的要求。”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臂上的铠甲关节，看着面带错愕之色的贝拉，希亚装作一副惊奇的样子再次发问：“怎么？贝拉会长？这个条件很难满足么？那么我只好……”
“没，没问题！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发，越快越好！”从错愕之中惊醒过来，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只是提出这么一个不算是条件的条件，虽然还是稍微有些担心，不过以贝拉之前观察到的，白银弓手的实力，相信不会出什么问题，当机立断，贝拉对希亚提出的条件拍了板，并且将这一消息通知给了大家，与此同时，希亚也在收拾好一点简单的行李后马上出发。
不过，无论是希亚，还是贝拉以及众女，都没有想到，这一追，就是五天。
而且如今，希亚也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再也找不到目标留下的任何痕迹，就好像是在刚刚那个最后的地点，想不开的艾因·利奇曼跳河自尽了事了一般。
“这个样子……这家伙究竟会跑到哪里去呢？躲猫猫什么的，还真是有趣啊……”希亚在返身回去河边，再次确认了痕迹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朝着河流流淌着的东方望了一眼。
“这么说起来，这里似乎距离法法伊斯特镇不大远了……”
……
“抓……抓住了！”在一群欣喜的孩童兴奋的叫声之中，几名镇子上的大人用力将水中网住一条拼命挣扎着的大鱼的渔网从幼发拉底格里斯河的河水之中拖拽了出来。
“这么一条大鱼，分量真足，看起来足够镇子上的人每人都分上那么一大块新鲜鱼肉。”一名镇民擦拭着脸上被大鱼挣扎溅到的水珠，一面冲旁边想要凑过去偷偷摸一下这条大鱼的几个孩子吼了一声：“兔崽子，滚远点，小心大鱼拿你们当点心吃了！”
“嘘嘘……”孩子们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几步，小心地看着大口一张一合拼命呼吸着的大鱼，在发现没什么危险后，又冲着那个凶他们的镇民发出了一阵嘘声。
“小兔崽子，再嘘晚上叫你们爹妈打烂你们屁股，还不赶快滚回镇子里去叫人来帮忙把鱼弄回去……呸，这条鱼看起来个头倒是不大，怎么这么重。”挥舞几下手臂赶走了几个小家伙，几个镇民掏出随身带着的，专门用来剖鱼皮的尖刀，干净利落地从渔网的缝隙里面，顺着大鱼白花花的肚皮，一刀捅了上去。
如果是在平时的话，这一刀之后，应该是顺着这股子冲劲，一鼓作气地将鱼肚子整个剖开，然后将整团鱼内脏掏出来丢掉的——黑化了的鱼类并不是不能吃，因为黑化后的毒素大都积攒在内脏里面，这是这些镇民们这些年来的经验。
可是，这一次，刀在捅进鱼肚子里一半时，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这还不算什么，就在这人以为自己恰好碰到了鱼骨，准备稍微转移下刀尖的方向时，鱼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
“谁，谁他妈阴我，捅哪不好，捅我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