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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归家哪勘远名扬

第七百一十五章 灯火通明迎刺史 目录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一路闲聊愿望达

第七百一十六章 归家哪勘远名扬

对于许名扬的跟随,从此地前往码头的队伍有不少人看见了,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没说不允许许名扬过去,也不曾欢迎他,一个个的正琢磨着见到了张家的夫人之后能不能凑到近前说上两句话。

州府离着码头还有不近的一段距离,现在还未到半夜,仅仅是未时四刻,差着子时还有四刻钟,按现在的速度,到达码头的话,估计是正好辰时,需要走一个半时辰。

乘车的话速度能快上许多,但同样的,前往码头的人也多,州中各个县的人都在朝着码头集结,哪怕是明天的活不做了,也要求迎接一番。

有无法走路的老人,让家中的孩子推拉着车子同样朝码头去,属于少部分,大部分老头都在州府中的养老院呆着,他们有特殊的待遇,乘着马车,尾随在队伍的最后。

许名扬是越走心中越嫉妒。

借着路旁火把的光亮,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很多人脸上露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小孩子也蹦蹦跳跳地向前凑,不时几个孩子再围着大人追闹,当真有着节日的气氛。

但这气氛跟许名扬无关,在别处过中元节的时候,各个地方同样会组织活动,有民间自己组织的,有官府组织的。

无论是哪一种,当地官员出去,必然会受到当地“上层”人的拥戴,哪怕是富家之人,想带家中的老少自己玩,也得先跟官员过来打声招呼。

陆州的中元节热闹是热闹,比起京城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与自己似乎毫无关系,自己堂堂一个父母官,竟然被人刻意地给遗忘了。

街道上越是显得热闹便越衬托出自己的孤寂。

“我不相信你张巧儿敢在面对我质问的时候,不承认我是陆州的刺史,百姓不搭理我,你张巧儿也会不懂事?我倒是要问问,陆州归谁管,刁民,一群刁民,我要当着张巧儿的面让你们承认我的位置。”

许名扬暗自下着决定,打算利用张王氏稳固下自己的地位。

心中有着各种的恨,走起路来也似乎忘记了疲惫,平时不怎么锻炼身体的许名扬,居然真的跟着走了一个半时辰,来到了陆州的码头,眼睛看向被照得通明的水面,等待张王氏的到来。

港口处,所有大型船只全不见了,不是被安排到外面,就是躲进了上游的河中,为将要到来的船队让路。

河面上几乎是漂满了小船,每一只船上俱挂着灯笼串儿,还有各种许名扬叫不出来名字的花瓣漂在水上,有粉色的,有红的,还有白的,甚至是有蓝色的花,让人看上人觉得眼前不再是当初的码头,而是一片花船之海。

海风吹来,似乎有着淡淡的花香,伴随着椰林和木棉树的影子,峥嵘。

赶过来的人已经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

还有的人在负责给席地而坐休息的人送各种吃食,有当地的干果,有各式鱼干虾仁,有海带片和紫菜。

每隔上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周围人少的地方,那里是负责烧热水的,好给过来的人喝。

还有专门做米线与摊煎饼果子的,吹糖人的。

许名扬闻到煎饼果子的味道也觉得腹中饥饿,先前光顾着生气了,忘记没有吃晚饭,主要是等着别人与自己一同庆祝中元节的时候再吃。

手在袖子的兜兜中摸摸,还好,带钱了,煎饼果子两文钱一个,里面有鸡蛋,还有果子,甚至是因为在海边,加了海兔什么的,很有地方特色。

拿出两文钱,许名扬来到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车旁边,低着头递过去,说道:“摊一个,多放葱花,多抹甜酱,咸点。”

守摊子的人麻利地给摊了一个,转身递过来的时候没接钱,说道:“不要钱,今天我出白工,别人的吃食也一概免费,我怎好收钱,不差一天,吃吧,吃饱了好有力气等张夫人。”

许名扬又嫉妒了,娘的,人还未到,居然就有人自发地组织起来出白工了,什么煎饼果子,一点也不好吃。

咬了一口之后,许名扬恨恨地腹诽起来。

两个硬币收起来,省了。

其实原来许名扬在外面吃东西也不花钱,定的规矩,专门有一笔钱负责给陆州刺史及其家人的。

凡是他们出来,不管买任何东西,吃任何东西,一概不收钱,到时候卖的人去报销。

他是怕人家认出他来,才拿出钱,结果他在没有表明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依旧享受到了以往的待遇。

但这待遇却不是他想要的,虽然府中居住的地方有小桥流水,虽然有自流井,还有池塘、树上鸟鸣,衣食无忧的,可是总给他一种是别人施舍的样子。

最可气的是,府中自己住的地方,觉得哪处不好,想改一改别人都不让动,必须要保持原来的样子,说是原来的样子好。

好,确实好,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几乎达到了一步一景的地步,问题是,原来的景色是张忠住的时候所建,不让改当地的政策,难道连自己家也不准改?

上个月偷偷改了一下过道,把原来的直路改成了弯路,刚进府门的那一段,有三十来米,后门。

结果被前来送日常家用的人看见了,回去便与其他人说,然后府外第二天的下午就聚集了一群人,手上拿着干活的工具,说是帮着自己修修路,说原来的路好,改过了,走路容易踩到泥里。

路的别处是有泥,那是自己刚刚修完路,没来得及在周围种植花草和铺石子。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人好不容易给改完的路,被百姓又好心地给改回去了。

张忠走好多年了,院子凭什么不让动?

许名扬越想越气,一口口地使劲咬着煎饼果子,好像把可恨之人全部咬死了一样,直到吃完,感觉到酱抹多了,口渴,转身又去管别人要开水喝,并一口口地使劲喝,同时寻觅着码头处的厕所,怕一会儿挤不过去。

如是,又等了大概两刻中,远远的,有挑起灯笼的小船如箭一般划来,船上的人扯着嗓子喊:“来了,张夫人和王夫人来了,正在外面编队,马上就入港了,快,坐着的都起来。”

那里一嗓子喊完,许名扬发现身边坐着的人纷纷起身,很有秩序地站好,没有人向前挤,跟军队似的。

别人不挤,他挤,他要等着张王氏下船的时候好好问问。

在别人不高兴的瞪视下,许名扬挤到了最前面,准确地说是第二排,第一排他不敢挤,太明显,因为第一排站着的是一群身高差不多的小孩子,每个孩子手上抱着一束花,看情形是打算献花。

“就知道走形式,又什么可献的,花不能吃不能喝,呦,摆阵呢?累不累?”

许名扬腹诽着小孩子献花的安排的时候,见到水面上小船划动,又跟着同样腹诽了一下。

只见水面上的小船似乎训练过一般,非常有规律地绕起圈来划动,划着划着,原来零散地漂在水上的小船队伍变成了四个大圆圈,朝着一旁移动而去,是在把主航道让出来。

随着航道让出,前面露出了大船的身影,大船之上同样是火光耀天,比起灯笼的光更亮,显然是用船为动力提供的电源点燃的电灯。

同样是无颜六色的,映着飘飘彩旗。

来了,来了,许名扬深吸一口气,打算等着张王氏一下船,马上跟孩子们朝前拥,逮到张王氏问问。

一口气吸进肚子中,刚刚缓缓吐出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把他吓一跳,暗骂一句,忍了。

等啊等的,终于,旗舰靠过来了,宽宽的跳板搭上,从船上缓缓行下来一群人,有丫鬟打扮的,有护卫服饰的,中间簇拥的正是张王氏和王氏。

许名扬随时准备着向前冲。

就在这时,第一排的小孩子有个领头地喊道:“叩见刺史夫人,叩见一品诰命夫人。”

随后其他孩子一齐喊:“叩见刺史夫人,叩见一品诰命夫人”

再接着是前几排听到声音的人:“叩见刺史夫人,叩见一品诰命夫人”

三喊之后,哗啦噗嗵声中,所有的人全跪倒在地,小孩子们抱着花向前跑去。

许名扬傻眼了,除了正从船上下来的人之外,就他身高,特别明显,跟一根棍子似地站在那里。

身高无所谓,变成棍子也无妨,让他难受的是,别人喊的话,别人若是只喊刺史夫人,他可以没有表示,他也是刺史,但别人还喊了一品诰命。

一品啊,他自己才三品,还是因为陆州逐渐变得重要与繁华,不然他只是四品官。

张忠别看是实职为工部尚书,三品官,但是人家有一品的虚职,封赏的时候,人家的夫人自然是一品诰命,整个张王两家全有官,包括最小的一群孩子。

三品对一品,自己见礼还是不见礼?

若是过去见礼,不需要叩拜,但身份却一下子低了,想要质问的时候,底气未免不足,无形中自己抬高了人家张巧儿的身份。

若是不见礼,换成别的一品诰命夫人,大不了让人家觉得你失礼了,哪怕是把官司打到含元殿上,自己也可以解释为高兴,所以疏忽了。

问题是,人家可能不需要去含元殿,人家的孩子们正在从陆路赶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地方。

到时不需要人家的长子张小宝出手,九个小家伙,联合起来便是大唐巡查使,得罪了他们的母亲,人家别人直接定罪,真被定上罪,可就不仅仅是失礼那么简单了,要加五等啊。

到时丢官都算是轻的,估计最差也得是个发配,但绝对不会发配到岭南道的陆州来。

许名扬在盘算着究竟该如何做的时候,小孩子们已经拥过去了,分成两拨,一拨站在张王氏的面前,一拨站在王氏的面前,相继献上手中的花,并在已经得到了大人吩咐的时候,说着祝福的话,给大人和肚子中的孩子祝福。

张王氏两个人笑容满面地回着各种祝福的话语,来不及说的就在孩子的头上摸摸。

等差不多的时候,这才想起还有一片人跪着呢,连忙让人拿来喇叭,看了眼站在那里的人,心中纳闷,口上说道:“诸位乡亲,快请起,不用如此客气,陆州就是我的家,小贝他们出生在陆州,一直念念不忘,新的孩子,我还在陆州生,什么时候生了,什么时候我再离开,日子久着呢,起来吧。”

哗,一片高兴的喧哗声,这个没有人提前安排训练,所以显得很乱,期间还伴随着小孩子高兴地喊声。

等着声音停下,所有的人纷纷站起来,其实后面的人根本没听到张王氏说什么,离得远,喇叭也不好用,但能感受到前面人的高兴之情,看前面人站起来了,也跟着起身。

等着都站起来,许名扬周围十米范围之内空了,刚才还在他身边的人躲得远远的,并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一副警惕的样子。

那意思是,你怎么回事儿?别人跪下来,你一个人杵着?你比别人能耐?

有认出来的,对旁边的人说道:“呦,这不是那个姓许的么?他也来了?找病啊?”

许名扬听到了,忿忿然,迎着张王氏这边人的目光走上前,抱拳恭身施礼:“陆州刺史许名扬拜见一品诰命夫人。”

“免礼,陆刺史辛苦了。”张王氏代表两个人,对许名扬说道,她还以为许名扬也跟着组织参与了这次迎接的事情,虽说有些劳民伤财,但既然都来了,总不好训斥谁,何况耽误一天也无所谓,正好热闹。

许名扬行礼之后,后悔了,因为他发现张巧儿两个人没穿诰命的衣服,穿的是宽松的孕妇装,没穿正式的衣服,自己何必正式行礼呢?赔了。

但礼都行完了,总不能让对方吐回给自己吧,不可能的事儿,停顿一下,说道:“张夫人,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张夫人给予指教。”

“何事?我一般不管其他的事情,只是在家中闲着,太难的事情也无能为力,待小宝到来,或许才能解答。”

张王氏客气地说道,她以为许名扬是询问陆州的建设方面的事情呢。

“此事不需贵公子,张夫人自己已能解答,本官问问,本官是不是陆州的刺史,可不可行刺史之权?望张夫人告知。”

许名扬扬声问道,显得理直气壮,他故意说给离得近的人听。

张王氏一听就明白了,对方是觉得在陆州呆着,同样很悠闲,受不了了,过来质问自己,想要通过自己的口要权,也是不服气自己一家。

刚刚对许名扬的一点好想法登时没了,陆州是小宝和鹃鹃重要的地方,来个官当一年还想要管多大事儿?

遂面色平静地说道:“许大人,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陆州刺史?你来陆州是旅游?不多时,陛下自会前来,我会把你原话说予陛下听,让陛下来说说你的官职是哪个,能不能行使权力,来人啊,送许大人。”

说完话,张王氏不再搭理许名扬,迈步朝码头下面行去。

旁边自然有人过来“请”许名扬站远一点,别离得太近,以免做出来危害到夫人的举动。

许名扬又傻了,他没想到张王氏这么难对付,而且还击的如此犀利,完了,她要是真跟皇上说,自己的刺史可就没了,以前有过一个陆州刺史被收拾的例子在。

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焦虑,许名扬突然想出的主意,也不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了,大声喊道:“张夫人,下官一时醉酒,方才或有胡言乱语之举,望海涵啊。”

这回他不敢继续一口一个本官地说了,改成了下官,意思是道歉,找了一个借口。

张王氏懒得搭理他,主要是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刚才许名扬的话,已经被陆州的百姓听到,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传扬开。

等着自己的孩子们一到,皇上定然要跟着出来微服私访,随便找个百姓来问,百姓能不告状?

晚了,刚才说话声音那么大,想什么了,现在说喝醉也没用,哎,何必呢。

如是想着,张王氏的眼睛四下里看,她在找车,她肚子大了,不可能走到自己家的酒楼去,这边的酒楼是海云间招牌,她和王氏需要一辆稳点的马车,下面有减震的那种。

扫了一圈,没见到车,心中纳闷,难道当地的自己家人,因离着主家远来,办事能力下降了?

正琢磨着,前面的人群忽然让开,人群后面站出来十六个人,十六个人的脚下还放着木排。

有一老者站过来,对张王氏恭敬地说道:“二位夫人可是路途劳顿,需要前去休息?我等已准备好代步工具,请。”

说话间,十六个人分成四个方向,把木排抬了起来,木排上正好有十六个人用来扛着的延长出来的木头,另有人在木排之上铺了厚厚的棉褥子。

再看十六个人,发现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腿几乎一样长,肩膀一样高。

“这是……让我们上去?”张王氏问道。

老者点头恭敬地回道:“正是,二位夫人请,当时陆州大水,是您家中安排的木排连成片,抵抗海潮,如今堤岸牢固,海潮不再来,我等以人潮相送,不忘君恩。”

“何需如此,有辆车便可。”张王氏知道了,不是家中不安排,是百姓不让安排,要用人来抬。

“二位夫人,请。”老者执拗地重复道。

“多谢。”张王氏也不再客气,跟着王氏一同来到了又放放低的木排上,另有人送来靠背,靠背上垫了厚厚的鱼皮,向上一靠,又舒服又有弹性。

“起,一、二、一、二,走。”老者喊了声号子,十六个人迈着相同的步伐朝海云间酒楼所在行去。

前面的人让开路,路两旁的人同时挑起大红灯笼,在木排的前面更有人开始随着木排前进,一边扫土一边洒水,然后有人铺就同样大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远方。

并且由无数人组成的队伍也向着那边前进,却没有人说话,脚步的声音也放的非常轻,当真是人潮如海,暗藏汹涌,观之心澎湃。

唯一孤独的人就是许名扬许刺史了,心怀忐忑的他,看着人群寂静地簇拥着张王氏两个人离开,再瞧瞧人群后面露出的红地毯,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当官,最好换一个马上要出现灾害的地方,也学着当初张王两家的样子,与当地的百姓一同度过那段苦日子,想出办法让他们富裕起来,等我以后再去时,也有人能像今天抬两个人一样那般抬我。”

许名扬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出这么一个办法,他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在陆州管事儿了,以前是没有权力,今天又得罪了人,哪怕是皇上不追究,张王两家也同样不追究,陆州的百姓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

估计即使陛下来了,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咦?是不是能在陛下到来之后,跟陛下见面的时候说一说,添油加醋的说今天晚上的事情,到时陛下一生气,或许会给自己在陆州更大的权力。

如是想着,许名扬心情又好了起来,也不怕张王氏去跟陛下说坏话,把自己放到悲情的位置上,张王氏越是说自己的坏话,陛下就越会多想。

高兴起来的许名扬打算先回府,好好琢磨下说辞,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回去还得走上最少一个半时辰,好远,自己已经没力气了。

……

队伍在前进着,没有人发现队伍中多了几个不是陆州的人,有大人还有孩子。

等把两个夫人送到了地方,人群散开,准备各回各家再好好庆祝一番的时候,人群中多出来的几个人相互看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按理说,应该是也进到海云间酒楼,在后面的院落中休息,对吧,陛下。”几个人中的张小宝问非要让队伍停下来,亲自到此微服私访的李隆基。

几个人来的不算晚,来的时候,张王氏还未到,别人跪下的时候,李隆基几个大人坐下了,张小宝、王鹃,还有小贝九个孩子则是跪在那里,至于盼儿两个,跟在母亲那边没过来,太小,折腾不起。

眼下张王氏两个人休息去了,剩下李隆基一行,变得无家可归。

李隆基不能悄悄地进去休息,他同样得让百姓迎接一下,不是他想折腾,而是礼节在这呢,不让百姓迎接的后果是对张王氏两个人会有影响,人家两个诰命夫人都有人迎,堂堂皇帝居然没人管,置二人于何地?

“小宝,全怨你,非要这个时间来,看,晚上找不到地方睡觉了吧。”李隆基把责任推到张小宝身上。

小贝不干了,说道:“皇上伯伯,要讲理哦,是您说我娘过来咱们就过来,我娘晚上来,所以我们才是晚上来的。”

“你哥为什么不让你娘白天来?”李隆基又找了个理由。

“晚上和白天,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一样的人多,晚上还有灯笼看,比白天好玩。”小贝指着四下里亮着的灯笼说道。

“白天的时候我们就有地方呆了,晚上去哪找?客栈?除了你家的海云间,估计其他的位置全让走路累的人给包下了,这就是区别。”李隆基跟小贝辩论起来。

小贝考虑了下,点点头,随后再摇摇头:“白天咱们就暴露了,跟我娘来的人会认出我们,诶?皇上伯伯,您看,他们有人不回去了,在那里打算举行篝火晚会,可惜,刚才就放了一会儿的鞭炮,要是一直放着,就跟过年一样。”

“一直放该吓到咱们娘了,笨。”小远接过话说道。

“你才笨,离远点放不行啊,咱们也跟着热闹,明天一早再回去汇合?太晚了,我走累了,现在回不去。”

小贝跃跃欲试地也要凑热闹。

李隆基扭头看张小宝:“小宝,陆州你不会是只顾着你家过的好,没给朕准备行在吧?真把陆州当成你家的,想独立出去?

当初你答应朕,在大唐各个地方全给朕建行在,朕旅游过去的时候用,平时放电影和做宣传。

想是其他地方已经有建成的,陆州若是没有,是不是说明陆州不归大唐管,故此与你答应朕的不起冲突?”

“别给我扣帽子,有行在,怎没有了?一个离此地二十五里,一个在十万大山中,您觉得现在去哪个合适?”

张小宝对李隆基反问道。

李隆基诧异不已:“为何离那般远?此地作为陆州中心,应该放在此地,哦,我懂了,码头处地皮贵,你找个便宜的地方答对朕,然否?”

“码头什么时候成了中心?您的行在是在州府的不算太远的地方,州府是中心好不好?”

张小宝比划了两下,以此来证明自己没说错。

李隆基恍然:“对,州府是中心,既然如此,于篝火旁守一晚也成。”

李隆基终于是不想继续走了,现在即使是有钱也坐不到车,此刻是留下的守着篝火,走的人早消失不见了。

一行十四个人,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大的篝火走过去。

十四个人是小贝九个,加上张小宝、王鹃,还有高力士、王琚以及李隆基,其他的护卫一个没带。

原本高力士打算带上一队人,但李隆基不同意,带的人多了,容易暴露,何况这里是张小宝的主场,不需要担心。

换成别的地方或许会担心当地人被其他人给收买了,但陆州绝对不可能,尤其是原来的山民。

对其他官员来说,山民是最不好办的,但对于张王两家来说,陆州的山民却是人家的忠实拥护者,山民的性子可不像寻常的人。

十四个人来到篝火旁边的时候,此处已经围了二十来个人,全是晚上不打算回去的,估计有的是家远,有的则是凑热闹。

除了一部分大人,还有三个孩子。

来的时候或许已做好打算,准备了吃食,有海中的鱼虾,还有山上的动物,众人聚集在火堆的旁边,边说笑着,边烤着东西。

见到有其他人过来,众人也不曾起身,而是有几个笑着示意后来的人也加入到一起吃。

“两家的夫人到了,过不久,小宝和鹃鹃也会来,还有小贝等人,陆州更热闹了。”一个人在那里转着烤着的东西,对其他人说道,脸被火光映的通红,人显得很兴奋。

旁边一人补充着:“还有皇上也过来,那可是皇上,一般人见不到,还是上次去了积利州的人有机会见上一面,可惜,回来只是说见到了皇上,让他说皇上长什么样,他却说紧张,忘了,你说让人生气不生气?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见个皇上么,换成我呀,我就能把皇上的样子记住,回来跟别人说。”

“你嘴上说着不紧张,等到时候,真见到了,估计你站都站不稳,据说来了不少人,有十万大军护卫,威风啊。”又一个人跟着说道。

“是二十万,皇上出行,十万人哪够?”先前说话的人纠正道。

小贝听到之后,咯咯咯咯在那笑。

“小娃子,笑什么?以为二十万多,是不是?不够,要我说再来二十万也有可能。”一人见小贝笑,阐述着自己的判断。

小贝问道:“二十万人,一路上怎么补给?又不是走水路,是陆路,二十万的护卫之人,后面要有多少人送粮食?只是吃树林中的猎物,一路上吃光了也不够二十万人用,要沿路的村落提供?连村落中的人全吃掉,也要饿死很多护卫。

要我说啊,除了护卫,加上其他人手,有三万足够了,谁还能使坏,半路拦截?他们能派多少人来?想打过带枪的三万人,即使来十万人也不够。”

“小娃子不懂别瞎说,三万人不够威风,给,吃东西,堵着你的嘴。”一人给小贝等人送来了一只鹿,让他们填肚子。

小贝见别人把她当成孩子来看待,不高兴地撇撇嘴,看到对方也有三个孩子,便不再理会大人,摸摸自己的背包,去找三个孩子说话,她带了糖果什么的。

李隆基则是一边吃,一边笑着听别人说话。

还有人带了酒,也同样分过来两皮囊,给后来的人助兴。

李隆基喝了一口,居然是烈酒,押口肉进嘴,长出口气,对着最先说话的人说道:“要说皇上也是闲的无聊,人家小宝和鹃鹃回来是算探亲,他也跟来做什么?谁不知道陆州是张王两家的陆州,又不是皇上的,皇上可管不到陆州来,是吧?”

张小宝在旁边一听,就知道李隆基什么打算,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来试探,小心眼,就算是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你又能如何?

以前陆州百姓也总闹事,你管得过来吗?果然是闲的。

李隆基其实也没打算如何,就是想看看,得到的结果与自己想的是否一样,他总觉得凡是张王两家去过的地方,当地的百姓就只是知道张王两家的人,而不管他这个皇帝了。

哪知道话刚说出来,坐在那里吃东西的二十来个人便对他怒目而视。

一个人瞪着他说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陆州是大唐的陆州,难道你是别处来使坏的人?想要让我们帮着小宝和鹃鹃造反?说,你哪来的?对呀,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陆州虽然不小,但一群孩子还有几个大人在一起,我总能认识一两个吧?我可是在陆州各个地方经常跑车的,说出来不说出来今天别想安稳地离开。”

说着话呢,这人便要动手。

张小宝连忙说道:“我们就是附近住的,住了有十来天了,本来应该回客栈,这不是高兴么,就跟着过来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皇上一个人动动嘴,居然也能得到别人的称赞,比起对我们有恩的张王两家差远了。

要分个先后才行,如果真说是对哪个好,自然是张王两家排在前面,皇上要排在后面,对吧?”

“对什么对?错,大错特错,皇上是好皇上,应该排在前面,当初没有皇上让张大人他们过来,我们陆州就完了,估计到现在也恢复不过来,得死多少人啊,虽然那时人不算太多。”

刚才说话的人反驳起张小宝。

“万一是坏皇上呢?谁排前面?”张小宝问道。

“坏皇上?”这人低头考虑了起来,摇摇头:“不可能是坏皇上,怎么能突然就坏了,不可能。”

“我说万一呢。”张小宝继续问。

“万一你再挑拨,我就打死你呢?明明是好皇上,君臣一心,让大唐变得更好,你非要往坏处想,该死,你心思不纯,不许再说了,真打你,听着让人生气。”

这人把拳头互相按了按,就跟篝火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噼啪的动静,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张小宝摆摆手,认错道:“是,是我不好,我心地太坏了,想的都是猥琐的事情,我龌龊,我太过阴暗了,以后不再想了,但是,我不想了,你们说,皇上会怎么考虑?要是真放心张王两家,为什么还要亲自到陆州?

从京城来陆州,可不近呢,得耽误多少国事?我猜呀,皇上不怎么太放心张王两家,尤其是张小宝和王鹃,他们的权力太大了。”

“又瞎说了,皇上是旅游来的好不好?哦,不对,是过来看铁路建设的,顺便旅游,真要是不放心的话,就不与小宝和鹃鹃在一起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刚才说了不说的,还说,收拾你了哦。”

这人说两句之后反应过来,瞪着张小宝,那意思是最后一次警告。

张小宝又连连摆手:“我道歉,我不该说,刚才说顺嘴了,是不是凡是这么说的人都不是好人?都应该挨打?刚才是他先说的,他说皇上管不到陆州,用心不纯啊。”

张小宝着话,指李隆基。

果然,先前过来的人,把目光又放到了李隆基的身上。

李隆基瞪了张小宝一眼,心说你果然是一肚子坏水,同样解释:“随便一说,逗个乐,要说张小宝和王……”

“是小宝、鹃鹃,不加张和王,我说你们是不是故意找事儿啊?称呼就时对时错的,还总要挑拨一番,你们是不是想让小宝和鹃鹃与皇上打起来?把大唐弄乱了,你们就高兴了,说,来之前,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

我跟你们说,我可是会看的,一看就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还是假,骗我的后果很严重,我先打你们一顿,接着把你们扭送给张王两家在此地的部门。”

最开始说话的人也是把手按的噼啪响,大有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意思。

“说实话,我们来自京城,跑道这里想收点东西,然后回去卖,跑上一船,比跑别的地方赚的可多了,你们说,皇上来了,能给陆州带来什么好处?”

李隆基把口音尽量变得和京城的时候一样,以此来证明他的身份。

“好处,你这人怎么总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陆州还需要什么好处?皇上来了,应该是我们给皇上多少好处,只有没本事的地方的人,才盼着别人给他们好处。

皇上来了,要是能坐坐我的车,就算是给我天大的好处了,以后我可以遇到别人的时候跟他们说,皇上坐过我的车,要么张王两家的某个人坐一次也行,嘿嘿。

要说好处,皇上到了,或许还真能给,以前皇上到了别的地方,通常是减免租赋,我希望皇上过来写几个字就好了,租赋不需要减,更不用免去。

我们陆州人,有手有脚的,赚的钱已经不少了,能给朝廷多交税,朝廷有了钱才好造枪炮打坏人。”

这人向往地说道,说到高兴的时候,还要笑上两声。

李隆基同样高兴,他没想到,陆州的百姓还是很拥护他的,同时还有着骨子里的傲气,不需要别人来帮忙。

要是找一个相同的地方来比的话,那么只能是三水县了,三水县的百姓同样如此,不需要朝廷给提供什么帮助,而且还尽量多交租赋。

到京城的时候,不像别处来京城的人,又是吃惊,又是看什么都稀奇,三水县的人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有如京城是他们的。

而居住在京城的人也不敢对三水县的人表现出丝毫的瞧不起,只因为三水县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

“喝酒。”李隆基举了一下手中的皮囊,向着对方示意,与对方同时喝下一口酒,豪迈地用手一抹嘴,又说道:“枪炮打坏人?咱们陆州也需要打?陆州不应有坏人才对,我也不坏,先前算是考验你们,呵呵。”

“你还考验我们?我们不用别人考验,我们用自己的良心来考验,谁好谁坏,心中清楚着呢,跟明镜似的。

要说坏人啊,还真有,上个月还出动炮舰打了呢,先是守在那边的灯塔开的枪,结果他们人太多,把灯塔围上了,也不靠近,后来炮舰出去了,全给打沉了。”

这人挥舞着拳头,似乎打沉别人船的不是炮舰,是他的拳头一样。

“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李隆基听了之后,扭头问正啃着鹿腿的张小宝。

张小宝使劲点点头,等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又喝了一口酒顺顺,这才说道:“有,就是西南那里的一群部落和小国,真说起来,也不怪他们,我们的船好,专门造的各种配合在一起打渔多的船。

然后呢,因为灯塔修过去了,所以我们的船自然也要过去,也没有什么谁的海域归谁管的规定,大部分是不离着岸太近就行。

加上我们用的打渔的工具也略微先进,比如晚上用来照亮的噶子灯,他们呢,只能点油灯,两厢比较可差远了。

最主要的是,我们的灯塔不让他们上去,他们出一次远海不容易,到了地方,携带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就要回去。

我们的人是去的时候装好东西,然后放到最近的灯塔,等船上的吃没了,去灯塔要,包括淡水。

相互一比较,他们觉得我们的东西好,曾经想要买,而且与灯塔商量,说是同样寄存东西,尤其是淡水,但明显不可能嘛,真让他们习惯了,哪天把灯塔占了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呢,他们就联合起来要欺负我们的渔船,渔船便在看到他们人多之后,去灯塔,灯塔派人拿着枪上渔船保护,经常出现流血事件,后来他们逼急了,就更大规模的队伍去灯塔闹事。

炮舰便出动开炮,如是几次,他们还没有记性,反正就是不停地有摩擦,然后不停地吃亏,不然他们为何去给我们捣乱?国弱,无理可讲。”

张小宝说完话,满不在乎的样子,低头继续啃鹿腿。

第七百一十五章 灯火通明迎刺史 目录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一路闲聊愿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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