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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手未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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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手未沾染

“往后一千米处于敌人炮火监视之下,前进时请保持70米距离。”路边提示牌用中俄两种语言写道。提请人们注意即将进入战场。

吉永川从后视镜看了眼上校,同时又瞅瞅坐在前座的方略,此时方略中校正在看一本从国内邮来的小说,小说是方略中校在医院疗养时特意邮购的,从方略中校离开医院,绝大多数时候,都在静静看小说。作为团长司机,吉永川知道方中校非常警惕,任何危险都无法瞒过他。

踩动油门,吉普就在了无人迹的道路上飞奔,右方有个炸毁的飞机场,跑道边的森林中躺着十几架德国飞机残骸,前面很远,可以看到一片烟雾。春天的午后,烟雾在麦田中升腾。吉普在树丛下方隐蔽的快速行驶,越过一个缓坡,危险的一千米已经落在后面。直到这时,吉永川才松口气,放慢汽车速度。

俄罗斯军队昨天占领的比亚维斯托克城方向,传来隆隆的炮声,吉永川知道方略中校想去那里看看,离开医院后,他就像个旅行家,充满好奇,如果没看书,他就会向正在作战的士兵点头招呼,或者用并不流利的波兰语跟本地居民交流。对于方略中校的语言天赋吉永川一直很佩服,只要他到达一个国家,最多只需要两星期就能拿着手册和当地人交流。

在印度、中东、波兰都是如此。晚上,他会认真写笔记,至于记录内容,吉永川无从得知。记录第二天就会被邮走,也许邮给女友。

“小说很无聊。”方略随手将小说扔到后面角落。

“只有白痴才会看这种小说。”他强调。

“到比亚维斯托克城了吗?”隐蔽在农舍后的炮位开火,炮声很近,吉普的挡风玻璃剧烈震动。

司马翰墨眉头微皱,胃感觉不太舒服。

“已经到了。”司马翰墨回答。一辆超载的俄军救护车从旁边驶过,在坎柯不平的道路上颠颠簸簸驶向远方。望着救护车,司马翰墨回忆起在医院因伤痛尖叫、哭泣的伤员。路旁有辆烧毁的德军坦克,坦克装甲被烧的乌七八糟,敞开的舱口,散发死人的臭气。每个刚占领的城镇,都散发同样的腐臭味。

司马翰墨眯起眼,怀念西北,怀念西北的空气和家人,第一次思念情绪在心间萦绕。吉普车驶上山顶,比亚维斯托克城一览无余。俄国人为其战斗一个月,旁人很难理解为什么俄罗斯人为个小城如此拼命。

“彻底毁了。”司马翰墨为城市叹息,为夺取这座城市,打通通往华沙的道路,俄罗斯皇家近卫军不惜代价,将其荑为平地。

不一会,他们顺着蜿蜒的鹅卵石铺设的路到达城郊,方略示意吉永川停车,吉普车停在一座女修道院厚实的石墙前,几名俄罗斯士兵,好奇地望着吉普车上的中国人。

“应该戴上俄军钢盔。”吉永川不无担心,中国钢盔和德军M45钢盔非常近似,一不小心,征召的俄罗斯新兵,很有可能把他们当成德国人,抢先开火,然后再检查证件。

“情况怎样?”跳下吉普车,司马翰墨询问俄罗斯士兵。

“糟糕至极,长官。”一个俄罗斯士兵回答,此人一头金发、蓝眼睛,像正宗的雅利安人。

“你们也上来了吗?长官?”

“很快我们也会过来。”司马翰墨点点头,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接到配合俄军作战的命令。

“长官,这里到处是狙击手。”士兵说。

炮弹呼啸而过,俄罗斯士兵重新趴进沟里。坐在车上的吉永川来不及跳下吉普,只好趴下身子,双手护住后脑袋,可并没有发生爆炸。

“哑弹。”和俄罗斯士兵一起跳进沟的司马朝墨一笑。

“这是华沙和布拉格工人的致意,他们在弹壳里填满沙子,塞进字条‘斯科达军工厂的工人们,反法西斯战士向你们致敬。’”俄罗斯士兵解释。

也许言过其实,不过大家坚信所从事的事业是正义的。

“长官,每隔几分钟就来这么一下子。”一个俄罗斯士兵神情沮丧的从沟里站起来。

“我们休息不了几分钟就得扑进沟。”

“有地雷吗?我是说城里。”方略追问。

“当然有!”俄罗斯士兵诧异地回答,“怎么可能没有地雷,你以为在那里,中国体育场?”

司马翰墨听出对方是欧俄士兵,帝俄士兵俄语中会带些特殊词汇,1921年后的词汇。

“你是从那里来的?”

“长官,我是莫斯科人。”士兵回答,“但我并不喜欢社工党,从始至终,所以我当了逃兵,不过现在我不会再逃离军队了。”炮弹啸声又一次传来,在数百米处爆炸,没有弹片威胁到他们,修道院内俄军榴弹炮弹急速反击德军炮击。

原本趴在地上或躲在沟里的士兵又站起来。

“这里是休息区。”另一个满面灰土的士兵说,“也许我不应该参军,真的不应该。”士兵抱怨,“我们只能睡这里,那里艰苦,就把我们派到哪里。东俄兵都在舒服地方,指不定正抱着波兰女人。”

“听我说,士兵。”司马翰墨想反驳毫无根据的指责。

“不要跟我抬杠,上校,不要和我争论。”士兵大声喊,“我是神经病。”

“好吧!”司马翰墨微微一笑,把钢盔向后一推,“列兵,我不想和你抬扛,再见,肯定还能见面。”

“如果到时你没挨子弹的话。”士兵喊:“我不会开小差,肯定还会见面。”

向俄罗斯士兵挥挥手,司马翰墨便朝吉普车走过去。

“吉永川我来开车,你坐到后边,注意情况。”

“是,长官。”接到命令后,吉永川便跳到吉普车后工具箱上,操起车上的机枪作好射击准备。

上车后,方略向俄罗斯士兵挥挥手,可是对方没有回答,吉普车便朝城内驶去。为步枪上膛后,方略打开保险,把步枪放在膝上,注意四周。

城市废墟中,司马翰墨沿着满是弹坑和瓦砾的街道慢慢驱车前进。隐藏在废墟间的俄军炮兵,一再向德军猛烈开火。操机枪的吉永川双眼紧盯街道两边房屋窗户,小心翼翼。因为每扇窗户后面都可能藏着一名德国狙击手,端着安装精密瞄准镜的步枪,笑眯眯等猎物。

吉永川清楚记得报纸刊出团长陈翰墨实际是司马翰墨,是总理儿子,全团兄弟惊诧莫名,甚至连父亲都曾发电报给吉永川,让吉永川务必保护好团长安全,虽然自己只是个司机。

“他为什么会留在战场上?”吉永川不明白。

按说,他现在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成为英雄,该穿上漂亮的呢制军装,坐办公室了。普通人退役后,要么进入大学,要么在就业机构帮助下,找到工作挣钱糊口。而贵胄子弟,脱掉漂亮制服后,会成为政治新星,国家公平是相对的,他们比其他人更容易成功。

司马翰墨兴奋的左顾右盼。接到父亲电报后,隐约猜出父亲的意思,父亲希望自己继续在军队服役,在父亲看来,军队是个避风港。司马翰墨不久前在报纸上看到,弟弟涉及政治献金丑闻,父亲不得不选择出访韩国,加以回避,留在军队会更安全更单纯,政客手脚很难伸进国防军。

男男女女耐心的在废墟里翻找残存物品,不理会中国人,吉普车,不理会周围战斗,也不理会狙击手甚至德军炮火,专注在废墟下寻找财物。吉普车来到一个广场上,广场周围房屋都被荑为平地,不远处有条河,河对岸是德军阵地。

废墟中传来密集的枪声,隐约还可以听到呻吟声和求救声。司马翰墨神色一变,停下吉普,瞬间跳下车,提枪走进废墟,方略和吉永川分别走在他身前和身后。

从废墟中走出几名俄罗斯士兵,见到中国军官,大吃一惊。透过瓦砾,司马翰墨清楚的看到残墙边有十几名德国士兵尸体,先前枪声是处决战俘的枪声。

“你们难道不知道军纪吗?”司马翰墨表情严峻,俄罗斯人难道不知道处决战俘有损军人荣耀吗?

“长官,这些人是党卫军。”俄罗斯士兵平静的回答。

三周前党卫军对国防军战俘的屠杀震惊了中俄两国,战场上不仅中国士兵,就是俄国士兵也会擅自处决投降的德国党卫军。

“不论党卫军,还是德国陆军都是战俘,享有战俘权力。”司马翰墨显得很迂腐,其它部队可以处决穿黑军装的德国官兵,但自己部队中绝不容许此类事情,看到了也不能坐视不理。

“长官,党卫军杀死的是中国士兵,并不是俄罗斯士兵。”俄罗斯士兵提醒中国上校,大家之所以这么做,是帮中国人报仇。

“番号和士兵编号?”望着面色铁青的长官,方略补充道。

十几名俄罗斯士兵惊愕不已,中国人疯了?

“我们的番号和士兵编号?长官,屠杀战俘,中国人也有份。”

在吉永川意识中,国防军是荣耀的纪律部队,永远不会干下三烂的事情,对待战俘国防军一直加以优待,杀战俘只有俄罗斯人才会做,尤其前红军部队服役的俄国人,更是如此。

……

“我们永远不会报复。”面无表情的军官冷冷道。然后吸口烟,站在破旧的教堂前,来回走动着。

“当他们杀死我们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会杀死他们一千人,一万人,也许更多,以杀止杀并不是最好手段,但为报复,我们绝不惜把手染红,否则无法向死去同胞家人交待。”国防军情报军官身后。

一张长桌上堆满皮带,是德国党卫军制式腰带,桌后坐着着一名军官,侧门旁站着几名面无表情的军士。

“哗!”伊万将一桶水倒在地下室地板上,水瞬间被染红,接着又是一桶水,雅可达夫从地上拾起弹壳,然后扔到旁边的木箱中。靠门桌边,尼尔科夫和杜加达两人坐在条椅上,正在为空弹匣装子弹。地下室内诸人,表情非常平静。

一星期前,囚禁于监狱中的前苏俄内务人民委员会老手,被中国军官接出监狱,中国军官给他们的工作任务根本就是老本行。

“哗!”又是一桶水倒入地下室,伊万看着被冲洗干静的墙面,水沿墙边沟槽流出去。对于房间和建筑,伊万熟悉非常,是前内务人民委员会临时关押处,这个房间,则是特意改造,用于特殊的流水作业。

“至少中国人还需要向我们学习如何进行流水作业。”一旁点着香烟的杜加达笑道。过去几天,他一直在合计着获释后,为自己家人买些什么礼物。除去自由,中国人承诺,给他们一笔回报。

森林间颠簸的土路上驶来十几辆薄装甲囚车,囚车在教堂前停下来。

“是什么地方?”透过车厢透气孔,党卫军少将看到破旧的教堂,他们在三天前被带出战俘营,理由是转狱。但出人意料,接收的并不是俄罗斯军人,而是中国军人。未来命运会怎样?在焦虑茫然中,党卫军官被中国士兵押出车。

跳下车,海森斯少将诧异地看着教堂,教堂侧门旁摆着一张桌子,站着几名中国士兵和军官。海森斯少将面无表情地走向桌子,内心非常平静。在他看来,只是一次正常的转移而已,从俄罗斯人战俘营,转向中国战俘营。

“解下腰带。”桌后国防军军官命令,一旁的国防军上校看看党卫军少将,这是一名战地少将,刚获得晋升就被俘了。

桌上堆满腰带、折刀、钢笔之类的东西。看着桌上的物品,海森斯少将隐约感觉事情不妙,但仍然选择服从。解下腰带后,在两名中国士兵看护下,他步入昏暗的教堂侧门,来到地下室。进入地下室转角,海森斯看到地上一摊血,转身欲逃,便被身后士兵压扣住双臂。

“下一个!”海森斯挣扎被押入房间,适应良久海森斯才看清屋内布置,桌边坐着四名中国军官,桌上摆放厚厚的档案,其中一名军官正翻年档案。

“姓名?军衔?”站在桌后军官询问身边军官。

“将军的文件。”接过文件,他一边看文件,一边抬头核对德军少将。

“海森斯·凯尔,生于1890年6月12日,核查完毕。”

军官便将文件交给桌侧另一名军官,军官随手将文件扔进一台方盒式机器,文件变成纸条。

“带走!”带刺铁丝捆住双手,刺痛让海森斯皱眉轻哼,直视中国军官,他被拉走时,房间里又传出喊声:“下一个。”被反锁双手的海森斯沿走廊走进一个房间,未进门海森斯就看到墙上喷溅的血,房间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海森斯立即明白,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直扣着双臂的中国人松开手,海森斯猛地挺直腰背,靴跟轻击,“嗨!希特勒。”尼尔科夫走到德国将军身后,举起TT33式手枪,距离将军后脑十几厘米扣动扳机。一声枪响,海森斯重重摔倒在地,血喷溅了一墙。收回枪,尼尔科夫一言不发。过去十几年,尼尔科夫早就习惯了。

此时外间又传来脚步声,还可以听到德国人挣扎尖叫,伊凡对此毫无感觉,走过去和另外一名同事,将摔倒在地的德国将军拖起,拖到地下室窗口,将将军尸体拖上窗口处钢铁制成的滑梯上,然后用力推动将军尸体,窗外两个同样身穿西装的俄国人拖住尸体,将尸体抬上一辆堆满尸体卡车。地下室内再次传出枪声。

伊凡将一桶水倒在滑梯上,防止粘稠的血液粘住滑梯,不利尸体拖曳,整个过程有明确分工,这是内务人民委员会在过去几十年,研究出的最科学的处决流程。望着顺卡车滴下的血滴,穿国防军上校军装的军人面无表情,他一直以学习者心态学习处决流程,不可否认苏俄人的流程很科学,但用处不大。毕竟中国不会如此科学规模的处决战俘。

“至少我们手上没有沾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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