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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未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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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未来世界

清晨,成千上万辆新旧不一的2系或大众汽车在西北市郊区公路上蠕动,车流和人流缓缓移动,从许多岔路汇集到干线上,然后再从干线分散到各家工厂。西北通用机械公司、西北动力公司、西北地面防务装备公司、中华航空联合企业、于氏航空企业,还有一些并不出名,然而也颇具规模的公司,已经开始上早班。

凌晨,被洗涮干静的道路呈柏油的亮黑色,车辆在公路上爬行,喇叭声已经使人们麻木了,堵车司空见惯。但一到组合机床构成的流水化生产线上,人们就立刻像一部机器的齿轮,开始转动。这一天和过去一样,从滨海省到突厥斯坦、广东省,中国工业齿轮一如既往正常运转。

当工人在半堵塞的公路上爬行时,一列列火车昼夜不停从西北市重型工业区驶出,铁路和通往工业区的高速公路并排,列车同工人轿车交错而过。列车平板货车上卧着24式重型坦克、30式步战车车、27式155毫米自行火炮和大型军用卡车。种类繁多的武器有的漆成雪灰色,有的漆成黄绿相间的颜色,有的漆成丛林绿迷彩,从颜色上明显看出,中国实业界正在供应从北极直至太平洋跨越半个地球的战场。

天刚亮,方李琳芝早早起床,稍做收拾打扮,便吩咐女佣准备早餐。随后打开位于半山豪宅起居室门窗,然后查看佣人从邮箱取来的信件,先看信,没有。然后取出一摞厚厚的报纸。方李琳芝扫了一眼散发油墨味的报纸。

“德苏战争爆发。”头版醒目黑字,并没有让方李琳芝感觉好奇,战争在这个时候,远没有南京红卍字慈善医院诞生六胞胎更吸引人,不过主妇方李琳芝知道,丈夫非常关注战争新闻。实际上报纸,正是为丈夫准备的。轻轻将报纸放在起居室桌旁,同时沏好一杯白开水后,方李琳芝才朝楼上走去,喊丈夫起床。

稍做洗漱,方国涛便衣装整齐的到起居室,先喝下温白开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共和30年金理奖得主,西北公司经理方国涛年薪百万,但并没有外界想象的繁忙。巨无霸一般的西北公司,经历多次自主和被迫分割后,早已被分割成173家表面上互不所属的企业,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西北公司”,无一不跻身于中国五百强企业中。

西北公司尽管屡遭分割,但20年间,一直居500强首位,只不过西北公司早已不再是过去集金融、实业、科研于一体的综合企业,而是一家规模不亚于央行的大型金融企业。西北储备银行、金城银行中国两大私立银行、中国最大的西北保险公司,均是其下属子公司。

不过银行、公司、风险投资基金,都有专门职业经理人负责,方国涛只是统筹管理这家背景非同一般,股东大都是政府要员,最大股东是国务院总理的企业。

“成为西北公司经理,是人生一大成就,但同样是人生不幸,如果没有足够强悍的心脏,恐怕负担起公司责任时,就已经进入医院了,庆幸的是……我的心脏仍然像28岁时一样强悍。”一月前,执掌西北公司15年后,第一次得到金理奖的方国涛曾如此形容自己,作为西北公司经理,是风光,也同样是风险。

不过方国涛早已适应,15年来一如既往工作、生活,坚持自幼的习惯,先是一杯白开水,然后开始一天的学习或工作,现在喝过白开水后,第一件事仍然是看报纸。

“德苏宣战。”方国涛对报纸上的新闻,没有一丝诧异。凌晨,公司打来电话,就已经得到消息,西北公司有自己的渠道获得任何消息,甚至可以做到与总理同步。

今天,中国最大金融财团西北公司经理,方国涛直至上午8时,仍未去公司,各财团获知苏德宣战的消息,临时决定,在西北实业大厦举行中华商会季度会议。每年的中华总商会季度会议和年会,实际上是大财团间的协调会,是中国经济情雨表,甚至左右中国经济。只不过此次会议与过去完全不同,商讨的也不是常规性经济问题。

用完早餐,还未从餐厅走出,一个仆人便走进来,“老爷,中天能源公司陈经理到访。”

“请陈经理去书房,我随后就到。”方国涛眉头一皱吩咐道。十年前,中国只有中石油、中石化及安全燃烧三家大型石油企业。中石油、中石化分别是东北财团、华东财团产业,而安全燃料则是从西北公司分割出的子公司,他是中国最早的石油企业。

与这三家公司相比,中天能源只是个新公司,但却在短短十二年间,成为中国最大的石油能源公司。在兰芳、突厥斯坦及俄罗斯拥有一系列油田。中天供应全中国50%石油和石化制品,75%天然气。公司短短12年内得到迅猛发展,根本原因是它复杂的股东背景。

总理名下私人投资基金拥有中天股份的59.5%,俄罗斯皇室拥有25%,突厥斯坦自由军团高层拥有10%,兰芳华裔家族也在其中拥有零星股份,复杂的背景使得它在兰芳、突厥斯坦及俄罗斯的投资远比其它公司更为便利。去年发现秋明油田后,其开采权出售,甚至是由俄罗斯皇室直接决定售于中天,而不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科威特。”陈寿明说出一个地名,随后直视方国涛。

“你的意思是……”

“我们希望方经理在季度会议上,支持我们获得科威特采油权。”陈寿明并没有隐瞒目的。今天下午的季会,表面是一次协调会,实际上,却是分赃会。每次战争爆发,中国实业金融界都会在军事行动展开前对将来“解放”地区进行分赃。

战争爆发后,国会通过两千亿华元军费拨款,中国纳税人的钱和巨额国债被迅速转到各家军火商账号户上。实业大亨们当然不会把钱锁在保险箱里,金钱的生命就在于流动。实业大亨们立刻用它们购置机器,试验新型武器,更换陈旧的生产流水线,转产有利可图或利润丰厚的武器系统。外界认为的赢利方式,仅仅是一部分,普通人能想到的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钱,包括武器生产利润在内,并不都投在新武器研制和生产上。钱被用来套购股票、房地产、公债券、国外矿山、土地,资助临时政府,给濒于破产的外国公司输血,甚至用低的可笑的价格购买古董、玉器、艺术品等等。在国防军还未登陆或未解放的国家地区,已经同临时政府和独立运动要人谈判妥当,将会买下最有潜力和前途的矿山、油田、农场和工厂。

亚洲各国独立运动领导人和要员,也根本弄不清中国财团和政府的复杂关系。他们既缺武器又缺金钱,还害怕开罪公司就得罪了政府。说不定某次中国高官和另一位独立运动要员会谈中,干脆许诺由其他人出任独立国家总统或总理,总之他们害怕发生意外,因此,他们绝不会拒绝大财团、大公司的要求。

就这样大公司在默默的接管战后的亚洲,不是用铁和血,只用金钱和物资。一切都是那么廉价,回报是那么的丰厚,那么有前途。凡是独立国家重要的矿产、工厂、金融集团,都像真空吸盘一样被中国大公司吸进去,无可奈何,毫无办法。现在在中国,最根本的情况就是普通人流血,中国大公司和大财团得天下。

当李太太丈夫在太平洋,赵先生儿子在南洋,张小姐哥哥在印度平原,为“亚洲民族独立解放自由事业”发射鱼雷、拼刺刀,用坦克炮射击时。一个个职业经理人,彬彬有礼,留修剪整齐胡须,鬓角挂满白丝,眼皮浮肿而疲倦,略带伤感,同中国其它许多经理、股东、董事长,或叫不出名称职务的有钱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描绘战时和战后世界蓝图。

蓝图不同于华之先生的政治地图,不同于蔡锷元帅和蒋百里元帅的军用地图,有特殊山脉、河流、城镇、碉堡、敌情和兵力部署。他们也在打一场世界战争。仅仅是,这张地图不属于李太太、赵先生和张小姐及千千万万平凡普通中国人。而是属于财团,属于中国实业金融界。所谓亚洲自由,只是个笑话,实际上,不过是另一场变相殖民地争夺战而已。

在争夺战中,真正主角不是共和中国中央政府,也不是共和中国基石国会,更不是共和中国民众和国防军,而是提公事包、开豪华车、住豪华酒店的职业经理人和他们身后大财团、大公司。但变相殖民地争夺战,却需要事前协商,以避免大财团、大公司间无意义碰撞,最终造成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内耗。而分赃协商则是在战前,由各财团秘密协商会谈。

财团间会先举行一次小会议,商定时间、地点,然后各自派出最优秀谈判人员,在某一秘密地点,在私人保安公司密不透风保护下,通过谈判协商各财团所得脏物,然后相互配合,用最低廉投入,获得最大回报。

“那西北公司可以得到什么回报?”尽管对中天的感情,远不及同系公司的感情,但作为一名获得金理奖的职业经理,方国涛知道,相比于安全燃烧,中天的出价更诱人。陈寿明开门见山开出条件,“未来中科石油公司不少于15%的股份,以及我们全力支持贵公司取得欧洲金融控制权。”我们,方国涛注意到这两个字。

中天,并不是一家公司,中国有数千家企业接受总理私人投资基金投资,公司分散在全国各地,表面互无联系,但公司却拥有一定影响力。尤其此时,他们深入到各个财团内部,像以伊犁为大本营的中天,完全可以左右规模不大,但同样在国内有一席之地的伊犁财团的决定。看来,基金投资公司已经就利益问题达成一致。对他们而言,没有财团系属,只有利益,这或许是投资类企业最大特点。

“你就这么自信,我们一定会卷入德苏战争?”方国涛反问,今天下午要举行的会议,实际上正是就未来欧洲进行分赃,而达成目的的前提,是中国必须要以解放者身份进入欧洲。

“我们无法保证,但俄罗斯帝国一定会收复欧俄沦陷区,一旦俄罗斯帝国加入战争,中国可能独善其身吗?”陈寿明信心十足。

“我相信,加入战争,只是早晚的问题。遭受战争创伤的欧洲,将会向我们完全敞开大门,可以像在亚洲一样,对欧洲势力重新划定。这是解放者的特权,不是吗?”

“至少现在,朱加什维利连宣告全体国民书的勇气都没有了。”顾维钧不无嘲讽。报纸上看到苏俄告全体国民书由外交委员莫托洛夫宣读时,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竟能由外交部长代劳。

“过去,苏俄政府一直欺骗人民说不会发生战争,即使发生战争,敌人也将在他自己的领土上被粉碎等等,可是德国人正在粉碎红军主力,必须向民众承认失败,而站出来发言的人,就等于要承担失败责任。朱加什维利不是神,他不敢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即便换作我,恐怕也会犹豫一二。”抖落手中烟灰,司马用理解朱加什维利难处的口吻道。

“朱加什维利确实没有站出来发表公告的勇气,他知道失败会对他在党内和人民群众中的威信造成影响。此时发言,太危险了。也许他盘算,红军已经做好应战准备,人民也将动员起来,局势很快就会明朗。也许几天,一两星期后就会有重大胜利,到时再向全国人民发布红军狠狠打击侵略者的消息岂不更好?朱加什维利退缩了,谁还敢站出来呢?”

“也就只有苏俄外交人民委员莫洛托夫了,半年前他信誓旦旦对朱加什维利保证,希特勒结束对英作战前不会攻击苏俄。这次失败,追根溯源,责任只能落在他身上,既然没有退路,不如干脆承担责任。”

接过总理的话,顾维钧脑海中浮现出半年前,在安西举行中苏两国外交部长秘密会谈时,那个声音沙哑的胖胖老头。苏芬战争期间,苏联空军轰炸芬兰首都赫尔辛基,面对外界指责,莫托洛夫同志能够面不改色宣称扔下的是面包,而且还挂上救济芬兰工人名义,论说谎本领他的确出类拔萃。

“总理,今天凌晨,俄罗斯帝国驻我国大使捷尔辛科侯爵与我举行紧急会谈。”

“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俄罗斯帝国反应预料之中。实际上,凌晨6时,安娜就通过专线电话通知司马,阐明俄罗斯帝国高层紧急决定,决定暂时不会公开。

顾维钧明白,总理想通过自己,把俄罗斯的要求提到台面上。自己7点与捷尔辛科侯爵会面,但总理会在更早时与安娜女皇通话,毕竟两人间有专线电话。

“无论是否获得中国支持,俄罗斯帝国将介入苏德战争,并希望中国谅解,进攻并不是配合德国,而是为收复欧俄。”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也难怪,机不可失。”李苏北自问自答的接话。顾维钧的要求,在内阁下没有引起争论,原因非常简单,内阁早就对俄苏问题达成共识,一旦俄罗斯发动二次复国战争,中国仍将承担盟友义务,出兵。

但更重要的是利益,二十五年亲密盟友关系,令中俄两国早就结成存在广泛利益的利益共同体。中国在俄罗斯有超过200亿华元投资,在俄罗斯移民和移民后代多达两千余万。中国财团、官员和俄罗斯贵族间同样存在广泛姻亲关系。两国在经济、政治、军事上早就成为一体。

但这并不是中国铁了心要加入俄罗斯复国战争的原因,真正原因是苏俄。彻底灭亡苏俄,可以让中国除去心腹大患。苏俄在世界上存在一天,中国各个阶层就有种寝食难安的感觉,似乎俄罗斯恶梦早晚有一天会降临在中国头上,这是阶级间天然敌意。而另一方面,中国实业界希望像在俄罗斯一样,得到苏俄市场。

庞大的市场,足够令财团感到兴奋,而且帝俄获胜后,必然会还都彼得堡,同时重建遭到战争毁灭性打击的欧俄地区。重建计划,就足够让中国实业界分享十数年。最后一个原因是自由战役在喀山惨淡收场,一直是共和中国历史上的耻辱。在种种原因交杂下,多年来,出兵欧俄、消灭苏俄一直是中国各界的愿望,愿望自然反应到内阁决策之中。

“我觉得,应该恢复俄罗斯帝国。中国过去、现在、将来,永远都是俄罗斯最坚定的盟友。不过……”范鸿飞很自然的用传统友谊表达看法,自己的弟弟牺牲在喀山,自己也是远征军家庭,于情于理支持介入战争,理所当然。

“不过时机并不成熟,一旦提前介入战争,很可能无法达成依靠苏俄军事力量给予德军重创,从而达成两败俱伤的战略目的。”

国防部长蔡锷并不赞同立即和帝俄组成联军进入苏俄,实际上,国防军作战计划中,根本没有介入苏德战争的方案。

“德军虽有数百万精锐,但以我们和红军血战的经历看,在政治委员和军官枪口驱赶下,士兵会不达目的绝不会后退,即便战争爆发初期,德军会取得一定优势,但随着战事进展,德军同样会遭受重创,而且……”

蔡锷目光转向顾维钧,“有理由相信,苏德开战后,英美一定会支持苏俄。德国在东线多流一滴血,英美与德国的陆战中损失就会减少一分,压力就会减轻一分。得到英美支持后,如果再获得相对安全的东线,苏俄虽不敢说能击退德国,但维持战线相对平衡,应该可以做到。苏德战争越激烈越残酷对中国越有利。至少苏俄现阶段,短期内遭受全面失败并不符合中国利益。”

“中国会加入战争,但不是现在。必须要在苏德两败俱伤,奄奄一息时,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得到的不只是欧俄地区解放,还有……”蔡锷把最后的话留给总理,“欧洲。”司马平淡的补充。

“异国入侵者,会遭到抵抗,但解放者却会受到欢迎。”司马显得很平静,没一丝情绪波澜,即不兴奋,更无失落。

“各位,我们需要欧洲,欧洲归属将直接决定中美争逐世界霸主的胜负。如果中国占领欧洲,会被描述为黄祸,会遭受抵制,德国人可以用十年平息占领区绝大部分反抗和敌意,但我们却需要五十年甚至更久。但是作为解放者,我会受到欧洲的欢迎。我们必须以解放者身份进入欧洲,而不是以占领者身份占领欧洲,这也意味着……”

司马深吸一口烟,“一旦我们介入苏德战争,不仅要和红军作战,还要和德军作战,需要击败一支不逊于我们的优秀军队,或者说两支。尽管我们仍有优势,但不得不考虑付出的代价。而在德苏两国两败俱伤之际介入战争,可以用最轻微的代价取得战争胜利,从而得到欧洲。”话声稍顿,司马站起身环视众人。

“现在还不知道离我们介入战争还剩多少时间,不过,时间不会太久,因为,我们必须考虑到美国。中国绝不能接受美英控制下的欧洲,总之,我们需要欧洲,一个由我们控制的欧洲,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属于中国的欧洲。但要达成目标,还需要解决另一个问题,这是个环环相扣的紧密链锁,只有解决一个,才有可能解决第二个。中国不可能同整个世界作战,就像中国无法拥有整个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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