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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声望

第48章 自由的 目录 第50章 兜售

第49章 声望

过去上海除闸北和南市,都是租界。洋泾浜以北是英租界,以南是法租界,虹口一带是日租界,上海因租界而繁荣、存在,租界在上海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上海,当人们提到它的时候,浮现在脑海的一是外滩的“十里洋场”,二是“东方巴黎”的繁华,都与租界密不可分。

共和十二年八月,租界权力相继收回,十里洋场的上海才真正回到中国人手中。上海明显被隔裂成两部分,分隔线是黄浦江,浦西是带有浓浓“西方韵味”的“旧上海”,浦东则显露出现代东方气息,但却不妨碍上海成为“中国西化最深的城市”。

“旧上海是暧昧的,面目不清、声音含混,只是姿态,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旧上海有的是挑逗和诱惑,逃得了这种逃不了那种,陷在温柔乡里,不醉不归。旧上海是一种鸡尾酒,琐琐碎碎,拼拼凑凑,居然就成了另一种风情,五光十色,花团锦簇,哪怕一搅就碎。旧上海说不尽妩媚风流,却是一宵春梦,一世痴缠的那种。”

火车驶入上海火车站后,司马脑海中浮现出后世人对旧上海的描述,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到上海,准确说是“这个时代的上海”。理论上,国内大多数民众都相信,自己出生于上海苏州河畔的棚户区,尽管自己在不足一岁时,为了躲避满清“追杀”就随同祖父、父母登上开往南非的货船。

“那是……”隔着车窗,司马意外的看到站台上挤满人群,打出的横幅令人惊诧,“向一位爱国者致敬!”、“欢迎真正的爱国者回到他的第二故乡!”只看标语,司马就知道他们在欢迎自己。那本传记使司马获得“真正爱国者”的头衔,随着自己的离任,那本书风靡全国,绝大多数国民不再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总理,而是一个亲切的伟人。

望着月台上激动的人群,司马颇为无奈的笑笑。几个小时前,列车进入火车轮渡,司马在火车上的消息就已经传开,显然上海民众从报告或其它渠道得到司马将造访上海的消息。

“先生,希望您暂时回避迎接的人群。”陈强对此颇为不安。车站外迎接的人实在太多,鱼龙混杂,随车特工仅只有十人,而且有四人在货运车厢看车,在这种场合保证先生安全将非常困难。先生身边的每一名安全特工,都明白保护的并不只是先生,而是共和国的希望,一旦……共和国很可能四分五裂、战火重燃。

司马边朝车厢外走,边拍拍陈强的肩膀,“陈队长,请相信我们的人民!”实际自信源于身上的防弹衣。对于去职后仍可以享受到崇拜,司马内心得意洋洋,人们没有忘记自己,这时候一定要与他们亲近一些。

陈强并没有阻拦,在先生身边呆长了,大都知道先生的性格,他决定之后,就不会改变,除非有确切的危险警报。

上海市市长王云亭亲自迎接。此时他显得忐忑不安,作为上海市长,根本没义务迎接总理、省长之类的上层官员,自己又不需要向他们负责,只需向民众负责,而且根据法律,地方官员亦没有迎来送往的义务。但问题在于,来的不是上层官员。而是一位“普通”公民,值得国人尊重的公民,于公可以不来,于私却一定要来!更何况内心深处,王云亭异常佩服司马,更何况会对自己参选江苏省长有帮助。

之所以忐忑不安是因为该死的记者,作为传统文人,王云亭一直很难妥善处理与报界的关系,尤其与记者之间的关系,和报界关系紧张是王云亭最失败的地方。或许明天、也可能今晚,他们会用异常犀利的文字讽刺自己逢迎拍马。但如果不来,他们又会在报纸上挖苦,文字不外乎:在这个公民面前,每一位共和国官员倍觉自惭形秽,无颜以对云云。

“该死的挖粪工!”王云亭心中咒骂记者,不过此时记者显然没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所有相机镜头都对准火车车厢,等着司马的到来。祝兰卿跷着脚尖,高举相机,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新闻记者的作用,就是一群鸣钟者,他们向整个社会敲响警钟!”每一位记者都对前总理发自内心的尊敬,因为司马,从来重视报界的监督作用,甚至不断鼓励记者。报纸上的揭露类报道从来被他视为:这是人民在用笔尖对政府敲响警钟。即便面对报界的批评,他也非常豁达,将批评者视为朋友,将民间的批评视为:对政府以及他个人最有益的帮助。

“车门开了。”

车门刚一打开,月台上的人群便骚动起来,人们纷纷跷着脚尖张望,期待司马的出现。一年前崇拜司马的,大都是民族主义者、年轻人和军人,人们更多的是充满信任,相信司马会带领国家一步步走向富强和繁荣。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崇拜他、尊敬他、感激他,甚至神化他。

或许是因为近代中国过于悲惨的历史,而共和国的历史又太短暂,以至于人们迫切需要一个崇高的、可以向之顶礼膜拜的英雄或者伟人,当然也有中国千百年来“圣君”情结掺杂其中。司马出人意料的选择退出政坛,让国人惋惜中多了自豪,一夜之间司马成为中国人向世界表明,中国“开化、文明、民主”的象征。

随着《公民的美德真正的爱国者》在中国的风靡,人们看到一个谦逊、智慧、崇尚传统、拥有强烈使命感以及远大目光的“爱国者”,神话的诞生自然而然,国民迅速将司马理想化,在理想化的同时神化。天子是天赋神权,在国民眼中,司马就是天赋领导者,否则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崇拜便达到前无古人的高度。

当上海市民得到“最值得尊敬的公民”将造访上海后,一瞬间,上海沸腾了,这是司马第一次造访长江以南的城市,上海人沉浸在自豪中,他来到上海了。

司马站到车厢门前,喧嚣的月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无数道闪光灯亮起,月台上只能听到相机不停翻动胶卷的声音,在古怪的寂静中,司马走下火车,向人们挥手致敬。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王云亭激动的走过去,“先生,今天我并不是以官员身份来到这里,也不是迎接前总理,而是为了表达六百八十万自由的上海公民对一位值得所有人尊重的公民的敬意!欢迎您的到来,上海每一个人都为您的造访而感到荣幸!六百八十万上海人和四万万六千万中国公民一样,享受由您带来的自由和幸福,向您致敬。”

“向您致敬!”月台顿时沸腾,人们激动的高呼,表达发自内心的敬意。

望着车窗外的景象,杨琳笑了,笑得阳光灿烂,自己的父亲还担心,先生去职后会人走茶凉,无论做出再多的贡献,人们最终会将他忘记,曾经臣伏的政敌可能会群起而攻之。

“姐姐,您觉得老公,会因为去职,而被人们忘记吗?我想谁都不会忘记他。”杨琳非常担心那一天的到来,但看到这一幕后,杨琳知道自己杞人忧天。

“谁会忘记他呢?或许正像书中所说,人民永远都不会忘记一个真正心怀人民的爱国者。他虽然从总理变为公民,但国人对他的崇敬与日俱增。我们的后代会用敬慕的眼神看待我们,因为我们曾与一个如此伟大的人生活在一个时代中。”陈婉云充满自豪,有人们眼中,他是一个伟人,而在自己和两个妹妹眼中,他却是丈夫、家人。

……

“总理!”听到别人如此称呼,杨永泰眉头轻皱,尽管已经过去半年,杨永泰仍然无法适应身份的转变,很多时候甚至从噩梦中惊醒。做先生的秘书长很多年,有谁比自己更了解总理?正因为了解,杨永泰才会坐立不安。不安不是因为个人安危,实际上自己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安全,但在内心深处,杨永泰还是七上八下。

在国人看来,先生离开了政坛,为了避嫌甚至躲到远离西北的安固里农场,尽管自己不断将政府报告由党内纪律处官员秘密送交至先生处,但他依然不愿干涉政务,并多次用:交由国务总理处理的签复提醒自己,你才是国务总理。先生并没有像一些人猜测的,隐于幕后。而先生越表现的疏离,杨永泰就越发惶恐,总理位子人人想坐,但坐上后才知道什么是如坐针毡。

“先生已经到了上海……”

“什么?先生到了什么地方?”杨永泰惊问秘书。

“到了上海!”秘书对总理反应很诧异,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上海!上海!”杨永泰来回在办公室内渡步,这间办公室并不是先生过去的办公室,这是杨永泰特意安排的,至于先生的办公室,要保留给先生,总有一天他还会再回来,重新入主国务院,对此杨永泰深信不疑。

“最近上海发生了什么事吗?”杨永泰直视秘书小范,想了十几分钟,杨永泰没想起,上海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没出事,先生为什么要去上海?自从先生在半年前去职后,关心的重点一是民生、二是教育、三是医疗。中央政府的这三项工作,大都在先生的“建议”下推进。不再是总理的先生,可以非常方便的到各地考察,然后提出建议,让国务院参考,最终建议会交至国会,由国会最终决策。

“上海?”小范仔细回忆上海最近递交的报告,好像没什么事。

“好像没有什么事!”

“没事?你确定?把最近几天的报纸给我拿过来,挑出上海的所有新闻!”尽管秘书肯定上海没什么事,但杨永泰知道先生到上海绝不会无缘无故,上海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在即将走出办公室时,小范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把刚才要说的话说完,“总理,或许有一些事你可能希望知道。”

正在思考上海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杨永泰一愣,诧异地看着这位毕业于西大法学院的高才生。

“嗯?还有什么事吗?”

“总理,从报社得到消息,超过六十万或许近百万上海人沿街迎接先生造访上海。”说道这里,小范忍不住瞄了一眼总理,出乎意料,总理竟然没有一丝嫉妒,反而颇为欣慰。

“好好干,我们的胜利源自人民!”先生离开基石议会厅时的叮嘱浮现在杨永泰的脑海中。想到上海数十万民众夹道欢迎先生场面,杨永泰明白为什么总理始终强调人民,只有真正得到人民的拥戴,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人们从来没有把先生忘记,即便远在千公里外的上海。

对于这个结果,杨永泰感觉欣慰的同时,感觉到一丝失落。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政治家的成就注定将掩于先生耀眼的光芒之下。人民发自内心的尊敬与崇拜是每一个政治家梦寐以求之事,但……除了先生,谁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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