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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救鄄城潘璋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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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救鄄城潘璋听令

“来人,给我速传淳于琼!”

袁绍将接到濮阳那边的战报丢在了案上,心里十分震怒,对着帐外一声大喝。帐外小校也不知是何事,听到袁绍吩咐,赶紧跑到淳于琼的前军大帐。

“将军,袁侯急传你过去。”

淳于琼也是刚刚接到的濮阳那边的消息,正是震骇之余,听到传唤,手一挥,道:“回报袁公,我这就过去。”

既然得到淳于琼回话,小校不敢耽搁,立马回去了。

这边,淳于琼思虑着如何回答袁绍的话,慢慢站了起来,转过木案。旁边将士一见,纷纷上前,说道:“想必袁公正是为了鄄城之事发着大火,将军此时过去只怕凶多吉少,不如且休去。”淳于琼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我这里有一妙计,诸位听着。”他把众人招到眼前,围做一圈,如此这般的说了。众将士都是深觉此计大秒,纷纷点头,拱手退了三步:“淳于将军尽管去,我等按照将军吩咐就是。”

淳于琼点了点头,说道:“一切拜托诸位了。”

“哪里!”

在众将士的躬送中,淳于琼结束着装,带着两名心腹,直朝袁绍中军大帐走来。

“末将淳于琼见过袁公!”

淳于琼居中一拜,抬起头来,看着袁绍,明知故问道:“袁公突然传唤小将,不知有何吩咐?”

袁绍气劲很大,一把将案头的那篇奏牍举了起来,向地上一丢,喝道:“你自己去看!”

淳于琼装作吃惊之状,慌忙走上前去,一把捡起地上的奏牍,假装看了几眼,突然顿足道:“咦!可恨这厮,枉我平时对他这般信赖,他首战居然给我大败了去!哼,如此挫我三军威风,死也活该!”

看了袁绍一眼,将两胯前裆襟一扯,跪了下去,叩头道:“袁公,此人先前乃是小将所保举。我原本以为他有百般能耐,万般忠诚,却不知道他是纸折的老虎,看着唬人,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只怪我一时没有看出这厮的底细,一心想着为袁公你引见可用之人,却疏于体察,匆忙引见,实在该死。吕威璜之败,非怪他人,实乃某所举之人不当,请袁公责罚!”

说着,已然将将军头盔取了下来,以头覆地。

袁绍本来有一肚子的气要撒,哪里知道被他把话全都说完了,一时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他伏案而起,喝道:“你既然知罪,那就立刻去帐外领死!”

说着,又喝叫外面:“来人!”

淳于琼心里好一顿骂他,本以为自己这么一顿自责也该消了他一点气了,事情也可以缓缓了。谁知他居然听风就是雨,自己只不过“罪责”自己罢了,他倒是要动真格的了。但转念一想:“幸好!老子还有第二招!”想到这里,只望着帐外,祈祷起来:“还不快出来!”

果然,也就在袁绍喝叫的帐外之人进来的同时,一名小校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淳于琼一见,放下心来,暗暗的调回头去。

袁绍不及吩咐士兵,先问那名小校:“你有何事?”

小校看了地上淳于琼一眼,再向袁绍拱手道:“启禀袁侯,刘备又使人在营外挑战,单点淳于将军。听说淳于将军在袁侯这里,故而我等过来,欲请将军速速回营备战。”

袁绍一听,心里一跳,摸了摸胡须:“我一时气急,倒是忘了淳于琼正是统领前军大将,若将他斩了,前军用何人主持?这却疏忽了!”

袁绍想到这里,喝道:“淳于琼听着,吕威璜之事暂且押后,你速回本帐准备迎敌!”

淳于琼心里嘿嘿一笑,得意的长身而起,拱了拱手,说道:“谢袁公不杀之恩!”当即带着心腹走出袁绍大帐,脚步飞快,装作一副前阵大战的样子。出得中军,淳于琼笑道:“你表演得很是不错,回头重赏!”

那小校一听,喜上眉梢,赶紧躬身称谢。

大帐里,袁绍气并没有消,想想自己的万人反被贼兵五千人马轻易打败,这传出去如何还有颜面?他把手一喝,又传进一人,问道:“吕威璜被杀后,可知他的余部去向?”

那人拱手回道:“据濮阳方面送来的消息,说吕将军被杀后,余部七八千人都已经逃到濮阳城去了。”

袁绍点了点头,心里想了一想,说道:“吕威璜这厮败是败了,但幸好没有将我人马送个干净。也罢,速传韩大人见我。”

“韩大人?”

那人微微一愣,一时没有想到袁绍口里所说的“韩大人”指的是谁,只好小心地问道:“不知道袁公说的是哪个‘韩大人’?”

“还有几个韩大人?”

袁绍十分生气,挥袖立身:“当然是韩吕子!”

“呃?”

那人见袁绍即将动怒了,不敢多说,眼珠子一转,立即应诺了一声,退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时,外面啷当之声起,在帐外停了下来,先前那人走进来报道:“回袁公,韩大人已在帐外,是否让他进来?”

袁绍等的久了,其实已在批阅,正读到要紧处,也没抬头,鼻子里应了一声。那人连忙哈腰,说了声:“带进来!”啷当声又响了片刻,停了下来。那人道:“袁公,人已经带到。”

“嗯!”

袁绍又埋头看了一时,一篇奏牍看完,抬起头来随便看了一眼,又复突然仰起,吃惊的道:“此乃何人?”

也怪袁绍认不出来,眼前之人头发蓬松,衣服破败,两手污垢,脚下手腕都是套了条长长的铁链,适才的啷当声就是发自他走路时铁链拖地发出的声音。那人听到袁绍一问,血泪纵横,两膝跪在地上,哭道:“袁公,我是冤枉的,请袁公明察!”

袁绍错愕的听了出来,指着地上跪拜之人:“是你!你是韩吕子?!”

听声音,很显然不敢相信。

听到这声反问,韩吕子感动得两泪放肆的长流:“还是袁绍脑袋还使,把自己整得这般惨,转眼就不忍人了!”

“袁公!正是鄙人,鄙人正是韩吕子!”

听到囚犯的回答,袁绍一时记不起来,忽然问道:“两日不见,你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此刻不但是韩吕子怔住了,就连带他来的那人也怔住了。这袁绍好记性啊,明明是你亲自下令将他关起来的,如何又忘了?韩吕子脑子里却是一亮,记得田丰一事,他也是事后就忘,看来他是把我被参的事情给忘了。韩吕子想到这里,只管凄惨嚎啕,嘴里喊着冤枉:“袁公啊,我是被人陷害入狱的呀,请袁公明察!”

袁绍此时也记了起来,但只记起韩吕子的好,完全把淳于琼当初参他的那些罪状给忘记了。他急着要找韩吕子寻求点子,故而也不理会许多,叫旁边人将他身上锁链全给去了,当场赦免了他的罪:“你先回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见我!”

韩吕子死里逃生,喜得连连跪拜,称了谢,一股脑站起,跑出了帐外,向天笑道:“哈哈,我韩吕子再获自由了!”突然想到一人,脸色立时转为阴郁。

韩吕子回到帐中,立即让人准备了温热的水。脱掉一件件的衣服,衣服表层都传来了隐隐的腐臭味,直恶人鼻息。而脱到里面,血肉开始模糊不清,纠缠在衣服上,一不小心,就是一连撕下了几块皮,重又冒出了新鲜的血液。

几乎已经没有完肤,还如何洗澡?只得用厚实的毛巾让下人帮他将着那些尚且完整的后背搓了又搓,只差没把皮肉搓成麻花,洗出了一铜盆的污水。至于前面的胸腹,有的地方还在流血,实在不好清洗,只好随便擦拭了,又小心的用白色纱布裹上,暂时止了血。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韩吕子才从清洗中唤发过来。换了身棉袄,外面罩了层青布袍子,将头发裹起,戴了顶方巾,又回到了儒士的打扮。

从着帐内出来,韩吕子长长吐了气,看着头顶的阳光,眸子里却是深刻的仇恨:“淳于琼啊淳于琼,我一日在牢中,你就一日不停的折磨我,恨不得袁公遗忘了我,好将我彻底整死。哼,现在我居然又重获了自由,你是万万想不到吧?”

走到袁绍大帐,向袁绍长长的拱手道:“袁公,属下来迟了。”

袁绍抬起头来,看了韩吕子一眼,捋须笑道:“我就觉得刚才怎么不是韩吕子大人,原来眼前的才是你。”

韩吕子轻轻一笑,说道:“多谢袁公的夸奖。对了,不知袁公找某所谓何事?”

袁绍点了点头,把鄄城之败的事情跟他说了,道:“我如此信任这厮,谁知他给我引见一个不中用的饭桶出来,你说气不气人?”

韩吕子微微一笑,保持缄默。

袁绍继续道:“吕威璜虽败,兵马尚存。鄄城之仇我不可不报,不知韩大人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韩吕子捋须道:“以某看来,鄄城虽然只有五千人马,守城将军也只是个少年,但既然有眼前的教训在,却不可犯了冒进之心。既然少数人马难以取胜,袁公不若发两路兵马,左右夹攻,如此方可有胜利把握。”

袁绍眉毛一皱:“两路兵马?是哪两路?”

韩吕子呵呵而笑:“这第一路嘛,自然是濮阳城中尚存的吕威璜残部,他们毕竟有先前之败,对于地形比其他人马要熟悉;这第二路,当然是袁公你这里所派出的人马。”

袁绍道:“鄄城不拔掉,对于我军粮道实在是个隐患,看来这次是要多派人马前去争夺。不知两路人马该用何人带领?”

韩吕子这时多了个心眼,捋须道:“这濮阳一路,自然非马延将军不可。第一,他此刻就驻守在濮阳城,第二,他有教丰富的作战经验。放眼濮阳城,除了他,只怕没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袁绍点头道:“这句话却是十分的正确,遍观濮阳城中的将军,也只有他最是适合了。”袁绍这句话说的未免有点颓废,却也是眼前不争的事实。目今他河北众将凋零,要找人当真是难呐。也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时,可否感到些许的凄凉,或者悔恨?但听他接着问道:“濮阳一路由马延将军担任,那么这边一路该由谁统领呢?”

韩吕子拱了拱手,笑道:“濮阳那一路,某只不过觉得唯有用马延将军才行,至于离狐这边,袁公应该去问问淳于琼将军。”

“淳于琼?”

淳于琼先前所举的吕威璜虽然不当,但他毕竟乃是统兵大将,有选拔任用将士的权利,他自己一时也想不到用谁,也只可能去问他了。袁绍一听,只好点了点头,先让韩吕子下去了。第二天,袁绍乃召见淳于琼,将自己准备再次发兵的事跟淳于琼说了。淳于琼这次不吭一声,静静的听了下去。待袁绍问他应该派出何将时,他却装孬卖傻的道:“刚才袁公说什么来着?小将一时没有听清楚,实在万死,望袁公再说一遍。”

袁绍气得差点骂人,但他想想还是忍住了,平心静气的重又说了一回:“现在将军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淳于琼连忙拱手,点头应诺。

“那么你准备派何人去呢?”

“这个……”

淳于琼说道:“袁公不知,如今前营战事吃劲,刘备屡次挑战,我军阵前战将是死的死伤的伤……”

“行啦!”

袁绍将袖子一扫,谁不知道他经常跑自己面前叫苦,今天说这个战死了,明天说粮草紧急,要求快快运来,都把袁绍烦死了。如今叫他派将,他又是啰嗦起来,袁绍实在不爱听,也就立即将他的话打断了:“我只问你,你准备派何将出马?”

“呃。邓升!”

淳于琼看到袁绍一副怒容,不敢放肆,赶紧道:“小将觉得此人可行,曾跟随小将多年,作战十分勇敢……”

“行了,那就是邓升吧!让他明天立即点视两万人马,直扑鄄城去,与濮阳一路回合,合力攻打鄄城。此次一共发兵三万,可不许给我大败回来,否则你这次可跑不了失察之罪!”

“呃,小将明白!”

淳于琼就知道上了这老狐狸的当了,明明是他被迫自己说出的,如今居然把治罪的话说到了前面来了。但转念想到昨天袁绍突然将韩吕子放了出来,是不是韩吕子为报复他,在袁绍面前说了他不少的坏话呢?不然袁绍今天也不需把话说得这般厉害。如果是这样,他或许可以猜测出,袁绍让他举荐带兵将军,或许就是出于韩吕子的歹心。

淳于琼想到这里,于是拱着手,上去一步,说道:“听说,韩吕子突然被袁公你赦免了罪,放了出来,不知此事……”

袁绍说道:“此事不必再提了,你在牢中鞭打他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你先下去吧,让邓升好好做准备。”

淳于琼一听,头上冒起虚汗来。在牢中鞭打他之事,那可是没有袁绍允许的,如今被袁绍知道了,那可就是说大能大说小能小的事了,也幸得袁绍严明不追究了,也算是万幸了。他还哪里再敢刁难一句,赶紧称罪下去了。

……

袁绍总计发三万人马兵围鄄城的消息,已然报到了刘备这里,刘备召集诸将商议。

众将都道:“鄄城不过五千人马驻守,如今却有三万敌军围城,不可轻视。虽然有前次的侥幸之胜,但决不可依赖此五千人守此重城,还请明公速速发兵往救。”

听到这“侥幸”二字,刘备心里极是不舒服。以五千人马首战大败贼兵万人,那是叫侥幸吗?但他也不和他们理论。毕竟在他们看来,吕蒙年少,不可能有如此的能耐,除了“侥幸”二字可以形容,再无妙词了。但也就在这“年少”二字上,吕蒙有的是机遇展示自己,不怕没有机会,刘备所以不与他们计较。

旁边满宠笑道:“据我所知,鄄城城池坚固,早在先前,粮草也准备得充裕。敌军虽然有三万人马,但想攻破城池,只怕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是不容易的。”

将军潘璋立即说道:“如此说来,我们是不用去救鄄城了?”

众将听得奇妙,也都把眼睛盯着他看。

却见满宠摇了摇头,笑道:“不!我们不但要去救,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去救。”看笑了一声,看向刘备。刘备捋须皱眉,说道:“如何叫‘大张旗鼓’?”众将也是如一头雾水,要救就去救,如何还‘大张旗鼓’?

只听满宠笑道:“我们不‘大张旗鼓’,如何能引起袁军重视,他一重视,自然担心三万人马不够,他就必定再派出人马。他一出,我等再次‘大张旗鼓’,如此,只要将他人马全都引到鄄城去了,那么离狐……嘿嘿……”

“……???”

众将是满脑子的问号,也只有刘备听出了蹊跷。他把胡须一撩,笑道:“伯宁此计甚妙!潘璋将军听令,与我带千人往救鄄城,但须大张旗鼓,以做万人之势。到了鄄城之下也须如此,不许让贼兵瞧出破绽!”

“这……”

潘璋正是迟疑,突然明白了过来,心里一喜,赶紧拱手:“末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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