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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斯内尔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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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斯内尔婚变

十月六日,黄金周最后一天。

凤凰城游人如织,虹桥两侧车水马龙。

从七月开始就挂起客满招牌的陈家客栈迎来了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斯内尔夫人夫妇以及他们的随行人员。

却也不多,斯内尔先生此行微服低调,身边只带了两位保镖,两位助理,还有就是安东尼和无处大师和无聊大师了。

斯内尔夫人身边多了位女伴,她的远房亲戚优尼娅·塞恩斯小姐,一位年逾四寻风韵犹存的女士。塞恩斯小姐是一位著名律师,同时还是位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

当然还有些必需品,比如纯天然无污染的饮水以及食用素材、斯内尔先生的专用厨师。凤凰城固然被塞得满满当当,可为斯内尔先生提供一套距离古城不远的专用别墅,当地政府还是可以做到的。

名义上,斯内尔夫妇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看望博尼·斯内尔先生。

从去年十月遇刺到现在,博尼已在社交界消失了将近一年,来中国求医也三个月了。作为博尼的父亲和继母,斯内尔夫妇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

陈家客栈楼上楼下都算上只有九套客房,条件只能说一般。

斯内尔先生的随行人员占用了整个二楼的四间客房,三楼的三套客房原本是博尼在使用,现在只能让出两间给斯内尔夫妇。说来,这三套客房都被博尼用重金改造过,使用面积虽然减少了,却也勉强说得上舒适。

陈家客栈面对沱江的平台也在三楼,那不过十数平方的小天地是叶儿最喜欢的地方,现在归斯内尔夫人了。

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拥挤喧闹甚至可说是脏乱嘈杂的古城。

黄金周期间凤凰城天气不错,山风大多被南华山拦阻。因为游人太多的缘故,各家客栈饭店开足马力,身处古城的人们都躲不过一种被各种美食、作料、油烟混出一种腻腻的味道,沱江的江水也不复清澈,时常可见被丢弃的五彩包装顺水漂流。

可斯内尔夫人坐在平台上看了小半天,却没有厌倦的意思。

斯内尔先生的身体状况相当不错,可是他的精神却略显疲惫,可以说有点苍老。他穿了一套“不合时宜”的暗花蓝绸质地的中式长衫,手握一串念珠,坐在斯内尔夫人身边发呆。

而斯内尔夫人则兴致颇高地与此处的女主人苏叶偶偶低语着。

是的,时间比黄金还宝贵的斯内尔先生,陪夫人来中国的另一个目的是希望能通过这次旅行“唤回曾经的美好记忆”。

一周之前,也就是九月二十八日,塞切丝小姐在洛杉矶召开记者会,代表斯内尔夫人宣布,她已经向斯内尔先生的律师提交了正式法律文件,斯内尔夫人迫切地希望恢复塞恩斯家族的姓氏,今后,请称呼斯内尔夫人为安吉拉·塞恩斯女士。

也就是说,斯内尔夫人希望能结束与斯内尔先生的婚姻关系。

这对于正带领斯内尔家族走向事业巅峰的迈克·斯内尔先生来说无疑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斯内尔先生发迹之后曾经历过数次婚变,处理这样的事情无论对于他本人还是他的律师们来说都可算是驾轻就熟。

只是这次不一样,斯内尔先生不希望结束这段婚姻。

斯内尔夫人的态度看上去很坚决,她透过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对外宣布,她对目前的生活状况十分失望,希望能尽快结束这段“插花”式的婚姻,开始一段“精彩的”只属于安吉拉自己的生活。

某个女权社团甚至跑到纽约斯内尔家族旗下最大的金融机构,斯内尔信贷银行门前静坐,以表示对安吉拉·塞恩斯女士的支持。

这就有点过了,很多人都知道,优尼娅·塞恩斯小姐正是这个女性社团的发起人,斯内尔夫人曾多次向该社团捐款。

可是,这都是小节。重要的是,斯内尔夫人提出的要求并不算苛刻,她对外宣誓放弃财产分配权,只要求在离婚后拥有属于自己的信托基金,以及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

也就是说,斯内尔夫人已经厌倦了斯内尔家族这只名贵的花瓶,她要在自己的生命之花没有凋谢之前离开花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斯内尔夫人主动放弃了对斯内尔先生名下数以百亿美元财产进行分割的权利,而只要求拥有价值不过两亿美金的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

并且,这两亿美金的评估数字还来自另一个地方。中国上海。

在那里,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与望海集团、井池财团合作成立了一家名为中界医药研究所的机构,为了明晰各方利益,斯内尔先生曾委托一家上海本地的评估公司对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做了一份资产评估报告。

斯内尔夫人的名下的信托基金,每年能为她带来大概五十万美金的收入。对于以前的她来说,五十万美金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零用钱而已,甚至不足以她支付一次在巴黎或罗马“身心愉悦”的购物的账单。

对于斯内尔夫人的突然袭击,斯内尔先生及其律师都三缄其口,不与任何回应。

尽管数年前曾有过斯内尔夫人与斯内尔先生前妻的儿子博尼之间的种种传闻,可外界都注意到了,在斯内尔先生病重这些年,斯内尔夫人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边。

斯内尔先生身体已经恢复健康,社交界还数次传出他与某位女明星“交往密切”的消息,斯内尔夫人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马上就博得外界的理解和支持。

提出离婚要求的第二天,斯内尔夫人在优尼娅·塞恩斯小姐陪伴下,搭乘民航班机离开美国飞往上海,并且入住望海医院她曾经居住过的那栋别墅。

十月三日,斯内尔先生乘坐私人飞机莅临上海。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界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说法:斯内尔夫人此次提出离婚,与那个来自中国的神秘的“祝先生”不无关系。上海本地的媒体更是来了个大揭秘,用翔实而确切的证据证明了,所谓的“祝先生”祝童,正是一年前突然失踪的“神医李想”。

事实上,斯内尔先生身边的多数人也有同样的看法,特别是在祝童手里吃了大亏的安东尼。

至于斯内尔先生怎么想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表现很奇怪,到上海之后数次与斯内尔夫人见面,都真诚地希望斯内尔夫人能回心转意,不要离开他。

所以,斯内尔夫人决定离开上海去凤凰城旅行,斯内尔先生马上表示要与她同行。

可是,他们在凤凰城并没有见到祝童。叶儿说,祝童几天前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也不清楚。叶儿向斯内尔夫人保证,他应该在一周内回来。

斯内尔夫人表示她可以等,她向叶儿提出的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见见祝夫人?

斯内尔夫人既然留下了,斯内尔先生也只好陪着她在凤凰城住下来,就在这家简陋的陈家客栈里,这一住就是四天。

事实上,这次斯内尔夫人弄出的离婚风波真的与祝童无关,他甚至不知道陈家客栈来的这些客人。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应对那场越来越近的红云金顶之战。

雪狂僧已经成为过去,他被祝童打服,几天前就回天轮寺做他的空雪活佛去了。祝童需要更强大的助手,所以他想尽办法找到了白岛主。这段时间,他与白岛主,凡星道士一起进入了湘西群山深处。在那里,凡星道士发现了另一处世外桃源。

祝童要用两周或者更多的时间在那里向白岛主发起挑战,哪里有心思搞这些破事?

况且,他最近半年没有与斯内尔先生联络,大家相安无事,根本没有搞事的缘由。除非,斯内尔先生真的做了什么,但至少在现在,祝童完全不了解斯内尔夫人为何这样做。

十月十日一早,斯内尔夫人被一片“嘎嘎嘎嘎”的声音唤醒,接着又听到一阵“呯呯”声。她推开吊脚楼的木窗,正看到一群鸭子在沱江已恢复清澈的江水中嬉戏。

沱江对岸,五六位面色红润的妇人在江水中涮洗衣物,“呯呯”的声音,是早起妇人们用一根奇怪的木棍敲打那些衣物发出来的。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斯内尔夫人看看表,五点二十分。她连忙爬出温暖的被窝,穿戴上一套干净利落的休闲运动装。

过了十分钟,陈家客栈里走出了四个晨练的身影。陈老伯走在最前面,斯内德夫人和叶儿紧随其后,博尼拿着一只拐杖落在最后面。

他们转出古城的巷子登上虹桥,顺马路走了一段进入另一条巷子。巷子两侧的店家已经开始准备一天的生意,陈老伯与认识的店家打着招呼,没多久就看到到了通往的南华山顶峰的石阶。

从陈家客栈到这里有四五百米,三人路上已经活动开筋骨,很自然地开始登山。

几天来,斯内尔夫人坚持五点半随陈老伯和叶儿攀登南华山,这对于一向养尊处优很少在十点之前起床的她来说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斯内尔先生第一天跟着他们登上了南华山,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坚持了两天,都很识趣地放弃了。

开始的阶段斯内尔夫人还能坚持,越过第一个亭子再向上走,石阶开始变得高陡,斯内尔夫人与博尼的攀登开始变得艰难了。是的,他们都把这种凤凰城居民习惯的晨练称为攀登。

可对于陈老伯以及不断从他们身边超越过去的人们来说,这只是一日初始的晨练。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不知名的鸟儿在石阶两侧高大的树林里飞舞,在枝叶间跳跃着寻找早餐。

站在亭子里向下看,沱江被挥散的水汽完全遮掩了,一阵风吹过,能看到古城吊脚楼的隐约的影子。

继续向上攀登,博尼开始使用拐杖了。

他双腿的肌肉有足够的支撑力,曾经受损的运动神经系统的协调性相对不足,有力使不上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山林间纷纷扬扬飘起粉状的雨丝,一团浓雾倾泻过来,斯内尔夫人不禁有点害怕,抓住叶儿的手。

白色的雾气飘向远处,前面石阶上忽然多出两个身影。

“啊!”斯内尔夫人捂住红唇,她看到了祝童。

陈老伯出亭子转上另一条山路,伸展双臂高声呼喝。

这是他每天必有的功课,呼出浊气,吸入新鲜空气。

祝童微笑着竖起食指,示意噤声,转身就走。

叶儿扶住斯内尔夫人的胳膊跟上去,她忽然觉得双腿充满了力量。

曲奇搀扶着博尼,一行人顺石阶不快不慢地上行,没多久就到了山顶。

山顶有移动公司的基站是一座十几米高的铁塔。

“夫人,现在可以说话了。”祝童在距离铁塔不远处停下,拿出一只黑色的手机打开,放在一块半人高的怪石上。

“您……知道了?”斯内尔夫人气喘吁吁地问道。她左手捂在腹部,尽管有叶儿帮助,她还是累得不轻。

博尼好一些,他几乎是被曲奇托着上来的。

“我不知道。”祝童靠近两步,伸手捻住贴在斯内尔夫人修长颈项的白金项链,轻轻一拉,一枚精美的蓝宝石镶钻吊坠弹出来;“真是个杰作啊。”

“这是什么?”斯内尔夫人惊道,尽管,她心里已经明白了,祝童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就是这只昂贵的饰物。这是去年九月份,斯内尔为了表达对她的感激,专门从一家老牌珠宝公司定制了一套钻石制品赠送给她;这是其中最令她喜爱的一件。

“它里面藏了个小玩意儿。”祝童取下宝石吊坠放在怪石上,那手机样的东西发出“嘟嘟”的声音;“不错,它里面有个发射器。去年在十月庄园做客时我就有点怀疑,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证实。”

博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它是斯内尔夫人经常佩戴的项链。因为这条项链,他向斯内尔夫人发出的几次暧昧的挑逗信息,斯内尔先生早已知晓了。

也就是说,祝童的判断是正确的,斯内尔这几天来对他表现出的“慈父般的关爱”都是在演戏。

“祝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哦,这里有封信,我想,您看完就明白了。”斯内尔夫人从内衣口袋取出个皱巴巴的白色信封;“雷曼参议员联络不上您,他让人送来了这个。我从未和任何人谈论过这封信。”

“他为什么会把这封信给您呢?”祝童结过信封没有打开,看了一眼曲奇,曲奇拉拉博尼的胳膊,博尼恍然,随着他到一边去了。

叶儿也要走,可斯内尔夫人握着她的手不放。祝童笑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夫人,这里是中国,您不必有什么顾虑。”

斯内尔夫人镇定了一些,说道:“这还要从去年十月份祝先生和夫人离开后说起……”

原来,祝童匆匆离开美国之后,斯内尔夫人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为此,她邀请表姐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做她的女伴。

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具有极强的好奇心,她是女权主义者,同时也是位对政治很感兴趣的律师。

十月底的时候,她们去了五月庄园,斯内尔先生要在那里招待一些尊贵的客人。

那是个只有十几位客人的小型聚会,斯内尔夫人负责接待那些客人的夫人们。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在与那些夫人们交谈的时候发现。她们都对神秘的“祝先生”有相当的兴趣。

斯内尔夫人也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些客人似乎都与斯坦福基金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祝童的关系,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这次聚会的气氛有点奇怪。

斯内尔先生与他的客人们似乎在紧闭的书房里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因为她看到事后被更换的地毯上有几块污渍,有人把咖啡杯丢在了上面。

斯内尔夫人隐约感觉到,这些争执应该与斯内尔先生的改变信仰、以及他身边的两位来自中国的僧人有关。

可是第二天,事情就发生了变化,斯内尔先生脸上的阴云消失了,直到那些尊贵的客人们心得意满地离开五月庄园,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显得相当融洽。

又过了几天,雷曼参议员来了。

这一次,斯内尔夫人从优尼娅·塞恩斯小姐那里很容易地得到了一些信息:斯内尔家族支持雷曼参议员将竞选州长,作为回报,雷曼参议员将在自己的选区内协助安东尼竞选他所留下的参议员的空缺。

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很抓住这个机会取得了雷曼参议员的信任,得以担任雷曼参议员的竞选助手。那个时候,距离今年十月底的州长选举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

之前,斯内尔夫人对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斯内尔先生也从不与她谈论相关问题。只是,她与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上个月也就是九月中旬,原本被大多数人看好、很有希望成为下任州长的雷曼参议员的选情忽然发生了重大变故。

一家美国著名媒体上忽然出现一份某情报部门的秘密文件,那份文件与一年前离开美国的神秘的“祝先生”有关。媒体记者根据这份文件,明确地指出这位神秘的“祝先生”是来自中国的间谍。祝先生在美国还有一桩法律纠纷没有了解,他明确地提出,美国应该向这位“祝先生”发出通缉令。

只是,写这篇文章的记者并没有把斯内尔家族牵扯进来。

第二天,雷曼参议员的竞选对手在一次集会质疑雷曼参议员对美利坚合众国的忠诚,证据是,他数次前往中国度假都是由一位神秘的中国人买单,而那个中国人就是“祝先生”。

雷曼参议员对此毫无办法,不得不向斯内尔先生请求帮助。可是这一次,斯内尔先生拒绝见他。几天之后,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带了一封雷曼参议员写给斯内尔夫人的密信。

祝童看完信,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博尼已顺石阶下山,他会与陈老伯汇合一同回陈家客栈。

雷曼参议员的信与其说是写给斯内尔夫人的,不如说是写给祝童看的;他在请求祝童的帮助,希望能借祝童的影响,迫使斯内尔先生出面替他抗下这次危机。距离州长选举还有不到三周的时间,距离参议员选举还有两个来月,他没有时间了。

那封信里只谈了两件事。

其一,斯内尔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是斯坦福基金会的核心成员之一。可以说,迈克·斯内尔先生所创造的奇迹,除了他自身的精明和努力,有相当大的原因是得到斯坦福基金会在的奥援。

在美国,判断某个政治组织实力最直观的指标是看它所能影响、调动的经济实力。

与那个神秘的而保守的“骷髅会”类似,斯坦福基金会虽然成立的时间较晚,其在新兴势力选民中的影响力却毫不逊色。

臭名昭著的能够规避全世界法律的财富海盗鳄鱼岛,正是斯坦福基金的得意之作。

雷曼早期也曾得到过斯坦福基金会,可是,他现在似乎被过去的朋友们抛弃了。

其二,雷曼参议员在担任参议员多年,当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他在自己的募款酒会上遇到了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士,那位女士很担心自己的美貌和健康,希望雷曼参议员能介绍她认识神秘的“祝先生”,并送上了一张五万美金的支票。

雷曼把那位女士介绍给萧萧,后通过萧萧名下的医务服务公司去望海医院进行了一个月的调养,虽然没有见到祝童,效果相当不错。

大概两个月之前,雷曼又一次遇到了那个女士,并从她那里听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从去年十月份开始,斯内尔先生定期向那位女士的“密友”、一位善于打离婚官司的著名律师开出一张张支票,累记已达数十万美金。

“您希望结束这段婚姻,是吗?”祝童丢掉变成一团灰烬的信纸,问道。

他们已经离开通信基站附近,那个信号干扰器也关上了。

“是的先生,这正是我来中国旅行的目的。我已经受够了。”斯内尔夫人平静地答道。

“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我希望祝先生能说服斯内尔先生同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您知道,我要的并不多。”

“可是,夫人不觉得有点吃亏吗?我的意思是,您有权利得到更多。”

“更多……先生所说的更多是多少?”

“十亿美金,或者二十亿美金。如果您有这个愿望的话,我想,这点要求并不过分。斯内尔先生也很希望看到您今后的生活依然富足而体面。”

“可是,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好心。”

“夫人,您并不了解您的丈夫,他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他热爱生命,不是那条咬死农夫的毒蛇。”

山下,距离祝童直线距离不到两千米的陈家客栈里,迈克·斯内尔先生脸色苍白地皱紧眉头。

他当然听到了这段充满威胁意味的对话。此刻,他脑子里正在急速地思考着一件事:那个讨厌的女人究竟知道多少?她失去信号的半小时里都说了些什么?祝童,会不会收回他的健康?

斯内尔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胸口处有一股气在四处冲撞,随着那一阵比一阵激烈的冲撞,小腹下部的地方隐隐刺痛。据无处大师说,那里是丹田。一旦丹田出了问题,就代表着死神正在他的头顶微笑。

“安东尼!”斯内尔愤怒地吼道:“都是你出的鬼主意!你必须马上找到祝先生,请他过来。现在!马上!”

安东尼就站在他面前,吓得浑身一哆嗦,瘫倒在地。

斯内尔先生不想被任何人所左右,他想彻底把祝童掌握在手里,所以才有去年那出好戏。如果不是收网时刻斯内尔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祝童现在应该正被软禁在美国的某座公寓内等待法院的判决。

可他只是个执行者而已,斯内尔脚下的一条狗,手里的一支抢,哪里背负的起如此巨大的责任!

再说,这里是凤凰城,一个陌生的东方古城,他手下只有四个人,怎么可能知道祝童在那里?

尽管如此,安东尼还是爬起来跑向楼下。

他听到了陈老伯和博尼回来的声音,是的,博尼回来了,也许他能为斯内尔先生带来一些好消息。

很快,博尼出现在房间里。

斯内尔先生似乎感觉稍好了一些,他挣扎着抓住博尼的手:“亲爱的博尼,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祝先生的谅解?我想当面向他解释。”

“亲爱的父亲,我不知道您都做了些什么。可是,刚才祝童先生说了,他最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来见您。”

“他已经走了吗?”斯内尔先生失望地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桌上的监听器还开着,里面只有斯内尔夫人与叶儿低声交谈的声音。她们似乎不准备回客栈来,而是一个有很多蝴蝶的地方。

博尼知道,叶儿要带斯内尔夫人去枫仙谷,他也想去那个美丽迷人的小圣地。

可是,祝童让他陪着斯内尔先生,直到他们离开这里。祝童说:你还年轻,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祝先生说,他现在没时间,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他希望您能尊重安吉拉·塞恩斯女士的选择。”

“安吉拉……”斯内尔低声念叨着。

祝童翻过天王庙后院院墙,站在一间厢房门前。

厢房里住的是无处大师,无聊大师更喜欢住在条件舒适的星级酒店里,天王庙不远的路口就有一家。

祝童深吸口气,将心里的邪火压制住,伸手在房门上敲了三下。

“阿……阿弥陀佛,是祝师兄吗,请稍后。”房间里传来无处大师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在大殿恭候师兄。”

祝童说完,转身走向前院大殿。

北京时间七点,太阳已经出来了,以无处大师的习惯,现在该是晨修结束上早课的时间,可他躲在房间里装睡!

一年来,无处大师有大半年的时间与斯内尔在一起,斯内尔背后搞得花样,他难道没有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或者,一品金佛本就是参与者之一?没有得到金佛寺的保证,迈克·斯内尔哪里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刚才,他与叶儿借助双修境界勉强到斯内尔体内的蝶蛊,那个小精灵被压制的疲惫而虚弱。只有金佛寺的高手才有这般本事,降妖除魔正是他们的所擅长的。

祝童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实在是太天真了,也太善良了。

出任江湖酒会召集人将近两年多的时间,他很少参与江湖各派之间的具体事务,只牢牢抓住东海投资而已。

一来,江湖道本就是个松散的团体,他做任何事,都需要透过江湖理事会。

江湖理事会大佬们都很少见面,更别提他这个酒会召集人了。

二来,东海投资本就是由母亲祝红发起成立的,一品金佛和道宗的资产合并进去不到一年时间,他怎么做也是理所应当。

祝童自问,让金佛寺感觉不满一是蓝湛江担任东海投资总裁,二就是无情大师的回归了。

无情现在上海普贤寺知客僧,位置不升不降,可金佛寺的有些高僧竟然莫名其妙的认为,无情大师是祝童的人,是江湖酒会召集人嵌入普贤寺的一颗钉子。

天地良心,这明明是空寂大师看在市长夫人的面子上亲自做的安排,与祝童何关?

在蓝湛江这件事上祝童却有私心,按照目前的态势,他只要能熬过索翁达活佛的危机,做完这一届,只要他愿意,下届江湖酒会召集人也非他莫属。

如果祝童不想做了,最有希望的当是金佛寺无聊大师,接下来还有真诚法师。可以说,金佛寺的布局可谓深远。

蓝湛江被重新接纳会江湖道,还处在那么一个关键位置上,变数就多了。

“就不能等几天,等到老子死在鹰佛手里之后算计吗?”

祝童恼怒地踢开一块鹅卵石。

可又不能不暂时忍下这口气,他还需要金佛寺的支持,特别是现在。

金佛寺有座十八铜人阵,道宗有座太极金殿,今后的一个月里,他需要在这两处历练圣地的强大压力下里磨合锻炼。

这是白岛主的建议,即使不使用蝶姨的三式花咒,他现在也只能勉强与白岛主打个平手。

可鹰佛,比白岛主厉害了不止一筹。

第十章 鱼龙夺 目录 第十二章 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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