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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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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虚与委蛇

牛少校没理会廖风,虽然有点奇怪这个男子为啥抱着祝童的腿。

他凑到祝童耳边低声说:“首长要来视察天轮路,已经出发了。”

“哪个首长?”祝童很是意外,王向帧不是去北京开会了吗?

“王向帧省长。”牛少校很肯定地说,然后站直身体道:“十分钟后,我们要进天轮寺,您的朋友们……”

“马上就结束了,他们到那里去,你看怎么样?”祝童指着甘露坊方向,那里有一杆招摇的杏黄色旗帜,虽然离的有几百米远,还是能看到上的“甘露源泉”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甘露坊虽然只初步具备一座坊市的雏形,很多地方都在施工,却已经有不少商家在营业了;卖特色旅游产品的店铺、酒店、客栈应有尽有。

最大的一家当属把位于坊市中心位置的甘露源泉,它的前身就是把甘露泉圈起来的那家甘露客栈。

甘露源泉正是廖风一手主持设计、改造的甘露坊的招牌建筑,占地近百亩。围绕着甘露泉修起了不少楼台亭阁,又花费大价钱移植过来不少珍稀树木,可谓是一处绿树成荫、花草繁盛的戈壁桃园。

祝童在汪姓摄像师那里已经领略过甘露源泉的豪华,那里既然是廖风的地方,当然没什么好客气的。

王向帧这个时候来视察天轮路,谁都知道主要视察的不是路,而是天轮寺。祝童想,王向帧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来天轮寺,只怕西京那边的局势有了什么变化。

想想也不奇怪,勒金沙尼喇嘛带着身上有枪伤的桑布喇嘛去西京报案,在一些大有身份的天轮寺信徒帮持下,总要弄出点动静的。

可那并不是祝童应该操心的问题,“首长的车队预计十点三十分到,十点之前这里必须恢复正常。现在是九点十分,十点十分,负责首长安保的同事就要来了。您看时间够吗?”牛少校问。

祝童点点头,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

“辛苦李先生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牛少校敬了个礼,转身要走。看到祝童对他使眼色,马上明白了,指着廖风道:“他是什么人?有问题吗?”

廖风还伏在祝童腿边,吓得一哆嗦。

祝童呵呵笑道:“您忙去吧,没什么问题。”

牛少校狠狠地盯着廖风看了几眼,才转身走了。

“现在,轮到你了。”祝童示意曲奇把廖风拉起来;“我们应该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唔,听说这里有座白殿。曲奇,你去找无处大师,把牛少校的意思告诉他。”

曲奇答应一声,跑进天轮寺。

现在的天轮寺是以大雄宝殿为中心,周边修建有七座佛殿。北面是钟楼院,钟楼院内除了钟楼还有一座藏经楼、并二十八间僧舍。

南边是法院,是高级僧侣包办公的所在,内有一座红殿和一座储物楼。

在数十年前那场浩劫中,天轮寺因为地处偏远的红戈壁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十几年来,随着宗教事业的发展,又在南院外新建了共几十座僧舍以及居士院、佛学院等;可算是一座设施完备的大寺院。

两分钟后,祝童带着廖风进入了天轮寺后院的红殿。

天轮寺的红殿内没有佛像,四壁与屋顶处满是气势恢宏长卷壁画和佛传故事,以及具有浓郁装饰效果的花卉图案色彩艳丽的壁画。

这里曾经是天轮寺最荣耀、最权威的殿堂,以廖风的身份,也不过踏进这里区区三次。现在,一切的荣耀与权威,暂时都化为乌有。

“你可以开始了。”祝童随便找个座椅坐下,背后的墙壁上绘制有八大菩萨像、佛母、度母、金刚等大型造像,看起来颇为有趣。

廖风恢复了一些,知道既然到了这里,大概就没有身陷囹圄的危险了,可他必须说出点让人家满意的东西。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鹰佛宽厚仁慈,天轮寺都成这般地步了,想必也不会因为这点事责怪他。

廖风开口,这一说就是二十分钟。

祝童只是倾听,边听边想。廖风说完了,祝童还在沉思。

廖风不敢打扰他,只静静的站在他面前,难受的要发狂了。

又过了几分钟,祝童抬起头,笑道:“廖先生,你可以走了。”

“那……我就告辞了。”廖风软软地靠立柱上,陷入一种从重压中解脱出来的脱力的状态,想走却迈不开腿。

祝童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马上要去你的甘露源泉,好好准备一下,也许,中午还有贵客要去呢。记住我的话,只有再一在二,别再落到我手里。”

廖风这才恢复了行走能力,连声答应着转身就跑。

刚脱困,心里又浮起一丝怨毒: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有伟大的鹰佛做靠山,他一定有机会把这个可恶的“神医李想”踩在脚下。

廖风走了,祝童嘴角的微笑也消失了。

表面上看秦可强面临的麻烦并不算什么,与廖风共同谋划这个阴谋的有三个人:小马哥马格强的侄子、拥有国外名校双硕士学历的五星级酒店总经理马家杰,三品蓝石在国内的代理人蓝右江。

江小鱼并没有参与进来,但祝童从廖风那里知道了,江小鱼与天轮寺的前任活佛有相当不错的友谊,去年冬天经过仁杰萨尊活佛的引见,与他一样成为布天寺的客卿。

昨天早晨对沙漠营地发动袭击的那些人,真的只是一些游荡在沙漠与红戈壁上的亡命之徒,与天轮寺和布天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江小鱼找来的朋友。

并且,廖风还说绑架朵花,让她受曲桑卓姆活佛洗脑也不是他的建议,而是马家杰的意思。他曾经公然追求过朵花,碰了一鼻子灰依旧纠缠不清。后来被黄海寻机会教训过一次才不得不知难而退,却一直心怀愤恨,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省长的女儿。

在祝童看来,随着天轮寺的改天换地,王向帧省长对天轮寺的视察等于为这件事定下了基本基调。不出意外的话,马家会马上随之作出调整,马格强很快就会被认定为自杀;而秦可强杀人犯的嫌疑自然就没有了。

那个马家杰更是不值一提,纨绔子弟一个,黄海就能对付的笨蛋没什么好担心的。

放走廖风是应该的,这件事也只能到此而止了,追究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王向帧等于攥住西京马家的一根小辫子,引而不发才是上策。追究下去,不只牵扯到民族政策与宗教问题,势必会引起马家的全力反击,那就是一桩两败俱伤的惊天大案了。

想清楚了这些,另一片阴云却越发浓重了。

廖风并只知道马家要搬掉马格飞,并不知道马家与天轮寺有什么关系。据他所说,马家没有任何人到过天轮寺,也没听说曲桑卓姆活佛或仁杰萨尊活佛与马家的哪个人有联系。

但没有关系不可能合作谋划出如此一个阴谋,如果情况真如廖风所言,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马家一定有人与索翁达活佛有联系,很可能,马家的某位家族成员已然成为鹰佛的信徒了。

走出红殿,迎面而来是呼啸的狂风。

这一刻,祝童才体会到天轮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风虽然大,却没多少沙。横亘在天轮寺西北的牛角岭就如一道天然屏障,将天轮寺以及甘露坊紧紧的包裹在它的怀抱里,大部分的风沙,都从牛角岭的上方掠过;两只牛角中间的一些缝隙里遗漏出些许风尘,对天轮寺的造不成什么威胁。

江小鱼从大殿方向转过来,老远就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唵嘛呢叭咪吽!贫僧无鱼,向施主请安。”

“啊哈。原来是无鱼大师,不敢当不敢当。”祝童也是满面微笑地回礼;“请问大师,何时剃度?”

此刻的江小鱼一身华丽的绛红色袈裟,内罩明黄僧衣,头发尚在,想必也不会保留多久了。

“有劳师兄挂念,师父说了,明日当为吉日,午时为小鱼举办剃度法式。”江小鱼不无得意地说:“正好,各位前辈师兄具在,小鱼也觉得明日比较合适呢。”

“恭喜无鱼师兄了。”祝童笑嘻嘻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师兄直说。只要能做到,就当为贺喜之礼了。”

他知道,江小鱼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找自己。他曾是雪狂僧的记名弟子,无鱼这个法号本是个玩笑,可是现在,江小鱼真的要拿来做文章了。

金佛寺对外还算宽厚,可对内门弟子的进出历来戒律森然。空字辈高僧已然寥寥无几了,无字辈可谓是中坚力量。江小鱼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猛然跻身金佛寺无字辈行列,想必遇到的阻碍……

“如此甚好,正要借助师兄江湖酒会召集人的身份为小鱼壮壮门面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江小鱼大喜,上前两步牵着祝童的手道:“别的不需要师兄做什么,只要明天午时替小鱼请到如今天轮寺的各位前辈师兄来天轮寺大殿观礼,就足够了。特别是秦前辈,还有道宗八仙各位师兄。”

江小鱼绝口不提金佛寺的无处大师,无虚大师以及十八罗汉僧,只让请这些外人,祝童当然就明白了他的初境。

想必,对雪狂僧引领江小鱼正式剃度为无鱼大师,那些人都有不同意见。

“八仙各位师兄没问题,只是秦前辈那里……”祝童笑道。

“秦前辈的事,小鱼自然会送上一份心意。”江小鱼忽然压低声音道:“杀死小马哥的凶手是辛云,我有充足的证据,这份人情,师兄还满意吗?”

“你有什么证据?”祝童心里一惊。

“我有一份录音,辛云和马家杰那小色狼早就勾搭上了。”江小鱼把一个硬硬的东西塞进祝童手心;“里面还有更精彩的,师兄拿去瞧瞧,大饱眼福啊。”

“不要。”祝童又把那硬硬的东西塞了回去。

比起别的江湖门派,金佛寺的大门可算是开的最大的一家。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江湖豪强把金佛寺当成自己金盆洗手后颐养天年的最后的归宿于避难所。当然,得到金佛寺的庇护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万贯家财与独门绝技两项,具备一项就可以了。

但江小鱼与他们不同,他千变万化终究选择了落身佛门,肯定不会做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和尚;要不然,也不会为雪狂僧设计出一场如此精彩的表演了。

很明显,他想借祝童的手除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花花公子马家杰。

以江小鱼的心机,这个时候把如此重要且敏感的证据交给祝童,不能说是嫁祸于人,起码也有祸水东引的味道。

祝童以为,能不能邀请到江湖同道出席他的剃度法式,对江小鱼来说并不重要;他现在要的只是天轮寺,以及一个一品金佛无字辈高僧的名头而已。

至于江小鱼今后会不会有更大的图谋,暂时不是他这个江湖酒会召集人所能关心的事。

毕竟,江湖酒会召集人的任期只有短短的五年的时间。

干完这一届已经很勉强了,祝童现在还没有寻求连任的心思。

“我可是真心想帮秦掌门脱困啊,阿弥陀佛。”江小鱼还要把那东西塞过来。

祝童攥紧拳头,坚决不要:“如果师兄真有诚意的话,不妨把另一个人交出来。”

“谁?”江小鱼目光一凝,小心地问。

“无情。”祝童轻轻吐出两个字;“钱是你的,人归我,无鱼大师以为如何?”

“事实上,我和他并不熟……”江小鱼打着哈哈道。

“是吗?”祝童扬起头,看向天轮寺大殿方向;“曲奇是逍遥谷曲老亿曲叔叔调教出来的杰出弟子,他跟在我身边两年了,最近一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追查无情大师的下落。他身边有逍遥谷的四位师弟,还得到了石旗门的全力帮助。上海说起来很大,几千万人口,可能让无形躲避的地方并不多。”

祝童的话既然说到这里,江小鱼知道再否认没有任何意义,人家已经知道无情在哪里了。

无情确实在他手里,江小鱼不是好心人,他把无情费尽心机弄来的巨额资金压榨殆尽后,就关在圣丽园集团公司属下的码头里。江小鱼也不敢杀了他,无情留有保命的后手,在没有找到谁藏在无情大师身后的人之前,江小鱼只能养着他,名义上,无情大师是圣丽园集团的副总,握有圣丽园一成的股份。

“我想知道,你要无情做什么?”

“无鱼大师,你有你的对手,我也有我的难题啊。”祝童也不隐瞒,指指头顶上乌云;“无情曾经手眼通天,必要的时候,我要用他捅破这漫天乌云。”

“无情知道的事情太多,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保证金佛寺不会被牵连?”江小鱼深吸口气,祝童要用无情对付谁,江小鱼很清楚;他被祝童的狂妄与大胆震住了。

“无情大师毕竟是宗教人士,我不会把他交给官方。”祝童想了想,又道:“几百年前,有位大德高僧曾东渡日本宣扬佛法。呵!那是鉴真大师,如果师兄同意的话,我会把他送到日本去。在哪里,他只要为我录制一份视频资料,把我想知要的东西都说出来,我能保证他的安全。日本有很多寺院,以他的佛法修为和心性,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日本和尚。至于他在圣丽园的股份,如果不想保留的话,东海投资可以出资收购。”

“我不差那点钱……”江小鱼摸着下巴道。

仔细想想祝童的话,未尝不是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建议。特别是最后一句,东海投资入股圣丽园,更是江家求之不得的好事。说起来,所谓的八品江湖在现今的社会条件下已经完成了初步转型,更像是一个松散集团公司。

与别的公司不同的,江湖道有相同的血脉、相同的历史、相同的经历;最难得的是,虽然各派之间有各种各样的矛盾与冲突,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彼此的信任与了解是一般的公司所不具备的。能加入到这样的集团之中,圣丽园就能得到各派所拥有的社会资源、财政资源的保护,再不必担心被别的公司别有用心的人吞并。

无情在他手里,早晚是个需要解决的麻烦,也许……

“你知道Della?”祝童又道。

“范夫人,谁能不知……你是说……”江小鱼睁大双眼。

祝童点点头,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个消息太震感了,无情大师背后的人是Della,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想想也不奇怪,无情生的一表人才,身体又相当不错。而范西邻是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家伙,与男人包二奶一样,Della养个俊俏和尚一点也不奇怪。那样的女子如果能恪守妇道,才真真是怪事呢。

“你确定?”江小鱼怕祝童蒙他,又问了一句。

“曲奇就是通过跟踪范夫人,才找到无情的。”祝童伸出手;“我们可以握手了吗?”

“当然,团结就是力量,阿弥陀佛。”江小鱼握住祝童的手,嘿嘿笑道:“幸亏你不是我妹夫。”

“此话怎讲?”祝童诧异。

“十个烟子也不是你的对手啊。”江小鱼半真半假地说。

其实他的意思是没有把祝童弄成仇人,祝童也知道,彼此一笑,并肩走向天轮寺大殿,一切尽在不言中。

“鱼兄,你就不怕鹰佛?”大殿门前半躺着两位摩尼,祝童笑问。

“索翁达活佛其实是个好人。”江小鱼半笑呵呵地说。刚披上袈裟,就有几分善解人意、宽厚为怀的味道了。

这不是索翁达活佛是不是好人的问题,祝童也认为索翁达活佛不是坏蛋。

江小鱼敢吞下天轮寺就一定有他的依仗,问了也白问,祝童跟着笑笑指着两位摩尼道:“他们,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们可是宝啊。”江小鱼盯着两位摩尼喇嘛,就如盯着两堆闪闪发光的金子。

祝童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如果没有了鹰佛,传承千年的布天寺只怕要毁到无鱼大师手里了。曲桑卓姆、贡嘎木与仁杰萨尊活佛加到一起,也不够江小鱼一个人玩的。

想到仁杰萨尊活佛,祝童又问:“省长要来视察,十点之前把天轮寺收拾干净,能做到吗?”

“阿弥陀佛,上官视察,是天轮寺的荣耀,没有问题。仁杰萨尊活佛已经走了,我保证,天轮寺内外不会任何可疑人员。”江小鱼自信满满地说。

“我们去见空雪大师吧。”

十点五分,省刑警总队队长张伟带着一群安保人员抵达天轮寺,他们负责为省长王向帧视察天轮路做前期准备。

所谓视察天轮路,大家都知道十个幌子,天轮路有什么好视察的?真正重点是天轮寺。

十点之前,江湖道众好汉已经撤出天轮寺,转到甘露源泉休息。

但祝童没有走,雪狂僧与江小鱼也没有走。

雪狂僧现在是天轮寺活佛,号为空雪活佛。江小鱼为无鱼喇嘛,已然接过了天轮寺知客僧的重任。至于天轮寺原来的知客僧勒金沙尼喇嘛,以及那个受枪伤的桑布喇嘛,从江小鱼接过知客僧的那刻起就与天轮寺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祝童的意思,江小鱼虽然不想如此早的出头露面,也不得不接受。

省长视察,身边少不了有媒体记者。江小鱼需要在镜头面前辟谣,义正言辞的对外界说明勒金沙尼喇嘛曾经是天轮寺的一个普通喇嘛,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说书艺人。这样的人没资格代表天轮寺对外发表任何声明,他所说的任何话都只代表他个人。

至于桑布喇嘛,江小鱼与祝童商量好久才想到个说法:桑布是个疯子!

桑布是布天寺密修喇嘛,一辈子只会做一件事:修炼。

对于他来说,天轮寺就代表着一切,无论谁代表天轮寺说话他都只能无条件服从。

不管桑布以前疯不疯,从他接收到江小鱼传递出的信息那一刻起,如果不老老实实的装疯,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他能容身之地了。

张伟不放心,在外面布置到后带着几个便装警官走进天轮寺红殿,这里是天轮寺发号施令的所在,也是接待贵宾的地方;空雪活佛将在这里欢迎王向帧省长大驾光临,马虎不得。

他进来时,看到祝童正依着墙呵呵发笑。

张伟顺着祝童视线看去,尊贵的法座上端坐着一位气势恢宏的高僧,活佛周围有四五个僧众在忙碌着。

只见他白须飘飘、白眉柔润,两眼微闭,身着明黄绣金袈裟,头戴莲花高帽,左手结大圆满大手印,右手持着一只紫金法轮。

“笑什么呢?”张伟没看出什么异样,活佛本就该有活佛的样子啊。

“哦,张队来了,没什么。”祝童收起笑,招手叫过一个肤色黝黑的喇嘛,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无鱼喇嘛,天轮寺知客僧。”

天轮寺知客僧不是正在西京闹腾吗?张伟略微一愣,就明白了祝童的意思。

他与江小鱼握握手,说:“无鱼大师,事关首长的安全,打扰了。”

“哪里哪里,上官光临乃天轮盛世。阿弥陀佛,张施主有话请说。”

“请准备五套僧服袈裟,我的同事需要借用一下。”张伟心里奇怪。

这位叫无鱼的知客僧……看起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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