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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特约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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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特约嘉宾

此时无声胜有声。

初秋的晚风舒舒爽爽,渐渐地,不少吃完晚饭的人来湖畔散步。

不问可知,能住进这所大院都是有些身份的,远远地觉察到这里情况暧昧,多远远地避开了。

有几个老人也许是耳目不太灵便,也许是装糊涂卖弄资格,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却也都只是看看。

祝童有些尴尬,又不好把欧阳推开;知道欧阳得挣扎与痛苦,不知道欧阳清醒后会作何选择。

该说的话已然说完,现在只能站在那里,任她把泪水涂抹在肩膀上。

“谢谢你带我看夕阳。”欧阳终于哭够,却没有离开祝童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刚才说妾不如偷?”

“那是我师父说的。”祝童心里一颤。

与井池雪美和陈依颐相比,欧阳的容貌没有井池雪美精致清丽,身材没有陈依颐性感,心计与手腕更是没得比;但欧阳身上有那种知性气质却是她们所没有的。

欧阳的优雅聪慧,与叶儿纯美淡雅一样,都使祝童有迷醉的感觉。他脑子忽然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不是有了叶儿……

祝童粟然一惊,他怎么会有如此奇怪贪婪的想法?

“你知道吗?刚才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应该向你道歉。”欧阳继续低语着。

“用不着。”祝童干巴巴地说。

“请听我说完。”欧阳抬起头,却没打开彼此的距离,凝视着祝童的眼睛道;“李想,我刚想清楚,原来我并不了解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做什么?”

“是吗?”祝童依旧干巴巴地问。

“表面上我离开是上海是为了来帮朵花;凤凰清谈每周一期,两天就能做完。可是我心里对上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抗拒,工作完了也不想回去。刚才我自我梳理了一遍。发现,这种抗拒是因为你。”

“我又没惹你。”祝童装糊涂。

欧阳点着他的鼻子道:“因为你在上海,所以我才不想回去。我知道你有苏小姐,心里不会有我的位置,我怕自己陷进一场没有结果的情感漩涡。可是,我已经被你魅惑,心里、梦里都是你的影子。所以才刻意强迫自己回避你,离你越远越好。是你建议我来这里帮朵花,我以为你讨厌我。这几个月,我近乎疯狂的工作,我以为真的把你忘了。没想到的是,我刚想明白,我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你。你并非你所表现的那般世故圆滑,你对凤凰基金会的关心和爱护远远超过了朵花。我查阅过凤凰基金所接受的捐助明细,从成立到现在,凤凰基金得到捐助资金中,有三分之一以上都与你有关。凤凰基金数次遇到危机,也都是你出面化解的。可以说,凤凰基金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朵花的好大哥‘神医李想’的支持。我知道你,不会眼看着凤凰基金陷入困境而无动于衷。那些钱……我真蠢,不只伤害了自己,也上海了凤凰基金。所以,我必须向你道歉。”

说到这里,欧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用不着欧阳再说下去了,她用自己学识与理智解析了自己内心世界,并坦诚地说出来,并没有要挟与表白的意思。只是,面对这种坦诚,祝童猛然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如何回应?

他确实对凤凰基金很关心,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帮助凤凰基金为是因为朵花,听了欧阳的话,祝童恍然觉得,也许自己对凤凰基金的帮助,有寻求心灵慰藉的意思。毕竟,他曾做过那么一些说不上伤天害理,却也不那么光彩的事。

“我知道,你很快就会离开上海。我能知道,你会带苏小姐去哪里吗?”欧阳幽幽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上海。”祝童虽然如此问,却并没多少惊奇。

自从他把望海医院转让给华夏基金之后,所有有资格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神医李想”要离开上海了。这也是范西邻在幕后推动的祝童的行动放缓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话,苏州警方的经侦支队就不会去查处大港商贸了,上海警方的经侦警官们该对望海医院乃至金石投资或爱图科技出手了。

“从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有个感觉,这个人不属于上海,他只是一个过客。后来,你离开福华造船转而去经营望海医院,我还以为你会在上海多停留几年。没想到,这一天就要到了。我很期待,你临走之前的告别演出。却又怕今后再也见不到你、没有你的消息了。”

“什么告别演出,在上海,我是‘神医李想’,不是歌星。”祝童皱眉道。

“你‘神医李想’吹捧到那样的高度,就是在准备一场华丽的演出。如果没有离开上海的打算,你是个很能忍的家伙。但那些帐一直牢牢的记在你心里,这是你的告别演出,不把帐算清处你怎能安心隐退!我很想知道,谁会成为你的特约嘉宾。范西邻、还是那尊佛?”

祝童没说话,眉头皱的更深了。

欧阳恢复正常当然是好事,可她的思维与眼光实在是太犀利了。

怪不得听有次南海宫澜会员说,被欧阳关注的公司或行业一定有猫腻,被欧阳盯上的老总,或者马上辞职,或者就要发财了。当然,前一个可能偏多。欧阳,并不是个喜欢替人吹捧抬轿子的人。

祝童临走之前确实要做些什么,可那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即使面对欧阳这样的红颜知己也不能露出半点口风。欧阳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作为一个合格的看客,不应该把这些话说出来。

猛然间,祝童又有些粟然。欧阳固然对自己很相当的了解,别的人也不全是傻瓜,难道自己设定的“特邀嘉宾”就没想到吗?

“真羡慕苏小姐啊。”欧阳等了很久,看祝童迟迟不说话,叹息道。

祝童轻轻摇头;“欧阳,相见恨晚。”

“谢谢,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这四个字,我用过三次。效果不错。”欧阳强笑着,噙在眼里的两滴清泪悄然淌下:“我需要安静地想一想,替我对阿姨说一声,很抱歉,我不能吃她准备的美食了。”

“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也要回酒店,有几个朋友要见。”祝童看看手表,摇摇头;“快来不及了,我也不能享受美食了。”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祝童晚上有三个约会,九点要与万家生佛一起去两位本地交通系统的官员,这是王向帧安排的。西部开发,首先是交通网的建设。这里数条规划好的高速公路,急需外来投资。

王向帧的前任认为省内很多地区的经济发展受交通条件限制,空有资源优势却未能吸引到有足够实力的企业前来投资。可惜,交通建设历来是个贪污腐败的重灾区,他虽然名义上是调往中央任一个正部级闲职,处于事实上的被审查阶段。

投资高速动辄以十亿百亿计算,万家生佛在江浙有投资高速公路的经验,但那也是用钱打点的结果。与中国经济最发达的长江三角区不同,这里的车流量只能算一般,靠资本运作收回投资有相当的难度,靠收费收回投资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上次王向帧就透过祝童提出过类似的建议,可当时万家生佛并没有表示出多少兴趣。现在不同了,万家生佛很清楚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在这里投资高速公路建设是王向帧庇护他们的必要条件。

说起来,这并不是王向帧敲诈他们。高速公路是一桩稳赚不赔的投资项目,万家生佛只需要提供很少的一部分资金,大部分的钱还要依靠银行贷款。

这里是大部分人都认为偏远荒凉的西部,矿产资源丰富,金融资源却很匮乏。万家生佛有良好的融资渠道,本就属于江浙财团中的一员。由他们来操作,一来资金的问题比较容易解决;二来避开的本地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招投标与工程质量方面的麻烦能少一些。

这次见面由王向帧的助手负责牵头,祝童只是陪客;用不了多少时间,却也必须到场。

十点钟,也在那家五星级酒店,祝童还要与蓝湛江和秦可强见面。

最后一个约会最重要,大师兄祝槐已经搞定了那三家公司,他必须与大师兄碰个面,交换一些只能口耳相传的重要信息。

三个约会结束后无论几点,祝童还必须见见西蕾娅谈谈。祝童不会直接与雷曼的两位随行人员接触,西蕾娅是一道防火墙,这次结束后,她将拿着一笔巨款离开上海,离开中国。今后即使事发了,大家都知道那是谁做下的,也抓不到对祝童不利的直接证据。

“我替你请假。”欧阳忽然忸怩起来,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此刻,他们距离王向帧别墅的门口不到十米,祝童脑子里正想着该怎么应付秦可强,诧异道;“什么?”

“告诉我,欧阳对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吸引力。”

欧阳眼里波光荡漾,说完就把头悄然垂下了。

祝童不忍伤她,也不愿说假话,拍拍她的手臂故作轻松地说:“刚才我说相见恨晚,如果没有遇到叶儿,你会是我的另一个梦。欧阳,你把自己包裹得太严了。只怕那时,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你的魅力,就被你的冷漠吓跑了。”

“你刚才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知道后面还有一句,偷不如偷不着。”欧阳抬起头,勇敢地看着祝童;“我不想享受偷不着的乐趣。给我一个完整的夜晚。过了今夜,我再不会纠缠你了。你今天晚上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我替你在苏小姐哪里请假。”

望着欧阳,祝童也不禁怦然心动,有男性本能的自然反应,谁不想征服一个欧阳这般别具一格冰山丽人呢?更多的还是怜惜。

欧阳正站在他面前,如同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这也许是她最为勇敢的一次了。也不知道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心里有过多少的挣扎与纠结。贸然拒绝,怕是会在她心里留下些许的阴影。可叶儿就在十米外的房间里,别说祝童还没那个心思,就是有那个心思也不敢啊。红蝶神虽然是半残废了,叶儿的白蝶神却健康着呢;她能在几公里外感知到自己的状态……唔,红蝶神半残废……

祝童本是浪子回头,所谓金无足赤,金不换也是有弱点的。正自怦然心动胡思乱想,欧阳已经走向别墅门口。他急忙跟上去,低声说:“等一下,我……”

“我知道你住的宾馆,一会儿我去开房。我会去做个SP,让自己更女人些。凌晨两点,两点之前你没来,我就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嫁了。”

“这是威胁吗?”祝童着急了。

“你在意吗?”欧阳回眸一笑,敲响别墅了门。

别墅的门开了,叶儿笑盈盈迎了出来;“说完了吗?饭菜都凉了。蝶姨崔了好多次,说什么事也没吃饭重要。”

“是我不好,耽搁大家时间了。”欧阳已经挽住叶儿,落落大方。不禁心里感慨,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欧阳平时那般纯朴,此刻与叶儿说笑着,完全没有勾引人家男朋友该有的愧疚迹象。

在同一间宾馆开房,祝童即使有那么一点意乱情迷,可如此的近的距离肯定在叶儿的感知范围内,也没那个贼胆啊。叶儿如果恼了,那天也就塌了一大半。

祝童真的没时间了,他对蝶姨说自己有要紧事要办,就匆匆离开了。

来的时候谢家辉派的车,回去就只好打的了。

还好,这附近虽然幽静,等活的的士却不少。

坐上车,祝童看看手表,距离九点只差半小时了;不禁催司机开快些。

还好,这座西部都会城市没有上海那么奢靡的夜生活,路上的车并不多。赶到酒店大堂,时间刚刚好。

万家生佛一向守时,王向帧的助手与三位官员同样更是提前一步在房间等着了。

这样的饭局最不缺的就是山珍海味,顶级名酒;有的人乐此不疲,比如那位相貌堂堂一派官像的交通厅常务副厅长;对美食就很有研究。

常务这两个字,是他带来的办公室主人每次称呼都用重音强调出来的,副字倒是给省略了。

他还特别介绍,巴常务厅长主管高速建设,很重视省长介绍来的客商,一定会无条件贯彻省长的指示,无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商量。

巴常务厅长也显得很务实,他最关心的不是万家生佛能筹集多少资金?准备修那条规划好的高速公路。巴常务厅长关心的是万家生佛的人脉,他表示省里正准备成立高速公路公司,争取能在两年内上市。

这一来,祝童明显能感觉到万家生佛有精神了。虽然大港商贸名下也有两家上市公司,他们还是几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但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能成为一家政府发起的拥有巨大资源的公司的初级投资者,比出资修一条高速公路要强太多了。

第一次见面,只是彼此熟悉一下,交换一下大致的意见。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气氛很快就趋于和谐了。

可巴常务与万家生佛谈笑风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朋友。祝童听了一会儿,知道他们共同的朋友是北京某媒体的副主编,但怎么听都觉得那都是个专为巴常务这样做梦都想升官的人服务的皮条客。

又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了:副主编背后是的大人物是那尊佛。

那尊佛最多到今年底就会退位,副主编也随之有了改换门庭的意思,不知怎么活动了一番,与范西邻勾搭上了。

就在上个月,副主编带着一帮记者来本地采访,名义上是为了宣传西部大开发;实际上是想试探王向帧的态度,有没有投靠的可能。

听巴常务的意思,副主编开始在这里混得还算颇有人缘,可算是与本地官员打成一片,很是享受了一番贵宾级待遇。

后来好像是因为副主编有此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王向帧让秘书去找他谈话,副主编第二天就灰溜溜地走了。

巴常务与万家生佛把这个话题当成酒桌上的一个笑话,祝童明显感觉到,巴常务厅长对他有所图谋。

索然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热络,字斟句酌间,很是在意他的反应。酒过半酣,巴常务逐渐放开了;开始缅怀过去,很有激情地介绍自己的从政经历,如何从一个偏远山区的放羊娃,成长为一名还算合格的国家干部的。

万家生佛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不自觉地开始给巴常务厅长敲边鼓。原来,这位巴常务厅长还是位学养深厚的经济学博士。

祝童知道,人家的这番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希望能借他或者那位一直表现的很低调的、王向帧派来引见的助手的嘴传递到王向帧那里。巴常务看上去不到五十岁,还有上升的野心。加深领导的印象,哪怕只有一丁半点,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朵花的凤凰基金可算是声名在外,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最好的渠道在那里吗?

除了王向帧和范西邻,祝童与高级官员接触的机会并不算多。在他看来,能做到厅级位置的个个都是人精,所以他的话并不算多,但应付起这样的局面也算不得困难。

巴常务介绍起本地的风土人情,特别推荐了位于戈壁边缘的天轮寺。说在一千多年前,那块地方曾发生过一场影响深远的战役,有十几万战士在那里厮杀,死在那片土地上的竟有数万人之多,流淌的鲜血把戈壁滩染成了红色,从此得名红戈壁。

之后的一千多年里,无论是当地土著还是远房迁徙来的游牧民族,都很少踏足那片红戈壁。最特别的是,生长在红戈壁的胡杨林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会发出红色辉光。传说,那是战士们不屈的亡灵在挥舞战旗,召唤伙伴支援。

总而言之,巴常务说,关于红戈壁的传说与灵异事件层出不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里都是一块禁地,连最吃苦耐劳的骆驼也不肯轻易踏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位来自藏区的喇嘛在红戈壁最高山岗上修了一座小庙,并长住那里传播佛法、潜心修行。随着时间得推移,天轮寺的香火逐渐旺盛。人们认为,道行高深的喇嘛们已经驱散了游荡在红戈壁的幽灵。天轮寺也经过一次次扩建修缮,成为一座占地数十亩,由红戈壁独有的红石垒就戈壁名寺。

去年冬天,天轮寺活佛辛格纳布修行圆满,回归西方极乐世界。隔了三个月,天轮寺的喇嘛们从藏区请来一位女活佛,名为桑珠活佛。

天轮寺大喇嘛松曼说,桑珠活佛为天轮寺第十二世转世法身,作为辛格纳布活佛指定的继承人。

说起女活佛,巴常务显得有些激动,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巧紫金法轮,说这是他从天轮寺请来八宝护身金轮。

举着紫金法轮,巴常务与几分钟之前前判若两人。不能说是口若悬河,赞美的词汇只华丽流畅,却也远超他刚才得到水准。

听着听着,祝童忽然觉得这位女活佛他应该认识。他盯着巴常务的紫金法轮看了一会儿,问:“我能看看吗?”

巴常务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的揭开系在西服内侧口袋里的五色丝带,双手捧着紫金法轮递到祝童手中;不放心地说:“李先生请看,桑珠活佛曾嘱咐我,八宝护身金轮降魔驱邪、保佑平安,并有诸事安顺之功德。活佛用大神通将五部贝叶密经加持在里面,需要用心供养,不得到处炫耀轻慢渎玩。”

祝童点点头,仔细看着这只被巴常务视若珍宝的八宝护身金轮。

金轮拇指大小,为椭圆形,并非真是个轮子形状,而是呈火焰状。下部有个小巧的手柄样的东西,轮体被蓝色条纹分割为八个区块,每个区块里都雕刻有一个藏传佛教的吉祥八宝。与别的藏传佛教法器不同的是,紫金法轮中心,是一只白色玉石质地的展翅雄鹰,雄鹰下边是一朵盛开的莲花,以六字箴言向雄鹰礼拜。

曲桑卓姆,鹰佛。祝童心里有了计较。

白色雄鹰代表着布天寺的鹰佛,莲花代表曲桑卓姆。祝童不知道五部贝叶密经是什么,想必是为了敛财编排出的噱头。但那莲花中心的绿松石里,确实有一丝曲桑卓姆的信息。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如同画家欣赏朋友或大师的作品,能感觉到特别的信息一般。

巴常务为了得到这只八宝护身金轮一定花了大价钱!

感受着紫金法轮沉甸甸的分量,祝童又有了发现。

“这是木头?”

“赤金根。”巴常务颇为赞赏祝童的眼光。

“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巴常务认真地说:“天轮寺所有的建筑都不使用大地之上的木材,只用生长在地下胡杨金根。千年血胡杨的根质密坚固,重愈黄金,像这样呈赤红色的十分稀少,价比黄金。天轮寺大殿上供奉的地藏王菩萨金身就是用胡杨金根雕成,那是一截无比珍贵的紫金根。忘了介绍了,并非所有的血胡杨都生有金根,金根也分为三等。最差的是黄金根,红戈壁上五百年龄的血胡杨树根,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会生出黄金根。第二等是赤金根,也就是雕刻这只护身八宝金轮的这种。只有千年龄的血胡杨,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生出一、两段赤金根。最尊贵的是紫金根,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想到了,天轮寺的地藏王菩萨金身就是用一段紫金根雕刻成的。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紫金根,运气极好挖到一截,这一辈子就怎么也不用做了。

“第一世天轮寺活佛,用了十年的时间踏遍红戈壁寻找,找到后用了十年的时间从地下百米处挖出一段十米长,三米粗的紫金根。得到了紫金根,一世活佛远赴拉萨,请来藏区的极具功德的匠师,又用了十年才将紫金根雕成菩萨金身。据说那紫金根是一位王,八位将军的灵魂居所,最强壮的汉子用最锋利最坚硬的刀斧全力劈砍,只能在那段紫金根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并且过上一夜,那痕迹就会自行消失了。只有身具无上神通的活佛,才能降服那些幽灵,只有最虔诚的喇嘛才能用刀斧切开赤金根。地藏王菩萨像完工的那一天,天降祥瑞,红戈壁上百花盛开。也就在那一天,两位活佛耗尽了心力,双双回归西方极乐世界。”

“真神奇啊。”听完巴常务的讲述,众人啧啧称奇。

万家海有心把赤金根拿在手里感受一下,但是碍于巴常务刚才的表现,知道自己与祝童相比,似乎还没那个资格。

盛福摸着下巴,精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祝童手里的赤金法轮,忍不住问:“巴常务厅长,您为请这尊护身八宝金轮,给天轮寺供奉了多少钱?”

“如此珍贵的法器怎么能用钱去算计!”巴常务不悦地说,伸手想把赤金法轮拿过去。

祝童却没有配合他的行动,而是笑眯眯的说:“我也很想知道啊。”

“别误会。”祝童看巴常务脸色难堪,又道;“听您介绍,我们都想去天轮寺请一尊这样的法器护身。您也知道,我们远道而来不懂规矩、没有门路。您应该能理解吧?”说完,才把赤金法轮递还过去。

“理解,当然能理解了。”巴常务拿回赤金法轮,十分小心的放回西装内侧口袋里,道;“天轮寺的护身法器一向很有名,不只是你们,好多有身份的人专程从北京、上海来赶来,就是希望能请一件天轮寺的护身法器。我这件……”巴常务沉吟片刻,头侧向祝童,低声道:“您知道,我身为政府官员。”

说到这里,巴常务顿住了。

祝童也侧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很理解您,巴厅长。可这种东西……您必须说明白;没人说事的话当然算不得什么,如果有人对您有看法的话……嘿!您应该明白,您既然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一定是位党员吧?套一句格式化用语,您的成就,除了您自身的努力,更多是党多年培养的结果。”

巴常务脸色一变,紧接着问道:“您是……”

“我只是个中医,对您的宗教信仰并没什么看法。只不过对天轮寺有点好奇啊。”祝童坐直身体,呵呵一笑;“盛先生刚才问了您一个问题,您还没有回答呢。”

盛福尴尬地笑笑,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不恰当的问题,且被祝童利用了。

第六章 花咒 目录 第八章 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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