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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灵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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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灵灵

祝童的控魂术得自以身饲蛊的空木大师。

控魂术,也称胭脂血、是一种曾经被用来控制烟花女子掌握的古老秘术。

去年年底,祝童将空木大师追到川北。

身负蚕蛊的空木大师很奇怪,点穴无用,不惧疼痛,逼急了就拼命,祝童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

两人一路上有过多次较量,空木大师数次反击,都被祝童化解。

空木大师到底年纪大了,耗不过年轻人,到川北临近秦岭南坡的山区,再也无力逃下去。绝望中,空木大师将蚕蛊种进十几条乡野土狗的体内,并指挥它们对祝童发动疯狂的攻击。

这是一种近乎自杀的疯狂举动,那些貌不惊人的土狗忽然间变成了凶猛的悍狼,祝童身体多处受伤才将他们击杀。而空木大师体内的蚕蛊母体,也在发动了最后的疯狂后溃散了。

没有了蚕蛊母体,空木大师老了十多岁,似乎真的变成了大德高僧,对祝童百依百顺,问一答十;很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思。

控魂术与养神术,就是空木大师从金佛寺藏经楼中一同发现的。养神术还有一个比胭脂血更恶毒的名字,只不过在金佛寺得到后才以更含糊的养神术取代。空木大师曾经是藏经楼管事,当年的那场浩劫冲击到金佛寺时,空木大师冒着生命危险将藏经楼经文秘籍中比较重要的转移到一处秘密的山洞,大约有藏经楼全部藏书的十分之一,控神术与养神术就包含其中。

接下来的二十年,空木大师在距山洞几十里随意选个的小山村里隐居下来,修炼控神术与养神术完全是出于好奇。当时的空木大师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和尚。

小山村里的人没有养蚕的习惯,空木大师在山林里扑捉野蚕培养,经过五年的试验,才培育出了蚕蛊母体。

人为培养的蚕蛊母体与天然传承的蝶神有本质的区别,空木大师没有蓬麻功护体,蚕蛊也是蛊,有吞噬的天性,空木大师的性情也开始慢慢改变了。

控神术,空木大师尝试了半生,最多也只能控制几只小狗,且经常有反噬的情况发生,也就是那些狗突然失控,对他本人疯狂攻击。

对于人,空木大师试验过几次,都没有成功。

祝童这几天试验的就是利用控神术去影响李颂汉,现在看来,初步有了点效果,李颂汉被他召唤来了。

控神术需要灵牌与令语,灵牌也就是道具,令语是引发的口令。

空木大师的灵牌是一座小巧的佛像,随着蚕蛊母体的崩溃,佛像也碎掉了。

那是一尊青铜铸就的佛像,随着佛像的破碎,空木大师似乎也没抽去了全身的精气;那是控神术反噬的结果。

祝童亲眼看到了佛像碎掉的一幕,他仔细检查过空木大师的身体与佛像,内心有很大的震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尝试去接触控神术。

只是现在,他感到自己的生活受到了空前强大的威胁。稍有不慎,目前拥有的一切乃至叶儿都可能会毁于一旦。他决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所以才冒险尝试控魂术,以期将李颂汉掌握在手里留一条后路。

他为自己准备的灵牌是旋转在他手指间的金针,一枚马八以祖传秘术炼制的含金量七成的金针。

金针刺入李颂汉眉心印堂穴,度一丝蝶神的气息进去。

李颂汉体内的紫蝶本在头顶百汇穴附近,被蝶神吸引,飞快地闪过来。

李颂汉猛然挣开双眼,死死地盯着祝童。

祝童闭上眼,不与他对视,左手盖住李颂汉的双眼,低声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只着六个字,不断重复。这简单易懂的六个字,就是祝童选择的令语。

李颂汉剧烈地挣扎着,双手抓住祝童的左手推据着、抓扯着,想脱离祝童的遮盖。他忽然变得力大无穷,祝童忍受着李颂汉指甲嵌入皮肉的痛楚,死死按住他的双眼,念着:天灵灵、地灵灵……

金针度进一丝丝紫色气息,紫蝶将其吸收,在祝童的指挥下又吐出来。紫气蔓延出印堂穴,顺经脉上冲。

上下左右两个循环完成,李颂汉变得安静了,跟着祝童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

祝童抬起血肉模糊的左手,长出口气,将一段意识强行嵌入李颂汉的思感深处,控神术的第一步定魂,完成了。

效果如何,要等李颂汉清醒后才能知道。在如今的状态下,祝童可以问他一些问题。不过,祝童并不准备那么做。他不知道李颂汉身上有没有机关,所以也就没敢动手搜查他东西。以祝童对李颂汉的了解,一些必要的准备几乎是必然存在的。在进入这间诊室之前,对李颂汉来说,祝童是个狡猾而邪恶的对手和猎物,而非朋友。

李颂汉醒来时,祝童已经不在了;只有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洋妞坐在祝童的位置上,低头翻看一叠文件。

李颂汉将近四十,门路、机遇与才识都有的,当年一同出道的师兄弟们多已到各省市,都是执掌一方风云人物,只有他,还在刑侦局做一个处级警官。

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好色呢?几次升迁的关键时候,都是因为玩女人出了点不大不小的事耽搁了。

前几天跟踪调查青梅的时候,李颂汉见到了沙盈盈,一时惊为天人,连祝童在他身上动的手脚都没感觉到。现在看到西蕾娅,更是觉得苍天不公,如此精致优雅漂亮女人被狗啃了。

他以为,西蕾娅小姐既然是祝童的秘书,那与老板有一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盯着西蕾娅裙下白皙光润的双腿,李颂汉不禁想入非非……

“先生醒了?”西蕾娅似乎感受到李颂汉贪婪的目光,起身收起文件,操着略显生硬的汉语说;“老板说了,先生没病,只是太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用治疗,也不用吃药。”

“几点了?”李颂汉觉得有点饿,抬起手腕一看;“我睡了三个小时?”

“老板说,睡眠是最好的灵药;他不允许我们打扰先生。”

“是啊,最近太累了。”李颂汉揉着眉心站起来,自嘲道:“年纪大了,身体顶不住了。”

“在我们那里,先生这样的年龄是最有魅力的。”西蕾娅只是礼貌地恭维一句,引着李颂汉走到门口,叫过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麻烦您送先生离开。”

李颂汉不想走,无奈客厅的门已经关闭了。

李颂汉摇摇头,清醒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曾经的经历与接受的训练都使得他的思维与神经远超常人。

十五层,祝童坐在自己专有的房间里感受着李颂汉的状态。

控神术分三种,指挥寄主的行为只是低级手段,只有最高一种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寄主的心理活动,需要极其精细的操作。祝童并不着急,他把当成一颗李颂汉种子慢慢培育,只有在关键时期才会去使用。

这颗种子的核心是欲望,三天前,祝童从李颂汉看沙盈盈的眼神中读出了贪婪;这隐藏在他心底的欲望,就成为控神术的载体和引爆点。

祝童以为,王文远到上海之前,没必要引发这颗种子。

控神术能影响人的心理,也能影响人的心智;一旦引发,就很难再恢复了,祝童不想让李颂汉过早的暴露。

另一方面,他已然感受到了控神术对施术者的负面影响。

在他看来,控神术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双刃剑,在他控制李颂汉之前,因为紫蝶的侵入,从李颂汉那里反射出来东西已经开始影响自己了。

其一是身体,他之所以离开诊室,就是感觉到蝶神躁动,蓬麻幻境有不稳的趋势。这种躁动表明,李颂汉在睡眠的时候在做一场春梦,祝童隐约能感觉到李颂汉梦中的女主角是沙盈盈小姐。

其二是心理层面,那是一种精神冲击,进入祝童心里后,激发了祝童心底的阴暗面,形成一股包含有欲望、贪婪、不甘、羡慕、杀戮、征服等诸多负面情绪的冲击波。

祝童费了好大气力,才将这股冲击压制下去,不禁有点怕了。

怪不得控神术即使在过去也很少有人修炼,但凡修炼的都是些邪恶之人。如果承受不住被这股负面情绪的冲击,好人也会变成恶棍。

蓬麻功果然是好东西,用了两个小时,祝童将被压制住的东西消化掉,一时觉得神清气爽,停顿已久蓬麻功也有了些进展。忽然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进步之道。

也许因为是周末,祝童回到楼顶公寓时,叶儿正在厨房帮苗苗妈做饭,萧萧也跟着来了。

吃饭时,萧萧提议明天去郊外踏春,再不去就要到夏天了。祝童这才恍然,春天已经到好久了。

叶儿也难得休息一天,热烈响应萧萧的建议,不过她想叫上姐姐一家。

祝童想劝阻,他知道,姐夫一定没空,叶儿已经抓起电话了。

昨天,祝童就接到了姐夫的电话,说是锋向创业基金投资公司要搞一个创业争霸赛,从申请基金投资的企业里挑选五个优质企业,举行一次为期一年的比赛;获胜方,可以得到免除还款的优厚奖励。

明天是争霸赛的启动仪式,他邀请祝童参加,被婉言谢绝了。

祝童之所以会答应范西邻挂名锋向创业基金投资公司的副董事长,完全是因为对上海男人不放心。但几个月下来,祝童发现上海根本就不缺乏人才,缺的是机会。

姐夫在范西邻的办公室表现得谨小慎微,担任锋向创业基金投资公司董事长后,突然像换了个人一般,很是做了几样漂亮的活动,投资的几家企业台海言也认为很有潜力,将一个各方瞩目的新基金弄到风生水起,反应很不错。

只是近期,祝童发现姐夫身边的人多了起来,不少都是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同学。祝童曾隐晦地提醒过他,不要和那些人有过多的接触。姐夫当时答应的很好,可过后还是该怎样还怎样。

祝童对苏娟说了自己的担忧,就再不管基金会的事了。反正是花钱的差事,风险投资本来就意味着允许一半以上的投资失败率,只要范西邻没事,上海男人也不会有多少事。

果然,苏娟说姐夫没时间,她和毛毛倒是很乐意参加。

祝童让苗苗妈准备一下,明天带着她们母女一起去。

苗苗高兴的跳起来,抱着祝童亲了一口。苗苗妈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天一早七点,杨辉就将望海医院的商务旅行车送到楼下。

七点半钟,苏娟带着儿子来了。她也有了一辆别克车,不是望海医院提供的,而是自己的私家车。医院只提供了首付款,贷款与养车费用,以苏娟如今的薪资状况,完全负担得起。

望海医院有五台急救车,只有三辆公务用车。

一辆是祝童年前购买的奥迪,一辆是供舒院长使用的别克,一辆就是他们将要乘用的大众商务旅行车。

吴瞻铭与夏洁与苏娟一样,都有一辆医院提供首付款的私家车。

八点四十分,商务旅行车驶出市区进入高速。

祝童开着车,叶儿坐在副驾驶位置,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后。

祝童心头一紧,叶儿感觉到李颂汉了,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祝童估计,以叶儿如今的修为与白蝶的成熟度,她的感觉大约能扩散到周围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李颂汉,跟的有点近了。

后座上,苗苗与毛头闹在一起,萧萧成为他们的另一个玩伴。

祝童放慢车速,李颂汉感觉到其中的警告意味,很快消失了。

十点半,隐藏在青山绿水间的山水道观出现在眼前。

周末,山水道观内外游人如织,香火分外鼎盛,俨然已成为一处旅游圣地。

不少居住在城市中的人来山水道观踏春,那些曾经在这里举办婚礼的,更是将山水道观当成他们爱情记忆中的一部分。

苗苗妈主动承担起照看两个孩子的任务,他们不喜去人群里凑热闹,特别是自小在乡下长大的苗苗,带着毛毛在水道观周围的小桥流水、竹林清泉中捉迷藏、逮鱼捉虾,玩得好不惬意。

苏娟姐妹手挽手,窃窃私语着。

上海郊外别墅正在装修,祝童已预定了山水道观八月中秋的婚礼,苏娟知道,萧萧也知道;来到此处,叶儿就有点不好意思。

步入山水道观的后殿,祝童在竹道士的神像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拉着叶儿跪拜。

这是叶儿第二次来山水道观,与前一次一样,安安静静地随祝童对竹道士的竹林大帝神像行大礼。

她知道竹道士的传奇,以及对祝童的关爱之情。她并不奇怪竹道士离开才不过三年,却是山水道观内承受香火最多的神像。

苏娟就有点诧异,竹林大帝这个神仙,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萧萧是这里的常客,不久就扎进不对游客开放的后园,找在此培训的姐妹们叙旧去了。直到他们离开,也没出现。

这个月在山水道观当值的兰花姐妹是柳曼湘,祝童之前只与她见过一次,不算太熟。道宗的水长老在茶坊用三杯竹叶清茶招待了祝童一行。

水长老能荣任江湖理事会长老,很大因素是因为有竹道士这个了不得的弟子,在道宗内地位隐约凌驾道宗五老之上,说话还是有很有分量的。

江湖理事会如今有了个相对固定的办公地点,就在第一任理事长梅叶的碎雪园。每个月,理事会都要有一次聚会。到现在为止,大家的合作还算愉快。对于八品江湖的事物,多由梅叶与五位长老商量,祝童很少说话,他主要关注东海投资;这也是母亲祝红的意思。

离开时,祝童稍慢两步,问起凡星道士的近况。

水长老说,他也有段时间没见凡星了。

凡星春节时来山水道观小住,本想与祝童聚聚;得知祝童去西部参加王向帧的婚礼,凡星就走了,现在大概在川西一带游历。

川西,已接近与索翁达活佛的布天寺的势力的范围,祝童与水长老都觉得凡星太冒险了。却也没有办法,那是凡星有自己选择的道路。

游完山水道观,一行人再次上车,顺新修的公路继续进山,半小时后到了一处距离山水道观不远的所在:祝福山庄。

与山水道观不同,祝福山庄原本是一家部属企业,后来企业搬迁到上海,此处就废弃了。前些年,地方政府招商引资开发旅游,有人看中了这里的青山绿水,投资兴建了一座度假村。

旅游没搞起来,投资商消耗不起,悄悄跑路了。去年十月,祝童想为望海中医会所邀请来的中医们找个安静所在,上海太喧嚣,留不住那些闲云野鹤们。

柳伊兰说,山水道观不远有这么个地方在,祝童来考察后,就出三千万买下了这个半荒废状态的度假村,改名为祝福山庄。

三千万,在上海买一座联体别墅都够呛,在这里就能买到座占地一百多亩的庄园。虽然多是山地,但是周围山林葱茏幽静,空气清新,水源纯净。祝童知足了,母亲祝红来看后也很满意,现在就住在祝福山庄里,半翁也时常来此小住。

进驻的名医多了,稀奇古怪的要求也就多了。祝童又出资包下了附近两座大山,在山外很远的地方就建起了大门,高价请周半翁武校的学生们来把守,阻止游人进入,祝福山庄真成了一块世外桃源。

商务车开进祝福山庄,一幢幢欧式、中式园林别墅掩映在绿树丛中。没有喷泉、没有雕塑、没有花圃,有的是自由流淌的小溪,与树丛中奔走跳跃的鸟兽,随意绽放的野花。整个祝福山庄只有一座三层建筑,那是山庄的中心,也是餐厅与服务人员的驻地。

祝红知道祝童与叶儿要来,已准备好一桌饭菜。

叶儿第一个下车,跑道祝红面前,鞠躬问候,轻声叫了“妈”。

苏娟是第一次见到祝童的母亲,她曾听叶儿说过,还是被叶儿的称呼与祝红的风采镇住了。

祝红亲热地拉着叶儿的手,对苏娟说:“叶儿有个好姐姐,早想登门拜访,拖到现在才见面,是我们失礼了。”

“伯母,失礼的是我们。怪只怪叶儿和李想,应该早让我们知道您住在这里啊。”苏娟内心轻叹,叶儿的魂不只是被李想勾住了,还有他妈;都要结婚了,才知道李想不是孤儿。她很快就把内心的些微不满抛开,又道“见到您,我知道李想为什么如此优秀了。今天来的仓促,没准备什么礼物……”

“要什么礼物,能看到叶儿姐姐和孩子,就是最好的礼物。”祝红拉住毛头的手,弯下腰问:“几岁了?”

毛头有点胆怯,看看苏娟才说:“十一岁。”

“十一岁就带眼镜,很辛苦吧?”祝红很随意地摘下毛头的眼镜;“把眼镜给奶奶,好不好?”

“好的。”毛头依旧怯怯的回答。

“这孩子真乖,就是太乖了。”祝红抚摸着毛头的头,对苏娟道:“今后多带孩子出来走走。”

苏娟看着祝红手里的眼镜,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叶儿却惊喜地伸出两根手指,高高举在头顶;“毛头,这是几?”

“二。”

“这个呢?”

“三。”

随着毛头干脆的问答,苏娟终于明白了,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眼前这个妇人是位世外高人,是比“神医李想”还要高明的神医!不,是神仙!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将毛头的高度近视给治好了。这份见面礼,实在是太珍贵了。

祝童与叶儿却知道,祝红看似随意的动作绝不轻松。祝红的手指在毛头头上抚摸时,划出了两个“灵”字。就这两下,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用祝门术字治病,祝童与叶儿都尝试过,可治病与治疗近视完全是两个概念。将最娇嫩的眼睛从准病态恢复正常,涉及的东西太多了,几乎与续命的难度相当。要不然,祝红也不会连着写两个“灵”字。

苗苗妈最懵懂,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祝红并没有忽视苗苗,拉起苗苗尚有伤疤手问:“还疼吗?”

“不疼,不疼,以前下雨的时候酸酸的。叔叔给我治好了。”苗苗要比毛头大方,也许是跟着妈妈在街头卖过东西的缘故,也许是从小的经历比叫坎坷;看着祝红道:“阿姨,您真漂亮。”

“这孩子真不懂事,不能叫阿姨。她是李先生的妈妈,苗苗要叫奶奶。”苗苗妈慌得连连道歉。

“不妨事,叫阿姨,我很开心啊。都饿了吧?饭菜准备好了,都进去。”祝红含笑牵着苗苗的手走向餐厅,低声说:“苗苗,阿姨教你写字好吗?学会了,苗苗的手就不会酸了。”

“好啊好啊,我要学。”苗苗连声答应;“我会写很多字,阿姨教的字,一定很好看。”

祝童与叶儿相视一笑,莫非妈妈看上苗苗了,想收她为弟子?说来,苗苗的命运也太坎坷了。那只手虽然经过手术治好了,却没有好好保养。她不忍看妈妈辛苦,帮妈妈洗碗洗菜,落下个阴天下雨就酸疼的毛病。祝童曾用凤星毫给她治过几次,效果还算不错。难以治疗的是苗苗敏感的心灵里已经留下了阴影,一到下雨天,手虽然不酸不疼了,却会不自觉的抖动。

有了个好的开端,接下来的就轻松了,祝福山庄的餐厅其乐融融,真如一家人聚会一般。

下午,祝红很正式地与苏娟商量祝童和叶儿的婚事,表示绝不能委屈了叶儿,苏家能联系上的亲戚都要请到,一个也不能少。婚礼在山水道观举办,婚宴就放在祝福山庄。

苏娟认为太麻烦了,想说自家的亲戚有联系的并不多。可是想到最近有那么多不联系的亲友忽然找上门了,觉得趁这个机会联络一下感情也不错。苏家姐妹、特别是苏娟自小离开小镇,因为他们这一支没有男孩,只有姐妹俩,小时候也受过一些白眼;对父亲、对家乡一直有种难以言表的情怀。

走的是时候已是下午五点了。

毛头和苗苗在祝福庄园里疯跑了一下午,舍不得离开。他们见到了不少怪人,有老头老婆,也有年轻人和中年人。还看到了马八圈养在园子一角马八用来取血配膏药的两只老虎、西川名医范长泰拴在松林里的黑熊、散养在庄园里一群用来采集鹿茸的梅花鹿……

坐上车,还眼巴巴的看着后窗,久久不愿回头。

苗苗比毛头幸运,祝红让祝童每周把她送来一次。她这个年纪还不知道师父的含义,但对祝红让她保密的约定,牢记在心,对妈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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