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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水鬼

第十一章 五迷三道 目录 第二十五卷 芳树佳名

第十二章 水鬼

今天晚上,他们实在是太招摇了。

这片刻,祝童脑子早转过千百个可能。

江小鱼如今麻烦缠身,不大可能来招惹自己;如果有刺客的话,黄海如今在调查江家村,他是最可能的目标。

“张兄,麻烦你去我的房间。黄警官喝醉了,我回去之前,请务必保护他的安全。”祝童说完,依旧注视着东湖湖面。

张伟点点头,无声的消失在树丛中。

祝童等了片刻,他上前一步,选一方石凳坐下,悠然道:“水里的朋友,如果是汉子,上来见个面。”

东湖依旧荡着微波,夜色静寂,没人回应,湖心处悄然泛起一波涟漪。

祝童忽然站起来后退三步,左手已然暗扣五枚金针,龙星毫在右手指间转动。

石凳前的水面浮出层层微波,无声无息冒出一个脑袋,脑袋上带着个黑色面具。

祝童头一歪,耳边掠过一股凉风。一枚黑色鱼刺钉在他身后的樱花树干上;刺尾尚在嗡嗡抖动,显示着鱼刺蕴含的浑厚劲力。

他心头大火,人却变得冷静了。扬起左手,五枚金针分为三批弹出。

第一批一枚,刺中石凳,激起一点火花。金针随之转向,刺向黑色面具右侧。黑色面具固然诡异,总不是个水鬼吧,既然是人,就不可能只有头;金针射去的方向正是眉心印堂穴。

第二批三枚,成品字形射向黑色面具双眼与鼻尖。

最后一枚才是杀招,无声无息的钉向黑色面具下方三寸,如果躲不开或看不到,这枚金针将刺入黑色面具的咽喉,一针封喉。

湖水中涌出一朵好大的水花,黑色面具从水中高高跃起。他躲开了前两个杀招,最后一枚金针却躲无可躲,只好跳起来硬挨。

也幸亏他够狠,金针没有击中咽喉,只刺进他胸前膻中穴上边半寸的肌肉内。

打不中穴位,又没有喂毒,金针造成的伤害就有限的紧。

黑色面具跳上湖岸,左右手中又出现两枚水刺。他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凶光,刚接近祝童,两枚水刺就展开一场疾风骤雨般的疯狂穿刺。

祝童没有招架,没有反击,正凭借轻灵迅捷的身法在水刺的光影间飘舞。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如果黑色面具下的面孔是江小鱼的话,乱出招就是找死。

世间事总有承转起伏,有高潮必有衰落;所谓刚不可久,如此凶猛激烈的攻击最是耗费气力。

黑色面具刺出一百零八次,攻势转缓。

此时,祝童才出手。

龙星毫刺破中指,在胸前划出一个“鬼”字。

夜幕下,“鬼”字闪着粼粼绿光,森森阴气随之而起,那是蝶神的绿雾。

最后一勾完满,祝童喝一声“着”左掌击出,将“鬼”字推过去。

黑色面具迟疑一下,还是闪身向后躲去,这样招式在他来说尚是头一遭。

他不知道,“鬼”字只是个架势,看去吓人,其实并无多大威力。寻常人中了这一招,也就是被“鬼”上身,身体弱的会元气受损;在床上趟两天,喝点驱寒的草药也就没事了。

对于江湖高手来说,“鬼”上身也许会让他抖两抖,或者打几个寒战。

祝童希望对手看破,接下这招,那么一来,龙凤星毫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去。高手对决,别说打几个寒战了,抖一抖就能露出好大的破绽。

此处距离湖水只有数米远,“鬼”字一点点逼近,黑色面具后一步步后退。

黑色面具退出七步,人已经消失在湖水中,只留下一阵波纹;“鬼”字也随之化于风中。

祝童松口气,没有走近湖边,只冷静地看着湖面,找寻随时可能出现的对手。

一个人头从湖水中冉冉升起,他抹一把脸上的水迹:“好久不见。祝大夫,我能上来吗?”

说着,整个身体就落到石凳上。似乎,他刚刚到来,黑色面具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刚才的那场较量也不曾发生。

“原来是江兄夜游东湖,好兴致啊。”祝童又退后三步。

来人果然是江小鱼,他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看不出什么质料。五品清洋精于水上神通,如果动起手来,还是离东湖越远越好。

“我一直想找祝大夫好好谈谈。大家江湖一道,我们之间,不该如此淡漠。”江小鱼坐在石凳上,抬手理理滴水的头发,刚才还在他手中的鱼刺就消失了。

“谈什么?也许,我们应该谈谈鱼郎前辈如今在何处落脚。”祝童也乐得装糊涂,打打杀杀总是危险的,说说笑笑死不了人。

“前辈的恩怨我不清楚,现在流行向前看。我们都还年轻,纠缠那些东西只能浪费大好年华。祝大夫,我说的有道理吗?”

“有点道理。江兄来武汉,有事?”

“一点小事,许老师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有一笔生意。现在,因为祝大夫不喜欢那笔生意,许老师要退货。我来办理退货手续。”江小鱼站起来,贴身黑衣把他挺拔的身体勾勒得充满力量感和男性魅力。

“办好了吗?”祝童已经退到小路的另一边,半个身体都隐在树荫下。

“大致上没多少问题了。”江小鱼还呆在石凳边。

“许老师还好吧?”

“生意就是生意,不想做了、反悔了,只要赔上点钱就可以退货,没必要弄得太紧张。”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一对年轻的情侣,相拥说着情话走过来。

此处是附近最清幽之处,夜色也就最浓。

祝童与江小鱼对视片刻,同时晃身退后,消失了。

“此处安静,坐一会吧。”男孩说。

“我不,你又不规矩。”女孩穿着长裙,环着裸露的双臂倚在男孩身旁瑟瑟着。

湖畔风寒,但她的反应应该不只是因为冷。

“就一会儿……”

他们在石凳上坐下,马上纠结在一起。

男孩的手在衣服内移动,女孩剧烈喘息着……

一场火辣辣的春宫戏就要上演,水里忽然溅出一股水花,扑上女孩已然赤裸的酥胸。

“讨厌,谁啊。”他们被惊醒了。

男孩站起来四处查看,当然什么也没发现。

女孩整理好衣服,伏在男孩怀里低声说:“不是闹鬼吧,我听说这里有水鬼。去年就有人被拖下去了,咱们快走吧。”

“哪里会有那样的事?”男孩还在故作坚强。

“你看,那是什么?”

水面上忽然冒起一串水泡,很快就变成一个漩涡。

“我们还是走吧。”男孩搂着女孩,小跑着消失在小路远处。

祝童又从树荫深处走出来,笑道:“莫非传说中的水鬼都是清洋家的手笔?”

“小玩意,不值一提。”江小鱼又坐到石凳上;“我们家的孩子生下来就被扔进水里扑腾,祝大夫,你应该体验一下在水里的自由个乐趣。”

“还是免了吧,我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江临是我二叔,水性是我们家做好的。他闯过大江大浪,经历过说不清的风雨,长江没有淹死他,大海也没有要他的命。可是,一个女子轻轻动动指头,二叔就去了。祝大夫,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个仇,报还是不报?”江小鱼眼里闪出两点幽光,盯在祝童脸上;“她是你的人,如果报仇的话,该找你,还是找她?”

祝童没说话,等着江小鱼接下来的话。如果江小鱼要替江临报仇的话,不会说如此多的废话。这个时候也不是讲道理的时间,人死为大,说什么前因后果因公因私都是没用。

“家父以前也许做过什么对不起祝大夫的事,他已经后悔了。我有个建议,如果祝大夫答应的话,从今而后,五品清洋再不提替二叔报仇的事,祝大夫也网开一面,让家父能颐养天年,如何?”

祝童很为难,觉得脑子要炸了,怎么想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回答江小鱼的建议。

一边是亲爱的叶儿,一边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仇恨,虽然不知道这段仇恨的真正缘由,可他能感觉到那件事与母亲有关;如何取舍,让祝童一时默然。

“我并不想对苏小姐怎么样?祝大夫是个聪明人,那些东西摆在那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如果想做点,不会等到你来武汉找许老师的事。一百万买一份鉴定报告!许天继也不想想,钱要是那么好挣这岂不是个傻瓜的世界?在江湖,你我都是年轻一代的顶尖人物;在上海,我们也算是混得有钱有面子,互相斗气有什么意思?如果联手,上海滩谁还是我们的对手?”

“我不可能和你联手。江兄说事,我需要考虑几天。”祝童不好抉择,只能先拖一拖,找机会询问一下母亲的意思。叶儿就在他身边,没有了许天继这份颠倒黑白的法医报告,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问题。

“几天?我只能等你三天。”江小鱼爽快的答应了,又说;“许天继倒下了,还会有王天继、马天继、刘天继。”

“你在威胁我。”祝童眉心轻挑。

“岂敢,一直以来,都是祝兄在威胁我。这只是一点利头,也仅仅是一点利头而已。钱是个好东西,也是祸害。女人是好东西,对男人来说也是销魂毒药。祝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倒是很坦白。”祝童当然明白了。江小鱼太有钱,那些巨额资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一心一意想洗白。

“噗嗵”一声,不远处有人落水,祝童与江小鱼同时起步扑过去。

只论身法,祝童借助蝶神身体轻灵如烟,速度要比江小鱼快一线。

他赶到时,正看到一个人在湖水里起伏挣扎。

祝童毫不犹豫跳下去,抓起那人的头发摔向岸边,那正是在保护黄海的张伟。

江小鱼到时,祝童的左脚刚刚踏上湖岸。

祝童指着湖内对江小鱼说:“那应该也是江家人,你最好快点救他。肋下三寸,期门穴。”说完,抱起救起来的张伟走向小楼。

“就这么走了?”江小鱼看也不看在水里挣扎的同门,闪身拦在祝童面前。

“你想怎样?”祝童放下张伟,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喝得水太多了;“要杀人吗?黄海和张伟都是警官,江小鱼,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杀给我看!”

江小鱼眼里凶光闪烁,右手颤抖着抬了几次,也没能落下。

张伟醒转来,刚挣扎着站起来,江小鱼已两个起落,消失在湖水深处。在湖面上挣扎的那个人,也随着不见了。

“他是什么人?”张伟弯下腰吐水,好一阵才缓过来,问。

“江湖人。”祝童泛泛而答;“张兄,谢谢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张伟也不多问,与祝童并肩走回小楼。

路上,祝童知道了自己与江小鱼对话时客房里发生的事。

张伟刚回到房间,一个黑衣人就从窗外跳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枚尖利的水刺,直奔躺在床上的黄海的咽喉刺去。

张伟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只茶杯砸到黑衣人肩膀,接着,两人就在房间里展开一场贴身搏斗。

黑衣人身法灵便,一枚水刺毒蛇般无孔不入。张伟吃亏在动手的机会少,特别是与江湖人交手的经验几乎为零。好在他的基本功扎实,虽然只是徒手,几招之后就稳住阵脚,并开始反击。

黑衣人看没有胜算,跳窗逃跑。张伟正打的兴奋,跟着追出来。黑衣人跑到东湖边忽然停下来。张伟没想到对手是个水上高手,两人再次交手,黑衣人用一个两败俱伤的险招突破张伟中门,两人扭在一起,并落进水中。

后来的事他就不清楚了,如水后,对手似乎变了个人。张伟被拖入水底深处,呼吸成为奢望,脑子也逐渐糊涂了。不是祝童飞身相救,他真要变成个失足落水者了。

黄海被祝童弄醒了,龙星毫带着烈烈寒气驱散了他脑子里晕乎乎的醉意。

“我这是怎么了?张队长,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有人要刺杀你,不是张队长,你早变成东湖里的一具浮尸了。”祝童收回龙星毫。

“哪里,我这条命也是李先生救的。”张伟谦虚着。

他与祝童都穿着宾馆提供的睡衣,换下来的湿衣服已经被服务员送去洗衣房。

“谁要杀我?”黄海摇着脑袋,四处看看,确实在自己的客房啊,祝童怎么说他差点变成浮尸?

祝童不好直接回答,只点点重庆方向,张伟是完全不知晓。

半小时后,黄海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这么说,如果没有张队长,我会被带到东湖里。明天一早,大家都会以为我喝醉了,自己晃悠到湖边,不幸落水溺毙了。”

祝童笑笑,说:“大概错不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加倍小心。江家村是人家的根基所在,也许后面会有更大的危险。”

“张队长原来也是练家子。他的功夫怎么样?”黄海看着张伟,问。

“比我厉害。”祝童说的是实话。

“李先生才是高手。”张伟说的也是心里话。

“你相信他?”黄海问祝童。

祝童点点头:“张警官是个有正义感的好警官。”只是被那个妖孽迷惑了。后面话,小骗子可没说出口。

“张队长,你在武汉做得开心吗?”

“还算可以。”

“如果换个地方,你想不想去。”都是聪明人,张伟有点激动。黄海这样问,明显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想以公安部经济犯罪调查局九处的名义借调他去协助工作。

“我明天上午去见你们唐局,顺利的话,晚上我们一起去重庆。”黄海这样说,事情就这样定了。黄海身边需要一个高手,张伟也需要一个机会,双方皆大欢喜,祝童也跟着高兴。

公安系统与别的系统不同,在地方升职与在公安部升职是两个概念。在上面干几年,张伟的行政级别从正科升副处乃至正处不会有多大问题。在武汉,那将是两道需要付出很大努力才可能登上的台阶。

另一方面,经历过许天继事件,张伟也看清了一些东西;他需要换个环境。

很晚了,祝童留张伟在这里休息。

张伟兴奋得睡不着,祝童也睡不着,黄海却倒头大睡,一会儿就打起呼噜。

“武汉有夜市吗?”祝童想喝酒了。

“有,可是我们不能穿这身衣服去吧?”张伟看看身上的睡衣,他和祝童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有什么?睡衣也是衣服。”

“还是不行,这样出去会让人点脊梁骨的。”张伟拿起座机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去夜市弄得吃的喝的送到东湖宾馆;如果可能的话,再找两部新手机来。

因为落水,两人的手机都变成废物了。

不到一个小时,一大堆武汉特色小吃就摆满了客厅的小桌。做刑警的就是厉害,两部新手机也同时送到了。

张伟送走朋友回到房间,祝童已喝了半杯酒,茶杯。

“是不是叫黄处一起吃点?”张伟指着套房里面问。

“你也是警官啊。黄海眼睛里都是血丝,他不缺营养,能好好睡一觉才是难得的美事呢。”

“也是啊,一上案件,想睡个好觉确实很难。”张伟坐下来,也为自己倒上一茶杯酒,先一口喝下半杯才举起来;“李先生,这杯我敬你,谢谢。”举杯一饮而尽。

祝童只抿了一口:“为什么要说谢谢?”

“我早想离开这个城市,你带来了机会。”张伟说。

“是因为那个小丽。”祝童问。一个在外人看来混得不错的大男人想离开一座城市的原因不会很多。

“我知道自己早晚会毁在她手里,因为她,老婆带着孩子走了;因为她,我被迫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你也看到了,因为她,我如今还像个男人吗?”

“那样的女人,百年难得一间,可以理解。”祝童宽厚的笑笑,为张伟倒酒。

一瓶酒,用茶杯倒,三次就没了。

“可是,我还是会想她。即使离开武汉,我也忘不掉她。她是个……真正的女人,尝过她的滋味,别的女人成黑白的了。”

“在床上?”

“不只是床上。”

两人说着小丽,不觉间两瓶酒没了。

“啪!”一下,祝童轮圆了胳膊给张伟脸个大嘴巴。

“为什么打我?”张伟醉眼朦胧的傻笑着。

“我愿意。张伟,记住这一巴掌。你因为一个女人才挨了一巴掌,我打的。”祝童整整睡衣,回房间睡觉了。

张伟将茶杯举到嘴边,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酒了。

他张张嘴想要叫,涌出喉咙的是一串惊天动地的嚎啕。

第二天上午,许天继早早就来到东湖宾馆。

“我答应你的要求,撤回那份法医报告。如果需要我在报纸上登报道歉,我照办。”

一夜之间,许天继本就没几个毛的秃顶更亮了几分,神色憔悴,整个人都似乎瘦了一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祝童微微摇头;“不需要在大众媒体上道歉,你只需要在你们内部的报纸或杂志上发表一个声明。许老师,那应该是一份你的大部分同行都能看到的媒体。”

眼里的红丝证明,许天继过去的一夜根本就没有合眼,经受过什么样的压力不得而知,但他身上的傲气已然被压榨得干干净净。祝童认为,不用自己做什么,这个人已经完了。

从此之后,不会有什么许天继了。那,只是一个垂暮老人。

虽然,他还不到五十岁。

面对许天继,祝童的心思忽然想到了小丽。

那个妖孽,还能在许天继身边呆多久?只怕要不了几天,她就会到上海去找自己吧。

中午,在汉水边的一家小馆子里,祝童终于见到了银面人尹石风。

陪坐的不只有张伟,祝童身边还多了一个,秦可强。

尹石风与张伟年纪相仿,都是三十来岁的壮年,可看上去却比张伟至少年轻五岁。

他的身材也没张伟那么粗壮,却给人很结识的感觉。面貌倒是很普通,这样的人,每天在大街上见不到一千也能看到五百个。不是张伟介绍,祝童根本看不出,就是这么个貌似普通的人,竟然是一位身负绝学的江湖高手。

刚开始尹石风还略显拘束,与他在擂台上表现出的那种挥洒自如的豪迈气质完全没有可比性。祝童想,也许是因为没带银面具的原因吧,那时的尹石风是个演员,扮演的是个江湖高手。

而现在,尹石风只是他本人,因为没有文凭,他如今的工作是替一家水运公司做货场夜班守夜人;有时还要跟船最货物押运。

秦可强到武汉三天了,他与祝童有段时间没见面。

祝童觉得,秦可强看自己的眼神里也多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名义上,秦可强到武汉是为了筹建物流公司的武汉分公司。一旦出现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许天继发疯拉一大批人下水,祝童在做完所有的事后需要尽快离开武汉,秦可强将负责开辟一条安全通道。

现在,许天继已经屈服,这个布置当然也就没用了。

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也许是为参加的第一场江湖争斗所激动,张伟说起了昨晚发生在东湖宾馆的事。

秦可强担忧的问:“是不是江小鱼?”

祝童点点头:“清洋家来了两个人。”

“五品清洋?”尹石风双眼射出精光,死死的盯在祝童脸上。

“正是五品清洋。怎么?尹兄也认识江小鱼?”

“江小鱼是五品清洋家的人?五品清洋为什么没有参加擂台赛?”尹石风表现的很激动。

祝童与秦可强交换一下眼色,还是由秦可强做出说明。

“尹师兄,五品清洋参加擂台赛了,只不过他们注定要退出江湖道。这次擂台赛上,五品清洋以江家村的名义,加入到江湖道的对面阵营。尹兄那边的组织者,就是五品清洋江家。”

尹石风的右手哆嗦着,连筷子也拿不稳了。他深深的呼吸几下,脸上的红潮散去,人也随之恢复常态。

“是我冒昧了,没想到,我竟然坐在贼船上找贼。请问二位,现在能不能找到江小鱼?”

“这要看张队长的本事了,五品清洋一向喜欢在水边落脚。我能保证的是,至少在今天午夜之前,江小鱼不会离开武汉。”

“为什么?”张伟问。

“因为,他的同伴现在昏迷不醒,午夜之前不可能醒过来。无论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江小鱼都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人离开武汉。江小鱼要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重庆。”

“他可以租辆救护车或出租。”张伟已经拿出电话,想到这种可能就停下来问。

“不会的,江小鱼一向小心。”祝童摇摇头;“同伴生死未卜,他不敢离我太远。如果今天午夜他的同伴还没醒过来,他一定会来找我。”

“李先生真厉害。只要还在武汉,我一定能找到他。奶奶的,那家伙差点把老子淹死。找到他,非让他脱层皮下来。”张伟一边赞叹祝童的神奇,开始发动一张寻找江小鱼的大网。

“江小鱼是不是五品清洋家的长老?”尹石风又问。

“他是江家年轻一代的主事人,未来一定是五老之首。”秦可强替祝童回答。

“今天晚上,江小鱼是我的。”尹石风站起来拱拱手;“各位兄弟,你们可以去观战,但是只是见证人,无论我和江小鱼谁胜谁负,各位兄弟绝对不能以任何方式介入。这是清洋江家与汉水尹家之间的事。”

清洋江家与汉水尹家之间有什么事?

祝童一头雾水,秦可强似乎知道点什么,微微点头。

尹石风扣掉酒杯,表示再也不喝酒了。

他表面上很淡定,眼睛深处燃烧着狂热的烈焰。

第十一章 五迷三道 目录 第二十五卷 芳树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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