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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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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开场戏

四月六日上午十点整。

经历了长达半年的准备,福华造船的合作谈判在日本京都的九津庄园正式启动。

上午只是开场戏,双方在轻松的气氛中很顺利的进行完上午的程序。

松井平志代表合联船舶向福华造船筹备处提交了外方计划投入的设备、技术资料。

陈依颐小姐代表旭阳集团,将中田船务公司的现有场地、设备和技术资料交给合联船舶。

报表、图纸、数据厚厚好几本,都很专业,大部分,祝童都看不明白。

接下来的三天,双方的智囊团和专家小组开始对这些资料进行大致审查,并就比较重要的设备和技术问题交换初步意见。然后双方的专业技术人员将投入到繁琐的案头工作,直到谈判结束。

钱鼎的带了两位助手,楸雾几乎成为一个通讯中心,与上海的专家小组保持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联络。祝童还把萧萧和叶儿分配给他调遣,于蓝自告奋勇也加入进去。大量的技术资料需要传送,最是耗费人力。

四月七日上午,九津枫卢会客室内,此次谈判的重头戏正式开锣。

祝童,史密斯是当然的主角,萧萧和西蕾娅作为各自的秘书的和助手,分别坐在两人身边。温格先生以史密斯助手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祝童眼前。史密斯说自己需要一位翻译,想必温格先生的汉语不错。

松井平志和陈依颐小姐作为利益方列席,池田一雄作为井池雪美小姐的代表,以井池财团总裁的身份与调解人汉密尔顿勋爵是坐在长桌的尽头。

和谐的气氛只保持了十分钟,谈判桌上逐渐升起火药味,第一步要决定的是谈判时间表。

与被的合资谈判不同,福华造船因为股份结构和投资方的复杂,谈判被分成了两大部分。技术设备部分与别的合资项目差不多,繁琐而具体。最主要的战场在利益分配部分,也就是股份划分、董事会成员名额的分配和基建部分的出资比例。祝童和史密斯之间明争暗斗这么久,为的就是能在这方面占据主动。

祝童一开始就提出,福华造船这个项目已经拖了一年了,谈判应该在四月底之前有个最终结果。无论双方是否合作,四月三十号是最后期限。

史密斯不同意,他认为福华造船是一项投资数十亿美元世纪工程,牵扯到太多的细节问题,双方有太多的分歧点,短短的三周时间不可能达成共识。

“细节问题?嗯,你说的是细节问题。”祝童拿起一份文件抛到史密斯面前;“这是奥顿公司的设备清单,请问史密斯先生,你能看懂多少?”

“这不是我们的工作。”史密斯看也不看就扔回到祝童面前;“我们都有专家,这是他们的工作。”

“那么,你坐在这里干什么?”祝童问。

“我是合联船舶的董事长。”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

“因为我有足够的股份,为了这笔合作,我们付出了一大笔钱。”

“所以啊,你投资了那么多钱,早一天完成谈判就能早一天为你和你的股东们创造效益。我认为,你是个很不负责人的董事长。”

“慎重对待谈判,就是对股东负责。我们已经等了一年,不会在意多等一两个月。要知道,我们的聘请的专家有些在欧洲,他们需要时间仔细研究你们的东西,如果有必要的话,还需要实地考察。这些都需要时间,三周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史密斯似乎拿着一把好牌,悠闲的抽着雪茄。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史密斯先生,我必须要说明,如果四月底之前不能完成谈判,我将去欧洲考察几家船厂,至少在七月份之前不可能有时间再和你坐在一张桌子前。”

“七月。”史密斯眨眨眼睛,很困惑的样子;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不行,绝对不能拖到七月。我们必须在六月底之前完成所有的工作。”

蓝湛江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使用权只有半年,也就是说七月份就到期了。如果不能在此期限之前完成谈判,如果松井平志站在祝童一边的话,史密斯就失去了对合联船舶的控股权。

“选择权在你那里,要么四月底之前完成谈判,要么等我考察回来。欧洲有四家造船公司希望能和我们交换意见,我们的专家建议,应该在乌克兰多停留几天,切尔伏契克船厂的情况和福井船厂类似,他们的技术虽然略显粗糙,但是要价很合理。在此期间,你可以再到中国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合作伙伴?我还没去过欧洲,很期待能去走走。史密斯先生在上海也快一年了,应该知道,我还没走出过亚洲呢。”

温格在史密斯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对祝童的每句话都翻译得很到位。只以翻译的水准轮,温格似乎比萧萧更专业。

史密斯不安的看看汉密尔顿勋爵,勋爵表面很平静,心里却在呐喊:这个无赖,他这是讹诈!

可是,面对讹诈除了妥协,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勋爵抹抹小胡子,示意史密斯不必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纠缠,时间对双方同样重要。

接下来的开始讨论时间表,细节方面祝童和史密斯都不擅长。好在双方背后都有专家小组,萧萧和西蕾娅手里都握有一份方案。交换阅读用去了一小个半小时。其间双方各自回到自己的助手那里征求过几次意见,逐渐达成共识,敲定出一份时间表。

签字之前,祝童又提出个建议。

“既然是双方已经确定的时间表,就要尊重它的严肃性和权威性。我认为,必须有一个附加条款。”

“什么附加条款?”史密斯经历过不少类似的谈判,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的谈判对手,他随时都加着万分小心。要不然,一份简单的时间表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那是技巧的一部分。

可祝童这样的对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都是他给别人挖坑,现在,他最怕的祝童搞出什么前坑后店的花样。

“惩罚条款。”祝童拿出另一份文件;“福华造船早一天开始建设就能早一天为我们的股东带来效益,我们都没有权利浪费股东的时间。每一天都代表着巨额的金钱。”

史密斯拿过来仔细的翻看着,与池田一雄和汉密尔顿勋爵一样,松井平志和陈依颐也得到了一份同样的文件,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微笑。这份文件等于是给史密斯身上带上手铐脚镣。想耍什么花样的话,首先要考虑一下后果。

文件不长,只有薄薄的五页,林林总总罗列了十二条约束双方行为的条款。其中针对谈判时间表的内容不少,却都没太多的实际意义。

关键的只有三条,其中第六条规定:是此次合作必须是全方位的合作,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股东的利益,任何一方都不能与第三方进行任何方式与程度的合作。这是为了预防一旦史密斯在福华项目上占不到多少便宜,采用分拆或技术转让的方式与组建别的合资船厂。

第七条比较要命,祝童提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法律纠纷,合同一旦签订就不允许任何人假借任何国家的法律或规则做不同意义的解读,否则视为对福华造船的背叛,视为自动放弃包括股份在内的所有权利。

第九意条的意思是,福华造船项目全部完成之前,任何董事会成员都不得以任何方式转移或变卖自己名下的股份,并且,董事会有权决定是否对违约方进行起诉,要求双倍惩罚。

这是一个契约,只要在上面签下名字,不过是否合法都必须遵守。

“你是在浪费时间!”果然,史密斯坚决不同意签署附加条款,并愤然离开谈判桌。

双方的第一次正式谈判以不欢而散结束。

祝童跟着才站起来,叫住要随着史密斯离开的温格先生。

“先生,请等一下。”

“李先生?”温格停下脚步。

“我想提醒你,上海欢迎任何客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很不喜欢看到温格先生再次出现在上海,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祝童说的是汉语,萧萧一字一句翻译过去,与刚才谈判时一样。

温格看着祝童眼镜背后射出的寒光,心里当然会愤怒,马上,愤怒就变成了惊惧。他知道祝童的底细。在上海,如果在祝童谋划在某个人发生点什么意外,一定不是恐吓。因为,祝童有这么做的理由,京都刺杀行动的策划者就是温格。

“我知道了。”温格强作镇静,转身走出房间。

“有什么问题吗?”汉密尔顿勋爵走过来关切的问。

“没有,我只是想认识一下史密斯先生的助手。很遗憾,温格先生好像没什么兴趣。”

井池雪美不在,池田一雄就担当起主人的角色,为紧张工作了一天的嘉宾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日式晚餐。

盘盏交错间,下午的不愉快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

史密斯和从祝童互相敬酒发展到一人举着一只酒瓶对饮,不一会儿都醉了。

汉密尔顿勋爵调解人的作用有了展示的机会。

经过他的两次斡旋,祝童同意暂时搁置附加条款,进行下项谈判。

和谐重新降临,四月八日上午,谈判继续进行,祝童与史密斯终于开始就具体问题展开交锋。

此前整整半年的时间,双方所有的谋划和算计都为了这个时刻的到来。等真正开始了,无论是祝童还是史密斯都表现得很平静。

整个上午,史密斯埋头阅读祝童提交的方案,祝童也对史密斯的方案逐字逐句伸看。有了上次的教训,史密斯此次准备的文件只有二十八页,并且以中、英、日三种文字表述;而祝童的更短,区区十二页纸就完了,也是以三种文字表述。

就是这份除了简短的文件让枫卢的会客室陷入沉闷,祝童和史密斯间或通过各自的翻译询问细节问题或关键点,基本上没说什么话。

下午没有谈判,双方都需要时间仔细研读对方的方案。

祝童把史密斯的方案发回上海,由留在“东海骑士”上的专家小组评估。同时,也传给向老一份,并由他转给王向帧。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两份方案差异巨大,谁都知道不可能按照任何一份方案签约,最终大家都要妥协,形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文件;在此之前,谈判桌上下少不得费尽口水和心机。

晚上,祝童和松井平志一道去京都一家名为早田的高级私人医院探视卡尔先生。

人家病了,按照礼节需要去表示一下自己的爱心。

卡尔的脸色很不好,祝童看不懂日文病历,松井平志大致翻译后才知道,卡尔真的有心脏病,血压也一直偏高。

祝童不善于治疗这种由自然规律引起的常规疾病,蝶神的作用也很有限,重要的是现在是关键时间,祝童不想也不愿耗费刚刚恢复一些的蓬麻功。所以,探视在一刻钟后就结束了。

两人驱车来到渡花琴酒屋,松井近仁身上完全没有了上次的傲气和嚣张,很客气打个招呼就告退了。

“平志君,我有个想法。”祝童喝下一杯酒,舒服的长出口气,说。

“什么想法?”松井平志正在享用一盘寿司。

午饭两人就没吃,熬到现在松井平志受不住了。祝童饭量不大,只是多喝了几杯。

“我想,请你出面要求召开董事会。”

“唔。”松井平志含糊道。

“合联船舶的董事会。”祝童更具体的说。

“啊!”松井平志丢下寿司,两眼睁得比灯泡还要大。

井池雪美和松井平志都是合联船舶董事会的成员,如今,井池雪美小姐陪着威尔逊夫人在天夜牧场享受阳光清新的空气,祝童可以用井池雪美小姐未婚夫的名义代表她出席这次董事会,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授权就行了。

“很意外吗?”祝童拿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马上就吐了出来;“我还是不习惯这种冷冰冰的食物,热乎乎的才叫饭。”

松井平志也把嘴里的寿司吐出来,他不是不习惯,而是咽不下去了。

“福华造船与合联船舶的每位股东都息息相关,作为董事会成员,应该有权利了解谈判的进展,并且,史密斯先生作为董事长,有必要对董事局成员说明情况,并把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提出来,供大家审查。”

祝童说完了,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

松井平志喝下半杯水漱口,才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坐到这个位置上了。至少,我不能把这样的事做得如此冠冕堂皇。”

“这样的事,你是在夸我吗?”祝童想了又想,也没搞清楚松井平志这些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当然了,我认为你比我更适合做井池财团的总裁。”松井平志的表情很怪异;但很快就变得舒缓;“温格先生提交过一份报告,警告董事会注意,你是个具有‘中国特色的生意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看,温格先生对你的评价太片面了。有的时候你很尊重规矩,有的时候,你根本就看不见规矩。”

“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吗?”祝童奇怪的问;因为松井平志说“中国特色的生意人”时,脸上的笑很有点内涵。

在他想来,史密斯既然是以合联船舶董事长的身份来和自己谈判,就当然应该对合联船舶的股东负责。无论按照什么法律或规矩,向董事会成员汇报工作,是史密斯先生必须承担的义务。有了如此简单而省力的通道,不用才是傻子呢。所谓风度和面子能值几个钱?人家都要杀人了,并且野村花海已经成为牺牲品。

“你属于利益关联方,按照惯例,即使史密斯同意召开董事会,你也要主动回避。”

“可是,我是代表雪美小姐行使权利。”

“所以我才说温格先生对你判断有点片面。如果你坚持要以小姐的代理人的身份出席的话,史密斯必须尊重,并且欢迎您。”

“我还是觉得你刚才的话有问题,‘中国特色的生意人’是什么意思?”祝童不依不饶,继续问。

他与松井平志的关系可谓一波三折。从刚开始的互相提防到如今成为无话不谈的合作伙伴,曾经历过一段充斥着算计和血腥的过程。所以,祝童才能如此坦率,他要搞清楚温格先生对自己的评价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看我们周围的世界,大多数人们似乎满足与蝇营狗苟的生活。他们也曾奋斗过,也都有过远大的理想。如今,他们的理想和斗志在现实的壁垒面前早已灰飞烟灭,只满足于能卑微活着。过去,我曾经嘲弄过他们,甚至有段时间,我认为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过去的一年告诉我,在别人眼里,我也许才是个真正的可怜虫。”

“平志君,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松井平志到底受过良好的教育,如此一段颇有点深奥的话,让祝童听得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当然是说我了。”松井平志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李先生,温格先生的原话是:他是泼皮无赖。我以前很鄙视这样的人,甚至听到他们的名字都嫌玷污了我的耳朵。爷爷去世后我想了很多,在我身边的世界里,有几个不是无赖?芸芸众生之中,又有几人能称得上真正的君子?只不过大家都掩饰的比较高明。爷爷说,李先生既然是一位高明的医生,就知道生命的脆弱。他说,你不会轻易害人。”

“原来如此。”祝童笑嘻嘻的与松井平志碰一下酒杯;“能有这个觉悟,平志君,你很有做君子的潜力。”

“我现在就对史密斯和卡尔说,要求近期召开合联船舶董事会临时会议。”松井平志喝下酒,抹一把嘴角的残酒拿出手机。

“不用这么着急,我还要介绍给你一位新股东。她是合联船舶的股东,召开临时会议需要个合适的理由,至少要保证她能进入董事会。”

祝童话音未落,两位丽人走进渡花琴酒屋。

于蓝和美丽的艺妓春子小姐。

“我给你介绍一下,于小姐是东海投资的总裁,她刚刚从威尔逊夫人那里得到合联船舶相当比重的股份。”

“平志君,初到贵地,请多关照。”于蓝递上自己的名片。

松井平志对于蓝的身份并不十分惊讶,他愣愣的看着春子,不明白东海投资的总裁为什么会和一位艺妓结伴而来。

“我并不是很想参加合联船舶的董事会啊;平志君。”祝童悠然道。

距离渡花琴酒屋三个街区的另一家高级酒店的套房酒吧区,史密斯和汉密尔顿勋爵也在喝酒。

温格先生垂头丧气的坐在他们对面。

还是联系不上保罗,距刺杀行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十二小时,如今只能希望保罗已经死在某个偏僻的角落,或者陈尸大海。

在坐的三个人都在想着另一种可能:如果保罗落到井池家族的侍者手里怎么办?

京都是井池家族的势力范围,古老的忍者们最擅长的就是潜伏追杀。更糟糕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另一个合作者,也就是松井家族的暗中支持。做为外人,这个房间之外发生的任何事,与发生在非洲没多少区别。

“保罗!为什么要选保罗?这里是日本,难道你就没想过收买本地人?”史密斯抱怨着。

“亲爱的沃森,现在说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汉密尔顿勋爵摆摆手,问温格:“你认为,保罗如果落到李先生手里,他会在什么时候打出这张牌。”

“只怕,他已经用过了。”温格先生阴阴的说;“今天他对我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不允许我再次踏上上海的土地。勋爵,我要将在一周内提出辞职。”

“你害怕他?”史密斯不满的问。他已经喝下去不少酒了,脸上泛出病态的潮红。

“我认为,保罗没有在井池家族手里,而是落到他手上了。如果他们知道我和卡尔和野村花海先生的死有关,只怕明天我连九津都出不来。”

“可怜的保罗,愿上帝保佑他。”史密斯和汉密尔顿勋爵异口同声的说。他们心里想的也差不多,都在暗自庆幸这件事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其实他们想说的是可怜的卡尔,都认为卡尔的突然病倒,与保罗下落不明有关。

“勋爵阁下,我认为你不用再演戏了。卡尔知道你的底细,那个家伙如果威胁过卡尔的话,一定也知道了。”保罗微微挪动身体,以让自己离勋爵稍微远那么一点,也就是靠史密斯近一些。

“他需要我扮演调解人的角色,我很明白。”汉密尔顿勋爵也移动身体,却离保罗更近了,几乎紧挨着他低声问:“我刚得到一个消息,中国政府将在下周发布一份四部委将联合签署的文件。要对所有大型及超大型外资投资与合资项目,实行新的审批制度。你是中国问题专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没看到文件内容,暂时不好判断。不过……看上去很像是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博弈,四部委在这个时候联合签署文件,应该是新一轮调控开始的信号。中国政府要控制地方政府对经济发展的狂热追求,特别是控制超大型项目的数量。”温格慢慢整理着。

“其中有一项规定要限制投资人的行为,大概意思是股东转让股份之前需要经过某种程序的审查。你认为,对福华造船会有什么影响。”汉密尔顿勋爵很实际,他更关心这份文件与眼前的事有什么关联。

“很遗憾,我认为这份文件对我们很不利。如果要价太高的话,我是说,如果福华造船项目再拖下去的话,很可能将被无限期延后。”

“啊!上帝啊。”史密斯惊呼一声。

无限期延后,代表着合联船舶在短期内找到新的合作伙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投资变成股东只是暂时的,如果暂时变成无限期,对任何一个私募基金来说,都是个巨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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