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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剑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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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剑无锋

江湖中人都以为这场较量将毫无悬念的结束,韩胖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雪狂僧的对手。

祝童暗叫可惜了,原来曲老亿和秦可强打得算盘是不让对手胜一局,在前五局就拿下这场擂台赛。

如果第三场出来的是凡星道士的话,祝童基本上就能断定,柳伊兰应该被排在最末一位,而她前面的一定是八仙中的何仙姑。

可是,对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家是打着细水长流的算盘,想把胜负拖到最后一局。

韩胖子雄赳赳一身练功服,一条巴掌宽的铜头牛皮腰带将他的胖肚腩扎出几分厚实来。

上得台来,韩胖子满擂台转圈,四处打招呼;全不管台下的人认识不认识他,听不听的到他说的是什么。

雪狂僧很不耐烦的立在己方位置,冷眼看着对手。

他是大行家,痴迷武学大半辈子,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如此一位对手,心里颇有点沮丧。韩胖子步伐虽然沉稳,但身法笨拙滞涩,明显不是个可与雪狂僧这样的高手较量的对手。

可以说,韩胖子今天无论胜负都算是赚到了;换个场合,雪狂僧根本就不会正眼看他。

双方都没有选择使用器械,开场锣敲响,韩胖子停下来,摆出六合宗特有的门户:铁门栓。

雪狂僧首先发动,一步步走向对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十步,雪狂僧每迈出一步都要停顿片刻,迈出第五步时,韩胖子略显局促,他受不得雪狂僧刻意积蓄起的越来越大的势压,不得不出招了。

韩胖子猛地抽下腰间铜头牛皮腰带,轮成一个圆,胖胖的身体陀螺般在擂台上旋转着。

铜头舞出一道金色的光圈,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这算不得六合宗的真功夫,可最适合如今的局势。

雪狂僧迈出第六步,双手藏进袍袖内,左撩右挂,顺着韩胖子旋转的方向顺势加上把力。

“哇!”台下有人看得眼晕了,一个人能如此快速的旋转,并转如此长的时间,也算难得一见的胜景了。

祝童感觉雪狂僧太自大了,六合宗虽然是小门派,却也有独门招式,韩胖子不会如此容易就被打发掉。

果然,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韩胖子已变成肉陀螺,旋转着撞过去。雪狂僧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突袭,整个人倒飞出去。他也感觉到不好,想要勉强稳住身体,至少不跌出擂台。

雪狂僧积蓄起全身气力击出三掌,雄浑的劲力卷向肉陀螺,却被消弭于无形。肉陀螺逐渐显示出异象,原本是金黄色的外圆忽然变成六角形。尖角每次扫过雪狂僧,都会带来一丝颤动。

祝童暗叫要糟,雪狂僧每发出一招,韩胖子的肉陀螺就强上一分。擂台空间有限,雪狂僧……

果然,随着台上台下的惊呼声,肉陀螺终于与雪狂僧的撞在一起。

一代高僧,很无奈的被甩出擂台。他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个与肉陀螺相反的轨迹,轻巧的落在擂台下。

韩胖子的肉陀螺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事实上,靠他自己的力量已经停不下来了,除非旋转到脱力。

雪狂僧又一次飞身跃上擂台,双手一圈一放,逆方向加注进肉陀螺中一点力道。借着这点力道,肉陀螺的速度稍缓;雪狂僧一点点加力,拍出第九掌,韩胖子才得以停下来。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浑身大汗气喘如牛的瘫软在擂台上。

这是玩命啊。

“何必呢?”黄海的同事轻叹一声。

祝童笑道:“值得了,能赢下这一场,又一个大师要闪亮登场了。”

叶儿斜一眼,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样的大师多了,有什么意义。”

“自然是有意义的;”向老说;“习武能强身健体,减少对医疗资源的需求,还能在某种程度上陶冶性情。比起打麻将、赌博,有意义的多。”

擂台上,裁判组对这场比赛的胜负产生了争执,红方两位裁判认为韩胖子胜之不武,这样下三滥的招式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擂台上;蓝方两位认为只要被打下擂台就算认输,没什么好争执的。

韩胖子被抬下擂台,周半翁无奈的支持了蓝方的意见,宣布六合宗的韩旺为第二场擂台赛的胜者。

韩胖子的名牌被高高升起到木柱顶端,雪狂僧只好被摘牌。他难过得几乎潸然泪下,作为江湖道一方最有实力的选手,索翁达活佛之下第一人,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六合宗传人手里。不管过程如何,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祝童看向蓝方台子上的江小鱼和无情,韩胖子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这一招,八成是人家转为雪狂僧量身定制设下的陷阱。以无情大师对雪狂僧的了解,这样的可能很大很大。

祝童有点担心了,曲老亿,是不是太托大了啊!

鼓声三响,炮声震天,第三根柱子上的绸布落下。

江湖道第三个出场的不是凡星道士,而是曲老亿的门下,来自豫西逍遥谷的年轻人曲奇。

曲奇相貌朴实,身材精炼匀实;一身粗布短打扮,腰扎黑丝带;他刚站上擂台就显示出一股虎虎生气。

蓝方出场的是大盗苏起,他眯着眼睛扫视着对手,想从曲奇身上找出弱点。

接着开始选择器械,曲奇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器械。

苏起年纪够大,很多事都看得很淡,比如说面子问题。他根本不在意台上台下会有什么看法,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一把七星剑,挥动几下似乎感觉不合手,又拿起一把凤尾刀。掂量一番,示意无处大师,自己就用它了。

开场锣声响过,擂台赛刚拉开序幕,大盗苏起就跳过中线,挥刀砍向曲奇。

为了秉承以武会友的原则,擂台赛上的器械都有分寸;刀无刃、枪无芒、剑无锋。

可是,没有开刃的凤尾刀,在大盗苏起这样的人手里,与开刃的没什么区别。

凤尾刀带着一道寒光,笼住曲奇左右包括身前的空间,要避开这招,曲奇除了后退别无选择。

他也真的在后退,随着凤尾刀的锋芒所向,一点点退到擂台的边缘。

祝童虽然知道曲老亿捧出来的人不会如此简单,可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大盗苏起毕竟成名已久,且在金佛寺卧薪尝胆多年,这样的人物不是好相与的。

曲奇已经不能再退了,他的右脚跟已经踏空。就在此刻,苏起一声轻喝:“着!”

擂台上忽然多出一道黑光,闪电般缠住苏起的凤尾刀。

“高明!”黄海的同事赞一声。

擂台上,大盗苏起已经被迫丢下凤尾刀,再不丢下,曲奇手里的黑丝带发出的柔劲,很可能把他的手腕掰折。

两人又恢复到开始阶段,凤尾刀被丢下擂台,曲奇也把黑色带重新缠回腰间。第一次交手,苏起明显落在下风。

与第一场一样,擂台上下的气氛变得尴尬而沉闷。

尴尬的是苏起,他刚尝到曲奇的厉害。这个来自逍遥谷的年轻人,简直是一座防守严密的堡垒,柔中有刚,从任何角度进攻都会遇到可怕的反击。苏起到底已是个老人,曲奇却正在年轻,越拖下去情况越不利,他已经失去了战胜对手的信心。

第五分钟,曲奇踏前一步,苏起原地没动。

第六分钟,曲奇再踏前一步,苏起退后半步。

第七分钟,曲奇上前一大步,踏上中线。

在外人看来,这场比赛一点也不精彩,甚至很没意思。落到行家眼里,曲奇可算一举成名。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大有玄机,整个擂台都成为他的地盘。苏起被迫一步步退进死门,后退无路,只好冒险抢进。

曲奇双手一开一合,摆出个羚羊挂角的招式,身体忽而变得轻灵如飞鸟。避过苏起的迎门一拳,双臂转出圆;运力轻震。

苏起惨叫一声飞出擂台,重重的跌倒在五米外的草地上。看样子,他的右手算是废了。曲奇的一震,发力部位就在大盗苏起的右手腕部,这也是他发力的部位。

曲奇连忙跳下擂台,想要搀扶苏起。

苏起恼怒的避开他,忍着痛站起来,谁也不理会走向出口。他竟然连结果也不听,就这么走了。

红方又升起一块名牌,蓝方落下一块,双方比分二比一;江湖道暂时领先。

赛过三局,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陈依颐和叶儿去取酒水,祝童低声问黄海:“听说,郑区长出事了?”

“李主任的消息很灵通了。”黄海没有否认,想了想,说:“他的问题主要与两个房地产公司有关,不会对福华造船造成太大影响。只是,旭阳集团有点小麻烦。好在那是田公子的问题,与陈依颐小姐无关。”

陈依颐给祝童端来一杯低度白酒,叶儿也给向老一杯,看眼一眼祝童说:“向老,那边有人在赌博呢。有人开出一赔二,赌蓝方获胜。”

祝童看去,原来是万家海在给自己的客人调节气氛。

今天的水乡人家可说是名流汇聚,曲老亿和万家海的朋友各占一半。当然,也有两方面共同的朋友。从这里可以看出,比起在商界的人脉,万家生佛比曲老亿要高那么一筹。

祝童苦笑一下,对陈依颐低声说出郑区长的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那边,鼓声又响,第四场比赛开始了。

这次,代表江湖道出场的是祝门弟子祝虎,他原本就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对方的出场人没有名字,只以一个“四号”代替。

按照约定,如果打擂台的人不希望他的名字被人知道,可以采取这种方式。

四号带着银色面具,一身白衣,上台就拿起七星剑,摆开一个举火烧天的架势。

祝虎想了想,拿起一根黑木棒。

祝童微微摇头,这场八成要输了。人家是位用剑的行家,祝虎根本不应该选择任何器械。祝门的蓬麻功也不适合这样讲求技击技巧的擂台赛。

结果,这是开赛以来最好看的一场擂台赛。祝虎把木棒挥舞得虎虎生风,银面人将七星剑用得出神入化,两人在擂台上打得不亦乐乎。斗到精彩处,双方剑飞如练,棍扫似缎,下面的观众看得大呼过瘾。

祝童知道,祝虎已经败了,不是人家给面子,木棒早就被打飞掉了。

第八分钟,祝虎抛开木棒揉身抢进,银面人七星剑一领,把祝虎挡出圈外。停下时,剑尖轻轻点在祝虎肩井穴。

祝童以为,如果秦可强面对这样的对手,也不会轻易获胜。难得人家很有分寸,也就是很讲究武德。

“此人出剑干净迅捷,每一招都绵里藏针;他应该出身太极门,这是太极剑法。”黄海的同事评价道;“他不是来自武当,就应该与陈家沟大有关系。”

祝童没说话,黄海这位同事对江湖道的理解也很浅显。二品道宗总坛在武当山,河南陈家沟近年来以太极拳名声日隆。可是,太极剑法的传承不仅限于武当与河南陈家沟。道家源远流长,与太极有关的流派世家不知凡几。

银面人的剑招大气磅礴,对场面的把握一丝不漏。但是,他的剑法中不只有太极,还有与逍遥谷弟子曲奇类似的自由奔放的气质,这样的高手如果在陈家沟或武当附近,早就声名鹊起了。

第四场比赛的结果宣布出来,蓝方获胜,银面人的四号名牌升起,祝虎的招牌被取下。

本来,让祝虎上场是为了对付蛇君麻皮,遇到别的对手,祝门的优势就变成弱点了。

曲老亿压错了宝,蛇君麻皮并没有在第四场出现。祝虎被银面人打败,局势就变得严峻了。蛇君麻皮什么时候出场,成为压在江湖道后面选手身上的重石。谁也不想面对一个浑身毒物的对手。

第五场比赛开锣,蛇君麻皮依旧没有露面。

江湖道派出的是凡星道士,万家生佛那边,由鹰爪门张宗汇出场。

这场较量也不好看,凡星只用了一招就把张宗汇击出擂台。

连祝童也没看出凡星用的是什么招式,只看到他袍袖一摆,对手刚亮出鹰爪门特有的架势,人就落到台下了。

陈依颐原本还有点紧张,第一时间跳起来拍手喝彩。其实她什么也没看懂,只是知道凡星道士胜利了,就足够兴奋了。

陈依颐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了一束鲜花,她飞跑过去,到擂台边要上去给凡星鲜花。

台下负责维持秩序的年轻人不让陈依颐进去,她就叫喊着,这里是我的地盘,水乡人家是我的地盘。现在的陈依颐,完全没有这个场合应有的自持,像个狂热的歌迷般。

秦可强看到了这一幕,摆手放陈依颐进去。她跌跌撞撞爬上擂台,把鲜花塞进凡星手里,惹来台下一片掌声。

“他就是竹道士的弟子?”黄海的同事很注意凡星,问。

祝童应一声,瞧一眼叶儿,心里复杂莫名。

第六场比赛,柳伊兰上场了,她的名字也被隐蔽,名牌上只是一个大大的六字。

柳伊兰的对手是蛇君麻皮,他拄着竹竿、佝偻着身子挪上舞台,在蓝方擂台上坐下。只是,没带斗笠。

柳伊兰带着兰花面具,身上一袭宽衫;手捏兰花指迎风俏立。

这样的卖相,立即引起台下的轰动。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登上擂台,本身就够让人注意的了。她还带着美丽的蝴蝶面具,对手又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蛇君麻皮的造型,更加衬托出柳伊兰的娇艳。

祝童的挪前几步,唤起蝶神,龙凤星毫藏进指间,随时准备出手帮住柳伊兰。

柳伊兰轻声说了句什么,蛇君麻皮被蛇咬了般跳起来,几个虚步越过中线,挥舞竹竿戳向柳伊兰高耸的酥胸。

柳伊兰双手上下翻飞,舞动两条细细的红绸条,不慌不忙的绕场疾走,就是不给蛇君麻皮近身的机会。

祝童放下心来,柳伊兰如果采取这样的策略,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蛇君麻皮最大的依仗是一身毒物和防不胜防的操蛇之术,而这一切都需要近身才能发挥作用;柳伊兰采取的策略虽然保守,却比雪狂僧的冒失更保险。

擂台下想起阵阵喝彩,所有的掌声都是为柳伊兰而来。

这样转圈,一直持续到十分钟结束。

蛇君麻皮累得气喘吁吁,柳伊兰也不轻松,结束的锣声一响就挥起衣袖擦拭额头的细汗。

蛇君麻皮与柳伊兰都退回本方观礼台暂时休整,裁判的难题又来了,这场的胜负如何判定?

依旧是个二对二的结果,周半翁也不好下判,因为双方根本就没有实际性的接触,可说连一招都没过。如果只按气势算,蛇君麻皮占了很大优势,他一直在主动追着柳伊兰。如果看双方展示出的轻功,柳伊兰明显比蛇君麻皮高明。整整十分钟内,在不太的擂台上,蛇君麻皮连柳伊兰的一寸衣角都没碰到。

祝童取出手机拨通秦可强的电话,低声说了几句话,秦可强就在柳伊兰身边。

黄海的助手看到这个细节,身边都是热烈讨论的人们,听不清祝童说了些什么。他有点后悔开始的矜持了,对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当然不会有兴趣多说什么。

就在裁判组双方争执不下时,柳伊兰提出要加赛一场,也就是进行三分钟的加时赛。

按照规则,只要一方没有明显落败,在结果出来前可以提出加赛的要求。

周半翁同意了,裁判组三票对两票,判定第六场擂台赛加赛三分钟。

双方又一次站上擂台,锣声一响,蛇君狐疑片刻,看柳伊兰依旧没有进攻的意思,竟然再次席地坐下,似乎想就这么度过加时的三分钟。

可是,柳伊兰动了。

一条红丝带轻轻飘向蛇君麻皮怀里的竹竿。

蛇君麻皮暴怒了,操起竹竿抡向柳伊兰;根本就不看那条红丝带。

柳伊兰没有再躲闪,红丝带缠住竹竿柔劲忽生,竹竿爆出一声轻响断为两节。

柳伊兰马上飞身跳出老远,神君麻皮被定住一般,呆呆的看着竹竿。

擂台上下眼尖的人都能看到,蛇君麻皮的竹竿内,原来藏着一条雪白的小蛇。此刻,小白蛇已经断为两截,正在痛苦的挣扎着。

“这就是蛇神吗?”祝童体内的蝶神快乐的舞蹈着,似乎少了一个大敌的样子。

蛇君麻皮哭了,在擂台上,当着几百号人的面,捧着小白蛇嚎啕大哭。那声音,凄厉而痛楚,好像要死的不是一条小蛇,而是他的亲生儿子或爱人。

祝童有点心虚,让柳伊兰毁掉竹竿的是他。他能感觉到,蛇君麻皮的全部力量之源就是这只竹竿,他本身的修为其实很有限。

第六场比赛就以这么戏剧性的场面为结束,裁判们在没有任何争议。

红蓝双方比分为四比二,只要在剩下的三场擂台赛中胜出一场,江湖道一方就是胜利方。

接下来又是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太阳已经升到中天位置。

史密斯带着“深度博士男”走过来,先是与松井平志应酬,又很殷勤的对向老示好,最后向祝童伸出手:“亲爱的李,我很欣慰,听说在你身上发生了点你小意外。现在看来,中国和法国的小道消息一样,没有任何可信度。”

“史密斯先生听到了什么流言飞语?对不起,我身上确实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不方便握手。”祝童用汉语说。

“深度博士男”用生硬的英语把祝童的话翻译成英语。史密斯不满的责备两句,对祝童说:“我们之间需要更通畅的交流,亲爱的李,我知道,你的英语很好。”

“今天这个场合,我用不着迁就任何人。”祝童意有所指的说;“史密斯先生,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的交流只能通过翻译,不管是私下还是桌面上。”

黄海和向华易都听到耳朵里了,叶儿更是身子微颤。祝童变了,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史密斯,也是说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凡星被陈依颐硬拉过来,他一袭青色道袍,长发飘舞是今天卖相最好的一位了。

向华易不知道凡星才是真正的李想,曾是北京同仁医院的中医师。后来因为爱人病逝染上毒瘾,最终产生离世的想法抛开一切投奔道门。由于祝童的关系,凡星被竹道士收入门下。这小小的机缘,竟成全了一位江湖高手。应该说两个江湖传奇。

与祝童一样,凡星也被看成是未来可以挑战索翁达活佛的可能的人选,可算是如今江湖道上最耀眼的两颗明星。

凡星如今已经抛开竹道士留下的尺半竹刀,那件传奇法器正被供奉在山水道观竹道士的神殿内。凭借着竹道士飞升时留下的一点灵息,凡星正在产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凡星的到来在周围引起一阵轰动,不少人上来找凡星搭讪,有的竟然请他签名。幸亏这里不允许带相机,要不然,凡星少不得要客串一把模特了。

陈依颐终于觉得如此对凡星道士太不公平了,好一番努力,才把凡星安全送走。

身边忽然热闹起来,万家海乐呵呵的走过来,问:“李主任,有没有兴趣热闹热闹?”

“如何才算热闹?”祝童问。

“我压红方获胜,一百万。”万家海说。

哦!万家生佛要寻求妥协了,他们是蓝方的发起人,却把宝压在红方。

“赌博是违法的,我不做那样的事。”祝童伸出手,万家海连忙握住。如此,可以说来自万家生佛的威胁将不复存在了。

万家海走了,祝童对眼前的这场盛事,对擂台赛的胜负忽然间失去了兴趣。

李想这个名字原本属于凡星,可是现在,他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甚至叫李想或祝童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世事如梦,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还会费尽心机化身李想,来到上海守望一份不可能的感情吗?如今,爱情已经没有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苏叶似乎也感应到祝童情绪的变化,投过来一个关注的目光。

“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要先走了。”祝童摸摸右肩。他身上的伤确实不适合长时间站立。

向老关切的问:“你还好吗?”

“没事,习惯了。”祝童对黄海点点头,转身走向通道。

看着他略显孤独的背影,叶儿想追上去,至少替他分担一些伤痛。

“去吧,他这个时候需要被人关心。”向老看出叶儿的心思,劝道。

“我……”叶儿咬咬牙,想到几天前在病房里祝童的绝情,就是迈不开脚步。

“我也要回医院,叶儿,你如果心里放不下,跟我一起走吧。”黄海身上也有伤,此刻也要回医院了。

这可算是个意外。黄海最近与祝童接触的比较多,知道祝童对叶儿之间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叶儿来说是个不小的鼓励。

“我不去。”叶儿低声说;“至少,现在不能去。”

第六章 武德 目录 第八章 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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