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凤凰面具

第四章 口是心非

第三章 请佛容易送佛难 目录 第五章 观鱼

第四章 口是心非

午夜过后,祝童轻轻从叶儿的环抱中抽身出来。

她就如初婚的新娘一般,半裸着身体双手环着祝童的手臂,把倦怠为甜蜜的脸依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祝童打开床头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快速浏览一番。

事情还没发展得太糟,网上流传的基本上还是上午那些八卦消息。因为这些八卦最先是从几个经济类专业论坛冒出来,还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祝童轻轻敲动键盘,展开第一波反击。

他首先给台海言发出指令,让他迅速查找那几个消息发布人的真正身份资料,如果有可能,就黑掉他们的电脑,把里面的资料弄出来。

台海言开始工作了,他很兴奋,海洋医院网络信息中心的机房里有强大的设备供他折腾。祝童第一次试图联络“逍遥剑客”彭湖,那个私募基金的操盘手。

开始很不顺利,“逍遥剑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来访者很不感冒,他正准备休息。

但是,祝童通过MSN不断发给他一些有关财富和尚的消息,“逍遥剑客”被打动了,开始询问祝童的身份。

小骗子当然不会说,只说自己是财富和尚身边的人,因为看不惯财富和尚的虚伪,又不敢自己出面揭穿他的假面具,在良心的驱使下选择把消息透露给他。“逍遥剑客”问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祝童把“逍遥剑客”的详细情况发过去,包括他的真名叫彭湖,在三江基金做操盘手,家在哪里,从那所学校毕业,女朋友叫什么……等等等等。

“逍遥剑客”愣住了,这些信息是那么详细,他能肯定自己的老板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祝童这才说,因为他在“国际人贩子事件”中对财富和尚横加指责,有人已经注意上他了,这些资料都是从财富和尚的电脑里得到的。

“逍遥剑客”被激怒了,拼命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说财富和尚卑鄙无耻。

祝童等他发泄够了,才轻飘飘的打出一行:你又比他好多少?

“逍遥剑客”停了十分钟才回过一句:你想怎么做?报复他吗?

祝童马上传给他一个网络空间的链接和进入密码,最后打出一行:我会不定时把知道的消息放在这里,怎么报复全看你;我看不惯财富和尚那样的为善小人,也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今后我不会再与你联络。

消息传出,祝童飞快的断掉MSN,并关闭电脑。虽然没资料显示“逍遥剑客”也是个黑客,多加点小心总是好的。

他等了十分钟才再次打开电脑,连上网络。移动上网就有这点好处,每次连上网络都会有一个不同的IP地址,即使台海言那样级数的黑客高手也不好轻易追到他。

祝童已经在预设的网络空间里放上了一些关于财富和尚的背景资料,不是太详细,只含混的暗示财富和尚有深厚的背景。他身边有一个专业的分析团队,有高明的操盘手和大笔资金。指出财富和尚不代表什么大部分股民的利益,他在股市上呼风唤雨指点迷津,一是要借散户的力量和庄家谈条件,二是为了让相信他的散户为他解套、赚钱做牺牲。他还稍微透露了一点有关福华造船的小道消息,说田公子与井池财团的谈判出现重大分歧,这次合作很有可能会破局;井池雪美小姐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已经离开上海到黄山风景区游山玩水。

台海言的消息传过来,他已经找到八卦源头,祝童看到后笑了。果然是田公子在背后捣鬼,八卦的源头竟然是那两个著名的网络推手“黑白双煞”。

即使知道对手是谁也不好办,小骗子细细回想着“黑白双煞”的习惯,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着力点。

网络上,李想医生已经有越来越红的趋势,跟贴中很有几个求医问药的病人在赞美李想、赞美中医,希望能得到李医生的治疗。

台海言发来高干病房近两天的住院记录,祝童看完胆战心惊,王觉非也在面临压力。

最近几天海洋医院收治的癌症患者激增,都要求李主任做他们的主治医生。今天上午有六个大有身份的癌症病人入住,不用问,这些有钱或有势的大人物都是冲着神奇的中医师李想来的。

如果任凭对“神医李想”的炒作继续下去,他的一切早晚会被暴露在阳光之下。李想的过去都接触过太多的人,谁知道人肉搜索机会翻出什么历史来?

总有些无聊的人喜欢凑热闹,已经有医学专家发出声音,要求公布李想治愈病人的病历资料。他们认为中医早就应该被淘汰,没有经过现代科学方法验证,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即使李医生真的治愈了癌症病人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日本医学发达,松井式先生一定同时也在接受西医的治疗。

这个荒谬而理智的推理让人无奈,小骗子不喜欢出名也不想掺搅进这种无聊的门派之争,他的怕的是这场以“神医李想”为开端的争议,最终发展为西医与中医之间的学术之争。中医科不科学和中药有没有效果是当今最无聊的争论了,偏偏有很多人以自扇耳光为乐。

娱乐圈的新闻本就层出不穷,祝童只浏览了一下标题,发现对手又在加码,把凤凰仙子和李想联系起来;说凤凰仙子的走红完全是神秘的中医师李想在背后推动,此次突然消失,是陪李医生出去散心;因为海洋医院院长办公室副主任张扬亲口确认,李主任最近几天请假外出,确实不在上海。

凤凰仙子的粉丝们一定会愤怒,但是还好,他们还闹不出太大的风浪。

祝童默默的关闭电脑,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他习惯于躲在幕后寻隙出击,在上海顶着李想的面具生活;虽然加了十万分小心,但是还是被推到风尖浪口上。

“李想……”叶儿再一次环过来,柔软白皙的肩膀从被子中裸出。

“睡吧。”祝童轻轻抱着她,也不知道叶儿醒了没有,左手替她拉好被子,探进去握住一只结实的乳房;叶儿低低的呻唤两声,又贴近一些;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享受难得的恬静时光。

好吧,既然你们说李想不会治病,就承认他没本事好了;祝童决定明天让松井式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对外宣布他的病不是“神医李想”治愈的。

还有那个张扬,是不是让吴瞻铭把他打发到某个学习班去清醒一段时间?海洋医院类似的学习培训邀请很多,公费旅游而已。

也许是心不在焉,手上的力量失去控制;叶儿睁开溢满水光的眼,痴痴看着他,呼吸慢慢急促。

祝童感受着手心的柔软一点点膨胀,手指拨动尖端的娇嫩处。

叶儿再也忍受不住,她胸口充满了悸动,周身的感官作怪的手指被集中到一点,并迅速化为热流爆开到全身。

清晨,温暖阳光从东方溢出,俯视着清澈的沱江水潺潺游向远方,远处近处的吊脚楼隐约在时浓时淡的晨雾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江上一只小舟,撑船的汉子个子不高,但精干结实,古铜色的脸上洋溢着淳朴的微笑。

船上乘客远看好象本地人,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四位女客着苗服,四位男客只有那个抽旱烟的老者像本地人,另外三位一看就是远来的游客。这艘小船,也是凤凰城的船工专门为载游客特制的,没有船舱,彩棚下只有五排座位,能坐下十几位客人。

今天一大早,陈老伯就张罗着叫他们起来,客栈后面的简易码头上早有一艘船候着。

过年时,祝童带来二十来万捐款,陈老伯和叶儿在山区苗寨选了两所学校,用这笔钱为学校修缮校舍,资助了几十个山区孩子。如今,陈老伯告诉学校好心人又来了,这艘船是学校派来接他们去访问。

井池雪美和朵花坐在船头,也不知她们在笑什么,船行水上,清脆的笑声洒满沱江两岸。

河风轻柔地拂过,井池雪美赞叹道:“好美啊。”面对如画风光,她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说出一串日语。

撑蒿的船工见识多,知道船上有外国客人就起了兴致;被陈老伯怂恿着唱起山歌。

高亢的歌声浑厚而质朴,祝童听不懂他唱的歌词,但看他脸上洋溢的微笑,就知道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没有都市中人人都躲不开的压力。不禁有点羡慕他这样的心境,简单的生活未尝没有幸福。

但想归想,该操心的事躲不开。

祝童和叶儿坐在最后一排,拿着一副高品质望远镜,借口看风景仔细观察周围的山水。

从小船驶出出凤凰城那刻起,他就感到有人跟踪。有蝶姨在,祝童不怕雪狂僧那个级数的江湖高手,他和蝶姨联手,只要不是群殴,没几个人能在他们眼前对井池雪美或朵花不利。他怕的遇到枪手,如果江湖高手再配上现代化兵器,即使是索翁达活佛在,也防不胜防。

黄海与野村花海第二排,小心看护着朵花和井池雪美小姐,只有陈老伯和蝶姨最清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船行两个小时在一处浅滩靠岸,远远的能看到村镇模糊的影子。

河岸上,一群孩子已等候多时,船刚靠岸,他们就在几个大人指挥下欢呼。

祝童吃惊的看一眼陈老伯,不是说来看看吗?怎么搞成个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了?

今天不是周末,现在已经九点多,这些孩子应该坐在教室里,不应该在河滩上受冷。

孩子们身上的衣服虽然看去还算干净整齐,却很单薄。更远的地方,有老师模样的人在看守一堆厚衣服。在偏远的湘西山区,能搞出这样不伦不类的东西,也算有本事。

井池雪美与叶儿同样吃惊,她们一上岸就要求孩子们快去穿上厚衣服。只是,她们俩如今装扮成苗人,脸上还涂有易容药水,没谁听她们的话。

祝童知道要找这里的最高官员才能终止欢迎仪式,他安静的等着没说话;说什么都是在浪费时间。按照规矩,一定会有人来介绍,看样子,其中应该有乡镇一级的官员;他们最喜欢搞这套东西。

果然,祝童很快就见到两个能当家的人,一位是胖乎乎的马镇长,那位风韵犹存的少妇是镇中学校长。

马镇长还年轻;衣着还算简朴,抽的香烟不算高档,祝童看到他腰带上挂着的手机也很普通。

陈老伯低声说:“我不知道换校长了,以前的校长是我的老同学。”

祝童点点头,等介绍完毕才握着马镇长的手说,笑着说:“让孩子们穿上衣服,天冷,别冻病了。”

“没事的李主任,他们都是山里孩子,不比你们大上海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少妇校长闪烁着妩媚的桃花眼,刚说出这番话,马镇长就板着脸说:“楚校长,让孩子们穿上衣服。”又回头对祝童说:“对不住了,是我们工作不细致,没想到今天气温……哈哈。李主任,我们早就盼着你来视察了。没有你的帮助,他们还要在四处漏风的石板校舍里受冻。孩子们是真心来迎接给他们温暖的好心人啊。”

马镇长不愧是镇长,看出祝童神情中的不悦,如此一说,刚才有点紧张的气氛松弛了。

孩子们跑去穿衣服,几个为人把祝童围在中间,这让小骗子很不习惯。他只是个医院科室主任,与这里的官场没有任何联系,似乎不应该享受如此规格的款待吧?

从河滩码头到公路有一段距离,一群人说笑着废话很快就到了。公路上停着两辆公务车,一辆桑塔纳2000一辆普桑,一辆七成新的豪华大巴,祝童与黄海被让上桑塔纳2000,他们俩看起来最像有钱的人。

祝童没客气,只是坚持要等孩子都上了大巴,眼看着叶儿、井池雪美和朵花也上了大巴才坐进桑塔纳。心里暗笑:如果这些人知道那个貌不惊人的苗家女,是身家亿万的日本财团女继承人,自己八成就没有做这辆车的荣幸了。

他大概能估计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这些人大概以为能一下子拿出二十多万的一定是有钱人,想借这个机会再让上海大医院的主任为本地捐些钱。由于时间的缘故,他已经准备把松井式的十万美金花在这里。

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看到情况远超当初的估计。

半小时后,车队绕过几条盘山路停在小镇中学门前,叶儿与陈老伯都愣住了。祝童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发愣。

从传达室内走出一位白发老者,佝偻着腰身,穿一身还算干净的中山装,枯瘦的脸上架一副黑框眼镜。他拉住陈老伯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叶儿也走过去。

马镇长看到老者沉下脸,转头瞪了少妇校长一眼就要拉着祝童到旁边的办公楼,但是被婉言谢绝了。

刚才在桑塔纳上,马镇长已经详细介绍过他对镇中学的宏伟规划,要盖一座四层教学楼,还要建电教室;他甚至说要把镇上的图书馆和学校的图书馆合并,只要有合适的地方。他可能以为上海的医生不会了解乡级政府和学校,但是小骗子从小混迹江湖,岂是那么好骗?至少他知道,在中国如今的大部分地区,乡镇一级的地方政府很少有图书馆;他认为马镇长说的是阅报栏。

叶儿走过来拽拽他的衣袖,祝童低声问:“怎么了?”

“他们把你的钱……”叶儿眼圈微红,指着高大漂亮的学校大门,半天说不出话来。

祝童扫一眼校内的建筑,心里明白了。自己的那二十万没有被建成校舍,而是被用来修建了一座华丽的大门和一溜漂亮的墙壁。

这是标准的面子工程,对面不远处就是镇政府的办公楼。

井池雪美与朵花抱着一束鲜花跑过来:“叶儿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李医生欺负你?”

祝童叹口气,走到办公楼门前对等在那里的马镇长和少妇校长说:“我很失望,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可惜了,孩子们没有犯错,却要承受你们引起的后果。”

祝童指着远处低矮破旧的教室,指指身边的两层办公楼,又指指崭新华丽的大门:“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实话告诉你们,我这次来带了十万美金,如果你们先修校舍的话,这笔钱就是你们的。现在,我不敢相信一个只照顾的校长。”

少妇校长惊呼一声死死拉住祝童的衣袖不松手,马镇长也两眼放光,握着祝童另一只手:“李主任,不瞒你说,先修大门和围墙是我的意思。我们这里一直很落后,农业税取消了,镇财政一直很紧张……”

这次,马镇长的话被打断了,祝童面朝围墙、大门:“这么一堆东西竟然要用二十多万?看来,你们镇上的财政虽然紧张,本地的消费水准比上海还高。我不是冤大头,钱是捐给孩子们的,不会再给什么人充门面。”

马镇长脸色铁青,少妇校长结巴道:“李主任,都怨我,上级要搞创建验收。我想,为了镇上的形象先把大门修好。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关注我们山区。”

说这话,课间时间到了。一群孩子跑出教室,有些胆大好奇的围过来,井池雪美和叶儿打开黄海的背包,取出在凤凰买的铅笔、写字本、圆珠笔和一些儿童读物发给他们,朵花拿出DV在一边录像。很快,他们周围就聚集起百十张快乐的小脸。

孩子们大多穿着旧衣服,却很干净,只是脚上穿的多是单薄的胶底鞋。看来,为了迎接他们,学校还是有所准备,但由于家境不好,很少人能穿上棉鞋。

井池雪美一直和朵花到处乱逛,好象不操心的样子,当朵花听说祝童不准备再出钱修整校舍,不问青红皂白就恼了:“要好多钱钱?我出我出。”一副路间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子。

“你有好多钱?”少妇校长高兴了,但看到朵花的一身苗装,还有那刻意涂抹的黑不溜秋的模样,听着朵花熟悉的湘西口音,失望道:“翻修那几个老教室就要十几万。”她以为朵花只是个导游。

“十几万,我出了。”朵花如今也算身家不菲,对钱却没多少概念,跑去问蝶姨:“妈妈,我们有好多钱?”

黄海和蝶姨听到了祝童和两位领导的争执,黄海把朵花拉到旁边解释完,她还是不满意,嘟囔着:“我以前上的就是这样的学校。你进去看看,教室到处漏风,冬天要冻死人呢,不能因为他们连累孩子。”

虽然没有得到新善款,回去的时候还是有桑塔纳和连大巴。下车后,镇长还一再说应该留下吃顿便饭。

老校长和陈老伯走在最后,边走边叹息着,他还试图说服这些人,再留下一些钱把校舍修修,那些房子已经用了三十年,很多已经是危房了,如果下大雪或大雨也许就有坍塌的危险。

叶儿的心又软了,只是看祝童冷着脸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刚才塞给一个衣着单薄的小男孩一百元钱;这么冷的天,孩子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

果然是钱惹的祸,老校长就是因为不同意修大门才被解职,少妇校长是马镇长的夫人,以前的副校长。

老校长说没有人贪污好心人给的善款,大门和院墙与校舍一样年久失修,以前村民的猪牛什么的经常跑到校园里去;唯一的不妥是,对于一所乡镇小学来说,新校门修的太漂亮了。

不可能没人得到好处,也许只是几顿酒席,但小骗子很清楚只要有工程就一定有回扣,这是……文化。

野村花海没去学校,在船上与陪船工发呆,大概是在守后路。

小船离开好远,井池雪美才对祝童说:“李医生,我认为他们没有错,有错的是你啊。”

“我有错?”祝童指着自己的鼻尖,很是吃惊。叶儿挽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着急,听人家把话说完,虽然上她对井池雪美的话也不太理解。

“是啊,至少你的二十多万大部分都用在学校里了,我对中国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是你们当初没有明确的合同约定,你的捐款意向可能是修校舍,校门也是校舍的一部分啊。我说这件事不能怨别人主要原因在你身上是因为,那笔钱虽然不多,但是你既然捐出去就要为它们负责,不能一捐了之。即使按照你的判断,这笔钱中有一部分被贪污了,你也不能怪镇长和校长。金钱是人类贪婪的试金石,你不能用它们去考验一个人的良知。”

祝童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仔细想想,自己当初拿出这笔钱确实没想过该如何用;事实上,他捐钱的目的主要是因为叶儿。想到身上还有十万美金的支票,就虚心请教道:“雪美小姐认为,我该如何做。”

“使用善款最主要规则是:你可以为他们做事,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机会或物质帮助,但不能直接给钱。世界上到处都有不公平,慈善事业是缓和社会矛盾的润滑剂,几乎所有的大公司大企业都会有慈善捐赠,他们的善款动辄以百万千万记;这项活动不但对他们的商务活动有帮助,而且有助于改善公司形象,在公众面前树立企业的威望。这其实也是一种营销手段……”

于是,回程的大部分时间船上就成为井池雪美的舞台,听她讲解慈善捐助的规则。作为家族继承人,井池雪美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有包括如何花钱为家族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慈善捐赠是一个很重要的手段。

南华山的影子出现在沱江上游,距离凤凰城不到十里水路,祝童大致也明白了。但还是头疼,不为自己,为的是叶儿。想不出好办法只好向继续老师请教:“雪美小姐,如果这笔钱是你的,你会如何操作?”

“不知道啊,李先生是要考我吗?”井池雪美闪着大眼睛,俏皮的笑着。虽然脸上涂有朵花的药水,此刻看去还是令人怦然心动。

“只是请教。”祝童揽着叶儿的腰;“这件事不好半途而废,虽然说过不会再给钱,但是为了孩子,该做的事还要做下去。”

叶儿感激握住小骗子的手,说:“雪美小姐,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叶儿姐姐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井池雪美收起玩笑;“如果只是一笔钱的话,你只要委托给三个人,一个负责财务审批花出去的每一分钱,一个负责你想要达成的项目,还需要一个直接为你负责的托管人,最好是在本地威望较高的老者,负责全部审查和监管。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建立制度化管理,但是那需要法律做基础。我对中国的法律不太清楚,在日本,托管人很多是上年纪的律师。

“李先生知道,井池财团一直在资助京都大学药理研究所,这样的捐助等于变相投资,自由度比较大,我们基本上不怎么过问他们怎么用。如果钱的数目比较大还有一个办法,李先生可以成立一个基金会,招聘专业人员来做。这就牵扯到一定的财务费用,但大部分善款能得到最好的利用,比较而言还是值得的。很多事是做过之后才知道,你会发现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需要帮助。个人力量终究是渺小的,叶儿姐姐,李先生,希望你们能量力而为,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你要成立基金会,我会考虑……唔,拿出三十万美金给先生捧场。”

“谢谢雪美小姐,我考虑一下。朵花,不如你来牵头搞个凤凰助学基金?怎么样?我这里有十万美金,雪美小姐答应给三十万美金,能做好多事呢。这笔钱能帮这里学校盖起几座大楼。”小骗子灵机一动,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塞给朵花。

“好啊好啊,我去找人捐款;十万加三十万……美金换成人民币是……”朵花板着手指算账。

对有些人来说是烫手的山芋,对另一些却是山珍海味。如果朵花来做,对凤凰仙子的形象是个很好宣传手段,还能增加歌迷的好感度;正是个一举夺得好东西。

朵花、井池雪美和叶儿聚到船后,叽叽咕咕商量着如何做基金会。要找什么人、如何号召凤凰仙子的歌迷捐款、怎么选择捐赠对象、怎么避免善款被人挪用等等等等。

祝童收回对这件事的关注,接过黄海递来的望远镜。黄海刚才碰了下他的肩膀,大概看到什么不合常规的东西了。

回程路上,黄海大部分时间都在摆弄祝童带来的望远镜,他说这只不怎么起眼的望远镜比警队的专业望远镜还要好。祝童只解释说这是户外旅行用的玩意,没用过警方的,不好比较。

祝童顺着黄海手指的方向调整着望远镜的镜头,看到右侧山顶的两个人影。镜头拉近,两个影子渐渐清晰,白衣飘飘的是雪狂僧,穿黑衣的老头,祝童没见过。

第三章 请佛容易送佛难 目录 第五章 观鱼
推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