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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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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津

夏护士长径直走进别墅,陈依颐认出了这辆雷诺,下车走过来。

祝童怕她看到蝶姨,连忙下车迎上去。

“主任,好巧,您怎么会在这里?是王哥叫你来的?”

“我是来拜访王老师。咦?依颐怎么会这么晚到这里?”

“还不是为了夏姐?她啊……”陈依颐下颚冲别墅那边点一下,笑着道:“痴情女子绝情汉,古来有之,这种事不稀奇。”

陈依颐到是很会演戏,明知道夏护士长与江小鱼不清楚,还说王向帧无情无义。祝童心里有事不好多说,打个招呼要走,陈依颐却拉着他的袖子。

“主任,你这次去日本要多久?”

“你喝酒了?”离得近了,祝童从陈依颐身上嗅到淡淡的酒香。

“只喝了一点,夏姐喝的比我多。她非要来找王哥讨个说法,没办法,我怕她出意外。”陈依颐把半个身子贴在祝童身上,软软的道:“我陪你去日本,好不好?”

“不好。”祝童冷下脸。

“你以为你是谁?”陈依颐仰脸轻蔑的笑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包括你李想。”

“陈小姐,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以你陈大小姐的身份、人才,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什么样的工作做不得?何苦在我那里受委屈?”

陈依颐哭了,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李想,别看不起我好吗?我没想伤害你。”

“只要你不伤害自己就好。依颐,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祝童狠着心把陈依颐塞进宝马的驾驶座;“多则一月,少了半月;我在日本不会呆很长时间。陈小姐,麻烦您再委屈几天,等我回来再走,好吗?”

陈依颐听话的点点头,摇起车窗把两人隔开。

这是早晚的事,浦东的新医院已开始内部装修和设备采买,陈依颐早就该离开海洋医院的网络信息中心,到那里去招呼了。

别墅内传来争吵声,小于跑出来对祝童做个手势。

“我们走,今天他没时间见你。”祝童发动雷诺车,离开别墅门前。

蝶姨不停回头张望,十九年的盼望,就在希望要达成的时候,被夏护士长的到来打断了。

“走吧,今天晚上没希望了;那是他现在的夫人。”祝童也很失望,对王向帧的观感一落千丈。

他仔细回想一遍,没发现阴谋的痕迹也没觉察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对于夏护士长的突然到来,只能叹一声:天意如此。

第二天上午,祝童接到王向帧的电话,他很询问过蝶姨现在的地址和电话后,轻轻说:“李医生,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

四月的京都正是樱花烂漫时,祝童一行三人在池田一雄陪同下乘坐国航飞机到达东京,没出东京国际机场就登上井池财团的专用飞机直飞京都。

京都机场,早有两辆高级轿车等候,祝童与池田一雄被劝上第一辆。

郑书榕和白家树倾倒与京都的美丽风光,主人的安排没什么异议。

轿车驶上公路,祝童揉着太阳穴艰难的与蝶神搏斗,道路两边淡红娇嫩的樱花,在他眼里都成无色的风景。

“李医生,您还好吧?”池田一雄早看出祝童不舒服,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说过几句话。

“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我有点晕机。”上午还在上海,下午就到了另一个国度,祝童恍然若梦,还不适应这样的转变。

汽车停下,池田一雄引祝童下车,后面那辆车却不见了。

“他们呢?”祝童皱着眉头问。

他不担心同伴的安全,只是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三个人在名义上是属于一个医疗小组,就是要分开安排,出于礼貌也要先征求他的意见。

“对不起,郑医生和白医生将住在市内,九津没有太多的房间,请原谅。”

祝童这才看到,自己已经站在一座古朴的别墅前;飞檐斗供中,镶嵌一方黑色匾额,上书“千津”二两个汉字。重檐的苔藓是凝重的黑,这所房子建造的年代应该相当久远了。

井池财团据说也是日本一个比较古老的家族财团,只看他们能在京都岚山上拥有这么一座古老的别墅,就能体会到井池财团在地方上的影响力。

这是祝童后来才知道的,当他第一眼看到九津时,对井池财团还有点轻视;明显的,这座典型的日式别墅,比起梅老的碎雪园可差多了。

进入九津的庭院内,三树樱花开的正艳,樱花树下,两位身着和服的老人端坐对弈。屋檐下,四个女子也着和服,都操弄着乐器,清雅的音乐缓缓柔柔,当中一个少女手拿纸扇,袅娜的舞蹈着,确是一片安享晚年的好去处。

“您辛苦了,请稍后。”门边跪着的一个女子对祝童和池田一雄鞠躬,轻轻跑到樱花树下,俯身在其中一个黑衣老人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什么。

后面话祝童就完全听不懂了,黑衣老人对池田一雄的态度很不好,有训斥的意味。他们说的都是日语,没人给祝童翻译,只能凭双方的表情猜测。

黑衣老人一定不是病人,他年纪不过六十,浓眉深目身体健壮;从头到尾都没看祝童半眼。池田一雄再没有在中国时的安然,祝童这才理解蓝湛江的话,池田一雄在黑衣老人面前,不过是个小人物。

另一边的白衣老人对祝童比较注意,他身上有浓医香。祝童实在不好确定这个老人给他感觉,脑子里冒出来的,只有“医香”这两个字。

还有一个发现就是,白衣老人是个练家子,那双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寒芒证明,他的修为与自己差不远。

白衣老人清潇的脸上绽出一缕笑,似乎把一缕阳光注入沉闷的空气;他转身说了几句话,黑衣老人才看祝童一眼,冷哼一声站起来,甩着手走进西边厢房。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给您介绍,这位就是京都泉谷医馆的针灸大师回禾吉前辈,这位是来自中国的李想医师。”池田一雄强打笑颜把祝童介绍给白衣老人。

“您就是那位在池田君身上创造奇迹的年轻人,我认识您,您的施针录像,我看过。”回禾吉站起身,面对祝童深鞠躬;他的汉语说的比池田一雄要好。

“前辈太客气,我是来学习的。”祝童连忙回礼,说来,此次来日本完全是被池田一雄给逼的,小骗子根本就没有一点把握。

风吹来,几多樱花飘飘洒洒落在地上,回廊下的几个女子奏起一首稍带伤感的曲目。

“我能看看病人吗?”祝童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看病,职业是医生,寒暄过后,总要做点正事。

“稍等一会儿;”回禾吉抬头看看天;“松井老先生正在接受药薰,还要半小时才结束。李医生远道而来,请先随惠子小姐到房间休息一会儿,喝杯茶。”

祝童点点头,刚才跳舞的女孩子已经站在他面前,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注视着他。轻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好听,小骗子就是听不懂。

“对不起,她不会说汉语。”池田一雄狼狈的对祝童鞠躬,接过他的提包交给女孩;“李医生,请先随惠子到房间休息,我马上去拜访。”

所谓客随主便,祝童随惠子穿过庭院,走进一道长长的回廊;两旁悄无声息,池田怎么会说这里拥挤?

惠子步履轻盈,看样子不超过十八岁,和服上端露出一片嫩白的颈背,不断回头低声招呼祝童。

进入房间,祝童才明白一点池田一雄所说的拥挤的意思。

惠子打开的这所宅院是个独立系统,门前挂面小小的木牌:楸雾。这两个字祝童认识,也是汉字,中间那个圈就不明白了。

三间厢房围成一个小小的庭院,院子一角有石砌的水池,温腾腾的水气从池中升起,漫溢在庭院内;这应该是个温泉了。如果九津内都是如此风格的客房,确实接待不了几个客人。

惠子跑进去安放行李,祝童好奇的走进小院。

院子中狭窄的空间里,生长着一株古朴的树木。腾腾的水气在树木的枝叶间形成雾障,让人顿生幽雅清净之感。

祝童赞叹一声,比起精致与细心,碎雪园还是不如九津;只院子里的温泉、古树,就不是想有就有的。

惠子又在说话了,祝童回头看到她托着一间浅色衣服跪在房内,莫非是要自己更衣?

也是,进手术室还要消毒换衣服,看这气派,松井式一定有更高级的要求。

只是,当着一个女孩子换衣服,特别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小骗子很不习惯。

“您能回避一下吗?”祝童连笔划带结巴的试图与对方交流,惠子笑着摇头,伸手去解祝童的衣扣。

如果九津有如此待客的传统,小骗子是乐得享受的。

祝童安静下来,任凭惠子把衣服一件件扒下,当只剩一件圆领衫时和内裤时,祝童才制止住对方。

九津内的温泉,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至少,祝童泡进去后除了热,没别的感觉。

惠子也褪下外衣,只穿一件轻薄的裙服跪坐在温泉外;她个字不算高,大约一米六左右,有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她挽起衣袖执一只木勺,不断扬起温泉水浇到祝童肩上、头上,温软的手轻轻在他身上揉搓;水打湿她的裙服,那玲珑浮凸的美妙胴体才展露出异样的性感。

祝童舒服的半躺在温泉池内,有个美女如此体贴的服侍,在一个如此宁静暧昧的场所,对于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件很爽的享受。蝶神正从虚弱中醒转,祝童也懒得动弹,任凭惠子忙活;心里回想着蓝湛江的话。

昨天下午,蓝湛江约祝童到南海宫澜,告诉他两件事。

一是用祝童交出的密码和口令打开了东海投资的帐户,梅兰亭已经得到一千万的投资。并说:“只从现在的市场反应来看,梅小姐前期的运作是成功的;通过这次拍卖会上的炒作,两位画家出名了,画廊也收回一部分投资。”

第二件事针对的就是这次日本之行,蓝湛江说:

“井池财团的前身是日本一个古老的家族,井池是主人家的姓氏。我们的资料很少,只知道在一百年前,池田家和松井家都是井池家族的附属家臣。由于一场不为外人所知的变故,井池家族被迫与池田和松井两家族妥协,由此立下一个奇怪的规矩:井池家族及其财产虽然还是井池家族所有,但是井池家族的管理权由松井和池田个家族轮流执掌,每十二年进行一次更换。

“松井式是这一届家族掌管人,已经掌管井池财团七年,他如果死去,余下的五年应该由他的长子松井正贺接任井池财团的总裁。但是,松井正贺这个人狂妄自大,且与日本国内几大财阀关系暧昧,即使在松井式病重期间,井池财团的董事会也没批准他代理行使总裁职权。你这次去日本一定要注意这个人,为了做井池财团的总裁,松井正贺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蓝湛江说完这段话,祝童还奇怪的问过一句:“既然只是管理权,那个松井正贺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井池财团的资产超过百亿美元,他们的投资遍布日本和世界各地的大公司;掌管这么一大笔财富就等于拥有巨大的权利和影响力。事实上,在过去的七年里,松井式已经用这种便利为松井家族赢得了很大的利益。如果松井正贺接替松井式,只怕用不了五年,他就能把井池财团掏空。池田一雄拼命想救回松井式的命,不是因为他有多好心,是因为与松井正贺相比,松井式还比较注重传统;做事情还有底线。还有五年就轮到池田家族掌权了,你说他着急不着急?”

“井池家族还有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吗?”祝童消化着蓝湛江的资料,对此次日本之行充满了疑虑。

“说来也奇怪,很少有人见到过井池家族的人,我只知道,现在的井池财团董事长是位年轻的人。如果松井式不能行使总裁职权,按照传统,应该是这个年轻人代理井池财团的总裁职权。”

时间一点点过去,惠子伸腿跳进温泉,左手按在祝童胸前坚实的肌肉上,嘴里赞叹着什么,右手要去褪下圆领衫。

“不用了。”祝童坚决的制止她。

惠子的奇怪的看着他,轻声说着什么,脸上是妩媚的笑,手慢慢下移。

“这里也不需要。”祝童笑着把惠子推出温泉池。

“惠子,你下去吧。”池田一雄出现在廊下,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衣少女。

“李先生,九津的温泉是京都最好,您能感受到吗?”

祝童很不习惯以这样的方式与人交谈,想要站起来又感觉无趣;池田一雄既然选择这个时候来拜访,就一定能想到自己的状态。所以,小骗子放松身体,懒懒的问:“池田先生,有什么事不能等一会儿再说吗?”

“对不起,实在是雪美小姐坚持要早点见到您;我给你们介绍,井池雪美小姐,李想先生就是那位能使用神针的医生。”

白衣少女上前两步,经过这段时间的放松与温泉水的滋润,蝶神已恢复正常,祝童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心里微微一动。

她叫井池雪美,应该是井池家族的人了。看来很年轻啊,人生的也还不错,站在廊下亭亭玉立的,长发披肩,白色的衣裙裹着纤细的身材,似乎随时能迎风飞舞。只是,井池雪美苍白素净的脸上还带几分稚气,眼神却执着而冰冷;看到祝童依旧躺在温泉中,浓黑的睫毛下,闪出一丝失望。

“先生,您有把握治好式爷爷的病吗?”井池雪美的汉语说的也很地道,祝童完全听明白了,正要谦虚,看到池田一雄在旁边焦急的眨着眼睛。

“我还没看到病人呢,雪美小姐的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

祝童站起身,披一身腾腾热气走向室内:“对不起,我要先换衣服。”

“是我们冒昧了,您请。”池田一雄让开路。

惠子正跪在更衣处,已经准备一套柔软的丝绸内衣。

“你先出去。”祝童以浴巾擦拭着身体,坚持打发惠子出去;他身上的古怪可不好被随便什么人看到。

五分钟后,祝童走出更衣室,池田一雄与井池雪美正在客厅内喝茶,都有些漫不经心,惠子已不知去向。

“我现在能去看病人吗?”祝童看看手腕上的CK表,指针显示,他进入九津已四十分钟;按照针灸大师回禾吉的话,松井式的药薰应该结束了。

“雪美小姐想知道,您有几分把握?”池田一雄不好意思的说,眼睛急速的眨了几下。

这是什么意思?祝童判断着池田的用意,对井池雪美道:“任何一个医生在看到病人前都不会说有多少把握,来之前,我只知道松井先生得的是胰腺癌。井池雪美小姐,如果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先生说的对,是我们不好。”井池雪美深深的低下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我这就带先生过去,式爷爷现在的精神还好,他也想见您?”

说完,井池雪美站起来;她与池田一直是跪坐在地板上,猛然站起来似乎有些晕眩,身体摇摆着要跌倒。

祝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井池雪美的手腕纤细的与她的人一样,身体也轻如樱花,顺势倒进祝童怀里。

“对不住,我失态了。”井池雪美挣扎着要站稳,祝童已抽出凤星毫,引一丝温热的真气刺进她的劳宫穴;“雪美小姐的身体太弱,要注意休息啊。”

井池雪美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润,眼里掠过一丝光亮;挣扎着轻轻离开祝童的怀抱:“谢李医生,我相信您一定能治好爷爷的病。”

池田一雄松口气,暗中对祝童竖起大拇指。

明显的,井池雪美的步履轻盈了许多,人也活泼一些。

九津内的房间与走廊一样复杂,祝童随井池雪美绕过多个弯角,才来在一所厚实的木门前。

两个彪形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看着祝童拦在门前,充满敌意的说着什么。

“他不是外人,是我请来为爷爷治病的医生。”井池雪美冷冷的说。

池田一雄走上去,一把推开他们:“告诉松井正贺,式老爷还没死,他无权干涉小雪美小姐的决定。”

松井正贺从拐角处走出来,冷笑着对池田一雄叫喊着,两个人争执起来,用的是祝童听不明白的日语。井池雪美已经推开木门,引祝童走进去。

这是一间与刚才那间类似的住所,不同的事,整个院落都被玻璃封闭着;房间里雾蒙蒙的,漫溢着药草的味道。

客厅一角,坐着几位西医模样的人,时刻准备操持几台高级仪器用以维持松井式的生命。

天井处温泉内坐着为瘦弱的老人,针灸大师回禾吉正在为他拔除背部的银针。

“式爷爷,来自中国的李先生来看您了。”井池雪美在廊檐下立定,轻声通报;祝童站在她身侧,打量着松井式。

表面上,松井式的状态不是很好,混浊的眼睛里扫一眼,似乎惊讶与祝童的年轻,虚弱的说出一句很意外的话:“池田君说您是为神医。”

祝童上前几步:“池田先生过讲了,我,不过是个中医师。”

“式爷爷,李先生能治好您的病。”井池雪美走到祝童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我相信李先生。”

“中医师……,李先生很谦虚啊。”松井式吃力的伸出枯瘦的左臂,“先生请。”

祝童按上松井式的脉门,闭目斟酌一会儿,赫然一笑:“松井先生的病是很麻烦。”

“您有办法,是吗?”井池雪美紧张的问。

“试试吧。”祝童抽出龙凤星毫,左右两手各捻一只,刺进松井式顶门百汇穴与背后大椎穴。

这是祝童第一次用两枚神针,松井式的身体太虚弱了,无论是中医西医,治疗这样的病人都要先稳固住病人的根基。

龙凤星毫各引一丝黑雾,缓缓注入松井式体内;龙星毫安抚散乱的生机,凤星毫的温暖,护住他虚弱的心脉。

针灸大师回禾吉注意的看着祝童运针,手搭上松井式的脉门。

“前辈,我治病时不希望有外人打扰;相信您也一样。”祝童抽出龙凤星毫,微笑着对针灸大师回禾吉说。

虽然大家都是中医,但是在别人治疗时动手动脚,谁都会不高兴的。况且,祝童还知道回禾吉是个练家子,看到龙凤星毫,他眼里有一点掩饰不住的贪婪。

第四章 凤凰仙子 目录 第六章 药石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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