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风雨京城 第三百二十二章 父子
第四卷 风雨京城 第三百二十二章 父子
“三年……”范涛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当然知道坐牢三年意味着什么。如果范健真的坐了三年牢，那么他就会留有案底，最起码官途就会彻底的没戏！坐牢威慑力最大的不是坐多久，而是坐牢对一个人所产生的决定影响！他想到这里，猛的睁开双眼，恳求道，“叶叔，那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救他们出来？您能不能托关系帮帮忙，把事给低调处理掉？”
“你觉得呢？”叶智勤苦笑道，“如果有办法，你觉得我会干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范涛，你可真养了个好儿子啊……”
“这，这可怎么办……”王莉华也急了，朝着叶智勤便道，“叶叔，您在京城人脉广，我和范涛在江浙省里还能托托关系，这到京城首都，我们可真是没有办法了。您想想办法，这人进去要真坐牢了那可不得了，说出去丢光脸面不说，对孩子以后的成长也会留下很浓的阴影啊。私藏枪械本就是大罪了，更何况还来个威胁他人人生安全，这可是罪上加罪啊！”
叶智勤看了眼焦急的王莉华，无奈的叹气摇头道，“没用了，我就算在京城人脉广，可是有崔元那家伙还有唐家家主人脉广吗？我叶家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不入流的角色，你让我怎么想办法？”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范涛脸色变的有些铁青，虽然他也怪自己儿子范健偏偏要去参合一脚，可是这个时候怪谁都已经没用了。事实摆在眼前，不救人，那就等于把他们往铁窗里送！
叶智勤狠狠抽了口烟后，将烟屁股死命的掐进了烟灰缸中，低声道，“现在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能把晖晖和范健从军区里面给救出来。”他说到这里，抬头盯着范涛一字一句道，“你去找你的小儿子范伟，说服他！”
听到这里，范涛不由苦笑道，“叶叔，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和范伟这对父子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很恨我抛弃了他母亲，对我非常反感，我的话他是不会听的。”
“就算不听，那也要试试！别忘了，叶晖和范健的未来现在都到了你手上。”叶智勤盯着范涛，认真道，“范涛，我叶家就叶晖这么一个孙子，还指望他把叶家传承下去，当然不希望他从此留下这个污点进不了官场没了仕途。我能帮你的忙，你就不能帮帮我的忙？”
“这……”范涛苦涩的咽回了所有的解释，叶智勤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就算是死皮赖脸也必须要答应下来。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去见范伟一面，并求他放弃对叶晖与范健的指控的话，那么叶智勤也会以此为理由拒绝帮助他和江浙省的省委副书记牵头搭线。
他深深的明白，如果一旦和省委副书记搭线，并成为他的心腹，那么他的仕途一定会官运亨通，往上爬的阻碍也会变的最小，这也是他来京城的主要目的。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范伟的出现而变的不确定起来。这个时候，范涛是真不知道该为自己这个小儿子能有这么强的背景靠山而感到高兴，又或者是该为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而感到气愤。
“好，我尽力去试试吧，不过……”范涛说到这里，无奈的苦笑笑没有说下去。他从叶智勤那坚定的眼神中就已经可以读出，若是叶晖不能平安无恙的回叶家，恐怕他这趟京城就真的白来了。
在和王莉华望了眼后，范涛只能带着她一起走出了叶家家主叶智勤这幢别墅的客厅。
“老范，你去求范伟……这有用吗？难道你还不知道他对你有多讨厌多恨？你这样去贸然的找他，且不说找不找的到，就算找到了又怎样？你觉得自己能说服他吗？”王莉华还未和范涛走出客厅多远，便一把拉住了他，皱眉反问道，“你这样去简直就在做无用功。要不然，我还是打电话问问爸爸，在京城军方有没什么朋友吧。”
范涛摇头无奈的苦笑道，“不用打了，你爹早就说过，京城他就只有叶家关系最好，连叶叔都搞不定的事，你认为找别人有用？真没想到，那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混出了名堂，就连我都要去求他了。以前在江德市，他和市委书记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和柳国正方富民有关系我都清楚，但是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来京城，而且竟然还在京城有了这么多靠山！龙凤会我记得是个黑帮吧，他怎么无缘无故成了黑帮继承人？又怎么和京城第三大家族唐家牵桥搭线的？就算他对我有意见，我也必须要见见他，把事情问问清楚才行。”
“可是，你能联系到他吗？”王莉华显然被范涛给说服了，不由叹气道，“随便你吧，不过要去的话我要陪你一起去，就你那牛脾气，要是和范伟的臭脾气对上，父子两人还非吵的不可开交。老范，你必须要明白，现在的范伟，恐怕已经不是在平安县读初中时的那个普通孩子了，你有时候也要注意下自己的言行，千万别惹他发火才行。”
“我应该有办法能联系到他，他母亲上次范伟去江德市读高中时曾经给过我他的手机号码想让我有时候照顾照顾他，估计还没换。”范涛说到这里，也是感慨的点头道，“是啊……自己这个小子，恐怕已经真的变了。其实说白了，前次我能升上常务副市长，除了你爹的帮助外，还靠了点这小子的光。莉华，你还记得那天给范健买车时那小子说下的赌约吗？”
“赌约？”王莉华有些奇怪的问出声，不过很快便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当时范伟口气可不小，说是要赚上千亿吧？”
“对。”范涛点点头，脸色变的有些认真道，“我有种感觉，这小子如果照着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恐怕还真有可能赢了那个赌约。”
王莉华脸色一变，到嘴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她知道，范涛心里更明白，如果那个赌约范伟胜了，范涛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范伟？你怎么了？刚才是谁的电话？”刚刚消灭了一串新鲜出炉羊肉串的方佳怡喝了口饮料，才发现从不远处接电话回到座位上的范伟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他们一群人在这京城南区最大的烧烤店里已经吃了有段时间，唐浩和范伟都已经喝了五六瓶啤酒，徐莹也巾帼不让须眉的喝了三瓶多，吴诗和江静也喝了一些，众人都已经微微有了些醉态。
而就在这时候，范伟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了电话回来后，心情就似乎就没怎么好过，方佳怡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这样询问出声。
“没什么，我一会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范伟倒了杯啤酒喝了口后，朝着方佳怡她们勉强笑道，“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好好的逛逛京城。”
“喔。”方佳怡抿着嘴轻声回了句，既然范伟不肯说，她显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吴诗这时候也点头道，“范伟你要忙的话就忙吧，我们明天自己去玩，反正江静代言的那家公司会接待，你不来也没关系的。”
“是啊范伟，你如果忙的话不用陪我们的。”江静也点点头附和道，“我这几天也要拍广告没什么时间，而且很快就要回江德市，到时候等你回来我们在好好玩玩吧。”
“行，那你们多注意注意安全才是。”范伟说到这里，朝着旁边的唐浩道，“唐浩，你帮我把她们安全送回去，这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没问题，你有事就去忙吧。”唐浩拍拍胸脯，笑道，“兄弟之间，还需要和我客气什么，有事就吩咐下来。”
“成，其他话就不多说了，那先这样，你们先走吧。”范伟拍拍唐浩的肩膀，感谢之情不易言表，今天确实唐浩帮了大忙，这份人情他是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唐浩带着四女出了烧烤店回去了，在离开烧烤店之前，徐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范伟说，可是最终话还是咽回了口中没有说出来，神色黯淡的走了出去。
范伟望着这烧烤店内空荡荡的包厢，不由轻叹了口气。刚才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范涛。他对范涛怎么会有他的手机号码倒不感觉奇怪，令范伟感觉奇怪的是，他和范涛的关系闹的这么僵，范涛竟然还能拉下脸面主动给他打电话，这不得不令他颇为感觉到有丝惊讶。
不过他当然知道范涛找他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他把叶晖和范健送去了军区看押准备明天上军事法庭的话，恐怕范涛这趟是根本不会来，也根本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原本范伟是真不想见到这个令他厌恶和反感的父亲，但是细想之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当面说清楚的好，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并且很快房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位中年人。男的正是穿着西装面色略显苍老的范涛，女的则是他的后妻，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王莉华。
“既然来了，就请坐吧。”范伟坐在椅子上，随手朝着空座位指了指，示意让站着的两位坐下。范涛看了自己这个小儿子一眼，嘴角露出丝苦笑，最终还是和王莉华一起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谈什么感情。”范伟说到这里的时候，扫了眼旁边低着头的王莉华，冷笑道，“如果你觉得碍面子不方便说的话，可以叫你旁边的妻子代话也可以。”
听见范伟这话，范涛明显眉头一皱便想发作，身旁的王莉华急忙拉了拉他的手臂，朝着范伟略显尴尬的微笑道，“小范啊，阿姨和你父亲这次来，不是想说你什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咱们好久不见了，聊聊天行吗？”
范伟忍不住笑出声道，“王阿姨，你不用说这些话了，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叶晖和范健才来的，如果他们不进军区被拘留，你们还会关心我在哪？”
王莉华被范伟这直白的话语给弄的立刻脸色一红，苦笑道，“小范……既然你明白，那我也就不说其他话了，我和你爹都希望你看在亲兄弟的份上，能不能把范健给放了？”
范伟看了眼王莉华，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恳求的味道，一旁的范涛也是脸色有些难看，看样子他们也是真急了。想到这里，他随意的点头道，“其实我原本就没想把范健怎么样，毕竟就算他在不是人拿枪想打我，但是我和他还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坐牢的，顶多也就是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不要总以为有个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
听见范伟这话，王莉华不由松了口气，而这时候范涛却似乎听出了不同的含义，急道，“范伟，你不光要把范健给放了，也必须把叶晖也给放了。”
“凭什么？”范伟冷冷注视着这个几个月没见的父亲，冷笑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范涛下意识的说到这里顿了顿，想了会才继续道，“他是你叶伯伯的孙子。”
“叶伯伯？哪个叶伯伯？我好像根本不认识吧？”范伟有些好笑，自己这个父亲倒是会攀关系，随随便便就让他多了个伯伯出来。
“你不认识，叶伯伯是你王阿姨父亲的好朋友，两家关系非常好，所以你一定要把叶晖给放了。”范涛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他也知道骗范伟没有什么用。
“搞了半天，叶晖只是王阿姨父亲的朋友而已，这关我什么事？”范伟冷笑道，“你别忘了，我是跟着母亲的。”
“你……”范涛想发怒，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范伟的理由。的确，王莉华父亲的朋友关范伟什么事？就算按法律来说，他跟了他母亲，和王莉华这个勉强算是后妈的都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别提王莉华父亲的朋友了。思索到最后，范涛还是无奈道，“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叶晖？”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呵，你觉得你能用什么条件来换我放了叶晖？”范伟忍不住轻笑出声，面对着眼前曾经高高在上的父亲大人，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默默无闻普普通通只会任人宰割的男孩子了，现在的他，早已焕然一新，根本不需要求到任何人的帮助，特别是像曾经抛弃他和母亲的父亲范涛求助！
范涛沉默了，他和王莉华互望了几眼，却怎么都说不出能用什么条件来换取叶晖的自由。半饷后他才开口叹息道，“我承认，你现在翅膀是真的硬了，你的实力让我刮目相看。范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那些有权的人产生的关系，但是路要一步步走，不是一顿饭就能吃成胖子的，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找靠山，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些高官们绝对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对付的了的，官场上的复杂程度，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比你想像的要多的多，别被人算计了还在替别人数钱。”
“哈，你这是在教我做人吗？谢谢你的好意，我范伟从前不需要你管，现在也一样不需要你管。”范伟冷冷笑道，“我做什么事自己清楚的很，不需要你来说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可要先走了。范健是从犯，他被关押最多几天就会放出来的，至于叶晖，他会接受法律的审判。”
“小范，真的没有周旋的余地了吗？只要你肯开出条件，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你。”王莉华见范伟想要走，急忙插话出声道，“只要你能放了叶晖，什么事都好说。”
“好说？行啊，那我让你们两个现在离婚，你们肯吗？”范伟鄙夷的扫了王莉华一眼道，“王阿姨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想救回叶晖，不就是想让叶家欠你们人情，好往上爬吗？你们除了为自己，还会为谁考虑？当那个混蛋叶晖拿枪指着我的时候，你们在哪？现在来和我谈感情？晚了！”
范涛的老脸被范伟说的一阵青一阵红，的确，他们是因为救下叶晖能得到叶家帮助而来的，范伟猜测的一点没错。这时候，就连王莉华都红着脸低下了脑袋，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范伟的话。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这点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你说的没错，我是想升官，试问哪个男人对权力会不热衷？倒不是权力大了能多贪点多拿些，我只是想当更大的官，为社会做些贡献，为让自己来人生走一遭而无憾，难道这样都不行吗？”范涛有些恼羞成怒道，“范伟，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一放人？其实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为什么就不肯不愿帮帮这忙呢？”
范伟平淡无奇的扫了范涛一眼，不屑道，“少拿冠冕堂皇的借口装什么清高，为社会做贡献不当官一样可以，为私欲就是为私欲，需要在我面前修饰吗？是，这也许是我举手之劳而已，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枪恐吓我，你有没想过，万一他开枪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清呢，哎……小范，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请你被把这种恨放到这件事上来行吗？”范涛深深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你让叶晖进监狱，那就等于葬送了叶家的未来和希望！”
“叶家的未来和希望，关我鸟事？”范伟嘲讽的一笑，“他在拿枪出来之前就应该考虑到这点才是。这些纨绔子弟，不给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劣习，我这是在为以前受他们欺负的普通人报仇呢。”
“好，好，你死活不同意是吗？行，我打电话给你妈，让她来和你说！”范涛面对软硬不吃的范伟已经没了辙，现在最后的办法就是让范伟的母亲出面劝说。
范伟一听这话顿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怒目朝着范涛道，“你居然还有脸给我妈打电话？你也配！”
“你说什么！我凭什么不配？在怎么样我也是你的父亲，亲爹！”范涛说到这里便掏出手机，便要按下其母亲的电话号码。
“你敢打！你敢打我死也不会同意放叶晖！”范伟是真急了，如果母亲知道他在京城被人拿枪威胁，肯定会整日整夜的担心睡不着觉的，她只是个普通没见过世面的平凡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哪里会不害怕不恐惧，这电话要打过去，范伟估计连京城都没的呆了，母亲一定会担心他的安全而让他回平安县的！
“要我不打也成，你把叶晖和范健放了，我就不会打这个电话。”范涛其实早看出来了，能让范伟在意和顺从的只有他母亲，因为他是个孝子。如果他不爱他母亲，他不孝顺母亲的话，他又何必当年会选择跟随贫穷的母亲而不是跟他？这也是范涛最后的杀手锏。
范伟脸色变的十分难看，他的眼神中全是滔天怒火。范涛抓住了他的把柄，显然在逼他就范。以范伟的脾气，最反感和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逼迫，今天这事，已经让他更加仇恨眼前这位亲生父亲。
“你以为，就算我放了叶晖，你就能官运亨通了？”范伟盯着自己父亲范涛，神色逐渐转为阴冷，“叶家在京城根本不算什么大家族，你觉得靠他就能往上爬？简直是笑话！”
“笑话不笑话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必须要把叶晖给要回去！”范涛一手拿着手机淡淡道，“要么你放人，要么我打电话给你母亲，你自己选吧。”
范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点头道，“好，好一个伟大的父亲！要我放叶晖可以，但是我必须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范涛一听有戏，脸色不由露出丝兴奋之色急忙道，“只要我能力之内，一定履行。”
“放心，你肯定可以履行。”范伟深呼吸了口气，半饷才一字一句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从今天起，我们断绝父子关系！”
“什么？？”不光是范涛被这个条件深深震住了，就连旁边的王莉华都忍不住惊呼出生。他们都没料到，范伟竟然提出的是这样的条件！
断绝父子关系？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条件！范涛一度呆滞了很久，半饷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马上让他们放了叶晖和范健。”范伟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说话间已经根本不带有任何感情，“我们之间本就已经是假父子关系，何必惺惺作态的总牵扯在一起？你已经为了权力而不爱母亲，你可以和她离婚，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断绝关系？在你眼里，我恐怕早就不是儿子，而只是个能利用就利用的废物吧？既然我们双方都已经根本没了感情，那还要拉着这层关系干什么？作秀？那还不如断了关系的好！”
王莉华惊讶的瞪大着双眼，捂着嘴望向身旁的丈夫范涛。只见范涛整个人轻颤了一下，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股，眼神直直的就这样望着对面站着的范伟，脸色从震惊逐渐变的惨白。
“你真的要用这个条件……来逼我？”范涛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火，开口便反驳道，“你知道不知道，断绝父子关系的意义？这意味着我们从此成为陌路人，我们以后都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是的，我当然很清楚也很明白。”范伟冷冷的看了眼范涛，不屑的苦笑道，“就算有瓜葛又如何？你我还不是陌路人？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各走各的好！这件事只要你同意，我也会和母亲说的。”
“行啊……你现在算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吗？我告诉你范伟，你还太年轻，你根本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风雨考验，你以后会摔大跟头的！到那时候，没有我帮你，就没人帮你了！”范涛激动的也从椅子上站起身道，“范伟，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连我的儿子都不愿意做了？”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厌恶，厌恶你。”范伟露出丝恶心的表情道，“少在我面前装什么假惺惺了，我就算是饿死街头也不会求你帮忙的，放心吧！”
听见范伟赤裸裸的话语，范涛一屁股瘫软在了椅子上，神色没落不已。王莉华担忧的拉拉他的手臂，轻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别逼范伟放人了……”
“不行。”范涛摇摇头道，“好不容易来京城有机会见到叶叔，这次不搞定这件事，恐怕就要满盘皆输。江德市政府里内斗的很厉害，我如果得不到省委副书记的帮忙，恐怕这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并不好坐。这叶晖，是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来的。”
“那……难道你真的要和范伟断绝父子关系？”王莉华犹豫的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范伟，继续小声担忧道，“你可要想清楚，断绝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事，那意味着从此你和范伟就不是父子关系而是陌生人了。”
范涛微微一楞，随机苦笑道，“既然他那么想和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断绝关系，那我又有什么办法？这么一天既然来了，那么想躲也躲不掉。”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回江德后我会找你要书面断绝关系的承诺书，我会找公证处公证的。”范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道，“只要你答应，我就会立刻打电话让他们放人。从今天起，我范伟将永远和范家没有任何瓜葛！”
“好，我答应你！既然你要把事情做绝，那我范涛又有什么不敢的！”范涛终于忍不住答应下来，他朝着范伟道，“也许以前是我对你亏欠太多，也是我没有当好一个称职的父亲，你怎么怨恨我都没有关系，就算你和我脱离了父子关系，在我心里，你也永远是我儿子！”
“随便你。”范伟撇下这句话后，便不在看范涛一眼便拨出了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传来了唐瑞的声音，他很快的命令唐瑞不起诉叶晖和范健并将其二人给放了之后，才挂断电话扭头道，“人我已经放了，你可以去叶家领取你应得的报酬了。”
范涛盯着范伟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最终还是默默的拉着身边王莉华朝着包厢门外走去。
“对了，我和你的那个赌约你还记得吧？”范伟扭头朝着已经走到门外的范涛突然开口道，“那个赌约依然有效，我在大学毕业前赚到上千亿资产，你去向我妈下跪认错，你可别忘了。”
“行，我记着呢。”范涛回头朝着范伟轻笑道，“我等你赚到上亿资产的那一天。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履行赌约的。”
范伟点点头，耸耸肩膀道，“行，你可以走了。”
范涛最后看了范伟一眼，转身离去。王莉华在离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忍不住发出一声惋惜般的叹气声。她知道，这对父子恐怕从此以后，真的要成陌路人了。
“扑通！”就在范涛离开包厢几分钟后，范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神色中充满了悲痛。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断绝关系，嘴上说的轻松，可是内心却又怎么可能会麻木的没有感觉呢？那毕竟是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亲生父亲啊……
“服务员！”范伟在座位上坐了许久之后，扭头朝着门口大喊一声，“给我上一箱啤酒！”
所有的内心创伤与悲痛，范伟无法忍耐全部彻底的爆发了。此时的他很痛苦，很悲伤，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所以，他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回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曾经的他也有个幸福快乐的家庭。曾经的哥哥范健，曾经的父亲范涛，那都是他曾经快乐生活过的家人！那时候谁能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关系竟然会最终走到结束呢？并不是范伟绝情，更不是他心狠，实在是他觉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原本就该结束的关系，还不如早点结束的好！
服务员的啤酒很快便送了上来，范伟一杯接一杯的独自灌着，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麻痹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曾几何时，当他看着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时自己心碎的感觉，这一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来，家人分离是这样的痛苦，幸福家庭支离破碎要想恢复，那简直难于上青天！
既然恢复不了，那就让它彻底破碎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忧！
当范伟喝下不知道第几瓶啤酒时，他终于彻底醉的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