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老炮

第191章 老炮

如果说在《天龙八部》世界当中，热血的少侠、女侠向往那刀光剑影逍遥自在的江湖。那么，在生活压力巨大的日本社会当中，出入时前簇后拥，名车金表，花钱大手大脚的黑帮分子，也成为不少青少年心目中的偶像。

江湖说白了，跟黑道没什么两样，围墙外的人们，想要尝试围墙里面那些奢华的生活，可是身处在围墙之中的人才会明白，平平淡淡的生活，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比什么都要珍贵。

作为二战战败国，日本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遭到核弹攻击的国家，在山姆大叔的两颗原子弹下，整日叫嚣的武士道精神，显得是那么可笑。随着一个个美军基地在日本落成，一系列偏袒美军的条约签订。缴械投降的日本，好像一个被扒光的少女一般。只能在山姆大叔的皮鞭、大棒下，哽咽抽泣。

人是奇怪的动物，当看到一个本村恶霸横行乡里时，避之不及的人们只能背地里偷偷咒骂，可是当这个曾经横行乡里的恶霸跟外来欺负本村人的外乡人真刀真枪的拼起来后，这些曾经受过恶霸欺压的人们，多半会为见义勇为的恶霸拍手叫好。

就是这般复杂的环境下，那些曾经好吃懒做的地痞流氓，纷纷拿起武士道、棒球棍跟那些美国大兵、越南帮、朝鲜帮干起来时，这些曾经的地痞流氓，在日本民众当中，赢得了一片赞誉。一个个保护乡里的日本社团诞生。日本也在这般复杂的历史环境下，成为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承认黑帮合法性的国家。

但是在物欲横流的现代，曾经义愤填膺保护乡里的社团变了味道。挣钱成为最终目的，一切以生意为主，曾经信奉的道义，成为了空洞的口号。

四十七岁的池谷卫门，可以说人生的一半时间是在监狱里头度过的，十五岁便辍学加入了伯父跟三位堂哥组织的池谷会。两年里头，精通空手道的池谷卫门成为了池谷会的头号干将。十七岁那年，讲义气的池谷卫门，替池谷会会长，也就是自己的伯父扛下一桩伤人案。被判入狱六年。

六年后，二十三岁的池谷卫门刑满释放出来时，却发现，继承了池谷会会长之职的堂哥池谷正男，早已带着池谷会投入了稻川会门下，成为其下属组织。连池谷会的名字也改成了池谷一家。反正依旧花天酒地，好勇斗狠。依旧那么讲义气。在池谷一家中，担任池谷正男的舍弟，算是池谷一家内的高层。再一次火拼当中，池谷卫门捅死了山口组麾下松山组的一名头目。一连串连锁反映下，演变成山口组跟稻川会的火拼。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敢作敢为的池谷卫门，又吃了十年牢饭。

当池谷卫门再次踏出监狱时，曾经的稻川会池谷一家，变成了由二堂哥当家的池谷组，并且还投靠到了山口组麾下。至于原因则是池谷卫门坐牢的这十年内，池谷正男这位池谷会的二代目，死于跟住吉会麾下组织住吉一家小林组的仇杀当中，但稻川会并未因此替池谷一家出头，于是续任了池谷一家的二堂哥池谷次男，干脆带着池谷一家的百多口兄弟投入了山口组麾下，池谷一家的名字也随之变成池谷组。

正所谓三十而立，三十三岁的池谷卫门除了打架、吃喝嫖赌之外，什么也不会。就算想上岸过普通人的生活也困难。出狱后的池谷卫门，依旧受到池谷次男的器重。黑帮的仇杀，往往跟利益挂钩。三十三岁的池谷卫门靠着狠辣的身手，帮助池谷组打下不少地盘。正因如此，风头正劲的池谷组得罪了不少人。三十五岁那年，池谷卫门陪着二堂哥前往大阪跟稻川会谈判时，结果半路上被稻川会安排的人马给堵了。池谷次男当场毙命。身受重伤的池谷卫门，也因连杀八人，被捕入狱。有着案底的池谷卫门，连向法官辩护正当防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判了误杀入狱十二年。

蹉跎的岁月，再次出狱的池谷卫门，已经四十七岁。并且在池谷正男死后，由三堂哥池谷太郎继位。同样的原因，因为山口组并没有向稻川会宣战，而是以谈判的方式解决。池谷太郎率领仅剩下的几十个兄弟，投入住吉会麾下。池谷组的名字又再次被改成住吉一家池谷会。

三十二年来，池谷会走马灯一般的变化，先后换了四代会长，虽然池谷太郎时不时的回去监狱里头看望池谷卫门，并且说等到他一出狱，池谷会若头的位置还是池谷卫门的。可是池谷卫门早已厌倦了这种吃喝嫖赌打架坐牢，释放又吃喝嫖赌打架又坐牢的日子。准备能出狱后三堂哥要些钱，开家小旅馆之类的营生暗度晚年。可是谁想到，当四十七岁的池谷卫门出狱时，池谷太郎早已死在几个月前，新宿那场住吉会跟警方的火拼当中。仅剩下的二十多名组员。不是被捕入狱，就是跑到乡下避风头去了。

如今连住吉会总裁西口茂男都焦头烂额，谁还有功夫理会池谷卫门这个老炮？靠着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池谷卫门在新宿还算有一个落脚之地。如今四十七岁的池谷卫门，为了生存。只能像那些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一般起早贪黑的送快递。

曾被誉为东京警视厅刑侦科第一警花的樱野，她的电脑里头可是装满了数十年来，各种黑帮成员的资料。三进宫的池谷卫门，在一众黑帮成员当中，说不上出类拔萃，但是历经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的身份，却让陆仁甲格外留意了起来。

黑入日本警方的内部网站，陆仁甲很快的找到了池谷卫门，位于新宿的住址。

破旧的日式老宅陈设简单，门口上那池谷家的木牌早已长满青苔。

跟陆仁甲心意相通的小幽，透过陆仁甲的视野，看到了眼前这处近乎荒废的老房子，嘲讽道：“池谷卫门这个老炮混的可够惨的啊……风光都让他大伯跟三个堂哥抢去了，坐牢就有他的份……就这种智商还混黑道呢？”

陆仁甲轻声一笑，“是啊……所以说，既然要做恶人，就要做最恶最凶的那个……要不然，光讲义气，就懂得冲锋陷阵。到头了还不是其他人手中的棋子？”

没过多时，忙碌了一天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手中拿着一瓶廉价清酒喝得微醺的池谷卫门晃晃悠悠的朝家走去。

忽然看到一个样貌平平的男子，站在自家门口，池谷卫门扯着沙哑的嗓子叫道：“喂……租房子的吗？”

陆仁甲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池谷卫门所写的招租广告。“是啊……看到广告自己找过来的，池谷先生这里可真够偏僻的……”

打了个酒嗝，池谷卫门无所谓地说道：“呃……偏僻？六万日元一个月，不需要押金……水电你自己负责，不管你带女的回来还是带男的回来都无所谓……反正就这个价！”说着池谷卫门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那斑驳的锁头。

推开门，传统的日式院落中已经长满杂草。看来出狱后的池谷卫门，为了生计可没功夫修缮这父母留下的老宅。

“没家电……没床……没被子，不砍价……你爱租不租……”池谷卫门头也不回地说道。

跟着对方一同走进这老宅的陆仁甲不禁一笑，摆手笑道：“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一样东西就可以了……”

在日本，大多数房子招租，都会通过中介，这样一来即可通过中介签订正规合同，又不会担心租客不守规矩。只有像池谷卫门这样一些三进宫的落魄老炮，才会为了省下一笔中介费，而不在乎租客的身份。毕竟在池谷卫门眼中，就算租客是个在逃犯又如何？

听到身后那名样貌普通的男子这般说，池谷卫门打着酒嗝转过头来，“要什么东西？要女人去歌舞伎町……要咳嗽水？出门直走两条街，桥下就有几个小子卖那玩意……老头子我这里，除了这家破房子什么也没有……”

“这些东西我都不需要，我要的是你的身份池谷会的池谷卫门……”说罢，陆仁甲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对方面前，伸手直接扣住池谷卫门的脖颈。那超越常人一百九十倍的精神力瞬时席卷对方大脑。一股股记忆，一幕幕刀光剑影浮现在陆仁甲眼前。摄取了池谷卫门这四十七年来的人生经历后，陆仁甲手掌稍微用力。“咔嚓……”一声，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池谷卫门的脖子已经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弧度。

似乎是被岳老三那喜欢拧断别人脖子的怨念影响，陆仁甲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这个响声，真他娘的好听……”

一手拎着池谷卫门的尸体，陆仁甲轻车熟路的走入池谷卫门的房间当中。拉开木门，喝光的啤酒瓶随意散落一地，地上还有些不知从哪淘来的成人读物。

随手将池谷卫门的尸体丢在榻榻米上，按下墙上的开关，屋内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掌心摊开，“噬魂剑”从“黑洞空间”内遁出，出现在陆仁甲手中。

在《天龙八部》世界当中，屠戮了二十多万人，“噬魂剑”比起日本历史上的那些著名的妖刀更加邪乎，更何况其中还寄生这小幽这个器魂？一时间，周围的温度都随着“噬魂剑”出现的那刻，骤然降低几分。

“变把手术刀来用下！”陆仁甲朝着小幽说道。

小幽不满的撇了撇嘴，“咿～～主人您直接用《鹰爪手》不就行了？杀鸡焉用宰牛刀？”

“靠！牛刀？奶牛是真……还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奶牛！老子不想洗手不行啊？在逼逼，信不信老子今晚将你插在马桶里过夜？”陆仁甲喝骂道。

“别……别啊……主人，人家错了还不行吗？‘噬魂剑’在《天龙八部》世界当中，那可是响当当的神剑……饮万人血……您如果真把‘噬魂剑’插在马桶里，这让那些身死于‘噬魂剑’下的英雄好汉情何以堪啊……”说着，小幽赶紧操控四尺长的“噬魂剑”变幻了模样。

一时间，四尺长的“噬魂剑”变成了一把两寸长短的锋利手术刀。

拿着手术刀，陆仁甲熟练的将池谷卫门的整张脸皮完好无损的割了下来。随后直接将这张鲜血淋漓的人皮面具覆盖在脸上，附带易容技能的“艺人面具”一阵蠕动，一眨眼功夫。池谷卫门的人皮已经严丝合缝的重叠在陆仁甲脸上。

做完这一切，陆仁甲随手扒光池谷卫门身上的衣服，钱包还有一个旧手机自然留下，借着昏黄的灯光，陆仁甲细细的打量起池谷卫门身上的纹身来。

既然要利用池谷卫门的身份在现实世界当中重建黑旗盟，那么必然会面对池谷卫门过去的人际网络，曾经三进宫的池谷卫门狱友可不少。并且在警方那也有一摞档案。更何况在成昆、慕容博、丁春秋、萧远山这些个为了复仇或者复国，能够隐忍数十年的阴谋家影响下，陆仁甲做事自然要比从前小心谨慎许多。

在昏黄的灯光下，池谷卫门那具被割掉脸皮的尸体有种说不出的恐怖，只见池谷卫门胸口纹着象征忠心的黑色天狗纹身，背后则是一幅满背的阿修罗饿鬼图，双臂、双腿上则是精美的云纹。

在日本黑道当中，纹身象征着地位，象征着决心。像池谷卫门这般老派的黑帮份子，通常都会找上岁数的纹身师傅用针刺的方法纹身，这类纹身就算是用激光都难以消除。

透过陆仁甲的视线，看到池谷卫门身上这彪悍的纹身，小幽吐槽道：“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再说了……天狗、阿修罗也不是长这模样啊……”

“呃？又是你们器魂一族传承记忆当中的？天狗、阿修罗很强么？”陆仁甲诧异的问道。

小幽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昂着姣美的面庞，挺起胸前那对骇人的36D凶器，叫嚣道：“那是……我们器魂一族源远流长，我们器魂一族出现的时候，天狗族、阿修罗族还没诞生呢……天狗族在‘恶神系统’中可是有着B级评价，阿修罗族要猛一些……实力最强的阿修罗，据说能够有八星程度的适格者那么强。并且阿修罗一族可是有自己的世界哟……”说着，小幽还将自己器魂一族记忆传承当中的天狗、阿修罗的真实样貌展现在陆仁甲眼前。

宛如山峦大小的天狗族人，长着狗头人身。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让人不寒而栗。至于阿修罗一族，就更加奇特。身高两米左右的女性阿修罗柔美似水，身材火辣无比，尤其是胸前那对凶器，绝对比小幽那对36D更加宏伟，血色双眸异常妖艳，美艳的容颜，比起王语嫣、康敏、阿朱、阿碧这些个《天龙八部》世界当中的女人来，更甚一筹。而男性阿修罗除了那丑陋的抽象的面容之外，浑身上下还覆盖着血色鳞甲。

“哇靠……这样说来，我这幅尊容如果去了阿修罗界，绝对是俊男啊……”陆仁甲自嘲道。

“嘻嘻……颜值这东西，毕竟要有个参照物才能比较出来嘛，俗话说没有最丑，只有更丑不是？……如果以主人现在的实力，去了阿修罗界，不但会成为俊男，还会成为那些女性阿修罗口中的食物哟……”小幽鄙视道。

陆仁甲嘴角抽了抽，喝骂道：“你不说话会死啊？”

说罢，不理会小幽那搞怪的眼神，陆仁甲仔细观察了池谷卫门浑身上下的纹身后，那开发至百分之十九的脑域开始控制着皮肤变化成如同池谷卫门一模一样的纹身图案。接着比较了一下池谷卫门那一米七三的身高，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响动中，陆仁甲那一米八几的个头缓缓缩短至跟池谷卫门一般高度。